第258章 大恩不言謝

  “談得如何？”


  “不歡而散。”


  呂複見秦歌陰沉著臉走出大廳，連忙迎了上去。


  見他說話語氣不善，呂複苦笑著說道：


  “這件事，別怪我，畢竟……！”


  這個時候，肖長庚卻挽著一個少女，走了過來，更像是普通爺孫而非父女。


  對這個一手打造了申汽集團，手握恐怖資源的老人，秦歌保持著足夠的尊敬。


  事實上，呂長庚在申海的地位，是絕對的超然，別看各種厲害人物層出不窮，但是，在他麵前，都得保持足夠的敬意。


  “父親，您怎麽出來了？”


  呂複連忙迎接上去。


  呂長庚笑著對秦歌點了點頭，態度極為親近，甚至還帶著一點古怪。


  “秦歌，這件事，是我吩咐呂複做的，你要怪，就怪我這老東西。”


  秦歌苦笑著搖了搖頭：

  “老爺子，我怎麽會怪呂大哥，說到底，你們也是為了我好。”


  少女呂娢蕤穿著一條長裙，黑發披肩，美眸略帶羞澀，看著秦歌打招呼：


  “秦家哥哥，你好。”


  秦歌笑著點頭：


  “娢蕤妹妹。”


  呂長庚笑了笑，說道：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的房間，就住下吧。”


  說完，帶著呂娢蕤就這麽走了。


  秦歌有些愕然的看了呂複一眼，呂複聳了聳肩，伸手指了指小妹呂娢蕤，看著秦歌笑而不語。


  秦歌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呂複把秦歌送到房間，自有呂家仆從伺候，他轉身去了前廳，盧星漢等人已經離開，隻剩下秦青山還在。


  “秦董，抱歉，這件事，我幫不上什麽忙了。”


  秦青山微微苦笑，鄭重其事的對著呂複一鞠躬：


  “呂少，我已經很感激了。”


  呂複和秦青山之間並沒有多少交集，見麵也是平輩論交。


  但是秦歌成了呂複的兄弟，這輩分就亂了。


  秦青山在呂長庚麵前，是以晚輩自居的。


  好在各論各的，反正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呂複笑著問道：


  “那接下來，秦董準備怎麽辦？”


  秦青山臉色一變，鄭重其事的說道：

  “呂少，還得叨擾一晚，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


  呂複有些複雜的一笑，點了點頭：


  “那秦董隨意，我真的不能摻和了，畢竟這件事……！”


  秦青山神情略顯黯然，點了點頭：


  “大恩不言謝，日後容報。”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大廳，呂複連忙吩咐大廳外麵的管家跟了上去。


  管家帶著秦青山來到秦歌的房間門口，然後無聲退下。


  秦青山也沒敲門，就那麽站在門口，猶如門神，漸漸變成了雕像。


  另一邊，呂娢蕤扶著呂長庚，進入了書房。


  呂家這座別院，和祖宅風格不同，深具江南水鄉的精致。


  這座莊園，是呂長庚耗費了極大心血，為妻子準備的禮物。


  現在老妻因病過世，呂長庚幾乎長年累月呆在這邊，連祖宅都極少回去。


  書房最顯眼的位置，掛著一幅裱好的字畫，正是秦歌手書，筆意縱橫，氣象萬千。


  最近呂長庚幾乎每天都泡在書房，臨摹秦歌的書法。


  呂娢蕤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甜甜一笑：

  “爸爸，再看我就給你偷出去賣掉。”


  看著瓷器一般精致的小女兒，呂長庚的臉上，閃過一絲慈祥，笑道：


  “蕤兒，你秦家哥哥怎麽樣？”


  呂娢蕤小臉微微一紅，有些嬌憨的說道：

  “很好呀，就是太花心了。”


  呂長庚一愣，哭笑不得：


  “你聽誰亂嚼舌根？”


  呂娢蕤皺了皺漂亮的鼻翼，哼了一聲：

  “本來就是嘛，你看，冷家姐姐，程家姐姐，還有那個子桑姐姐，一個席總，誰知道，以後還會有誰？”


  呂長庚語重心長的說道：


  “傻孩子，生在我們這樣的家族，你永遠不要看男人身邊有多少女人，而是要看他如何對待自己的女人，你看，你冷家姐姐和他才是婚約，但是他卻能為了一個席芳，一怒殺人，殺的人當中，杜萬墨都是最不起眼的那個，這種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


  呂娢蕤臉上又是一紅，輕輕說道：


  “爸爸，你想幹什麽？”


  呂長庚眼睛一亮，不禁誇道：


  “我家蕤兒就是聰明，一點就透。”


  少女薄怒嬌嗔，瞪了老父親一眼，又賣萌一笑：

  “爸爸，我可什麽都不知道，我還小，才十六歲。”


  呂長庚嗬嗬笑著說道：

  “對對對，我家蕤兒還小，有些事以後再說，但是你可以先和你冷家姐姐，程家姐姐她們做朋友嘛，沒事多跟她們親近親近。”


  呂娢蕤撅著櫻唇，又撇了撇嘴，腦海之中，卻是老父親生日大壽那天，秦家哥哥攬著她跳舞的畫麵。


  他摟著自己的時候，真羞人啊。


  跳舞的視頻，呂娢蕤不知道偷摸的看了多少遍，百看不膩。


  “爸爸，你就繼續寫字吧，我要回去睡覺了。”


  呂長庚看著小女兒美好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笑著搖了搖頭，似乎在自言自語：


  “華兄，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呢？”


  一股清風吹動陰暗角落的窗簾，露出一道淡淡人影。


  “長庚，雖然萬事順其自然，但是也需事在人為，就算不知道最終結果，卻也求個心安理得而已。”


  人影緩緩走到呂長庚身邊。


  那是一個清臒老者，身材修長，宛如一柄行走的利劍。


  他看著秦歌手書的那幅字：

  “好字。”


  呂長庚得意的一笑：

  “好在哪裏？”


  “我仿佛行走在星空之下，浩瀚無垠，天地之間，隻有我猶如風中草芥，孑然一人，卻有無盡的快意，像是從胸腔之中噴湧而出。”


  呂長庚霍然轉身，驚駭盯著清臒老者：

  “華兄，你……難道……！”


  清臒老者頭上花白長發，開始無風而動。


  “沒錯，日日觀摩，我心有感悟，距離突破之日，不遠了。”


  呂長庚突然鄭重其事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清臒老者華建雄鞠躬行禮：


  “恭喜華兄，再上層樓，再登一重天。”


  華建雄微微一笑：

  “天高九重，一步一劫難，我算是承了那個小家夥一份大人情了，日後再報吧。”


  說完，他看著呂長庚，很嚴肅的說道：


  “我一旦突破，身份就掩蓋不住，到時候，對你呂家，是福是禍，猶未可知，長庚，你……不怕嗎？”


  呂長庚淡淡一笑：

  “何怕之有？”


  華建雄，非門閥之人，曾為地榜第一人。


  當年，他一人一劍，縱橫無敵，曾殺得天榜前十，毫無招架之力。


  被譽為五百年以來，劍道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