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一切都是利益

  趁著空檔，程讓之把秦歌叫到一邊，輕聲說道：


  “我能為你做的，僅此而已。”


  “程家剩下的，也就這一點東西了。”


  “今天之後，一切靠你自己。”


  秦歌心頭一陣感動。


  這份人情，大了。


  程家願意為他站台，這何止是人情啊。


  這代表了一種身份。


  這是我程家的人，你們動手之前，好好考慮一下，能不能承受得起我程家的怒火。


  當然，三等門閥還會投鼠忌器，二等門閥對程家，絕對是陰奉陽違，該做什麽，依舊做什麽。


  但至少，表麵功夫得做。


  可就這一點，就足以在某個時候，為秦歌換取到一線生機，一個翻盤的機會。


  這，難道還不夠嗎？


  秦歌感激的看著程讓之，目光複雜：

  “程叔叔，我一直有一個問題。”


  程讓之輕輕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素酒，淡然說道：

  “你想問，為什麽孫家，程家，都會對你這麽好？”


  秦歌有些汗顏的點了點頭。


  程讓之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了大殿之外的竹林。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合作也好，忠誠也罷，一切歸根到底，無非是兩個字。”


  “利益。”


  “年輕人，你記住了，情，義，固然無價，但是，那隻是一個人的道德標準，這一切的基礎，是利益，也隻是利益，你懂嗎？”


  秦歌點了點頭。


  沒錯。


  一個女人，再愛你，但是，你卻連最起碼的溫飽都不能解決，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她可以等你一年，三年，五年。


  但是，你好意思讓人家等你十年，二十年？


  你的兄弟，願意為了你去殺人，去放火，去做一切，但是，你卻連人家家人都照顧不好，人家憑什麽對你忠誠？

  所以。


  女人愛你，是因為你能給她穩定的生活。


  兄弟效忠你，是因為他再無後顧之憂。


  這一點上，幽靈組織倒是做到了極致。


  該給的一分不少，該做的事，一件不差，就隻是利益的交易，不牽扯任何的立場對錯。


  程讓之笑著伸手在秦歌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淡淡道：

  “所以，程家也好，孫家也好，這裏對你抱著善意的，惡意的，還有你的敵人也好，對手也好，都隻談那兩個字。”


  “你能和他們達成利益的輸送關係，所以，對你善意。”


  “而除此之外，你於孫家和程家，還有……情，而兒女之情，卻比兄弟之情更可靠。”


  “你弱小，我們自然要保護你。”


  “為的，就是等你強大的那一天，你來保護我們，懂嗎？”


  秦歌再次點頭。


  “所以，說得冷漠一點，這就是投資。”


  程讓之深邃的目光裏，似乎有別的東西一閃：

  “我們其實更看好你的大哥，要不然，你以為你大哥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一直單身？小怡，是要許配給你大哥的，好在這件事，沒說開，小怡也不知道。”


  程讓之也是一陣唏噓：

  “所以，有時候這個命運啊，真是神奇，你大哥歿了，你卻冒了出來，還偏偏遇到了小怡，而你又展現出來了比你大哥更妖孽的天賦，那麽，我們的目標，自然就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秦歌心頭微微一動：

  “那如果小怡不喜歡我，我對她也沒感覺，程家會怎麽做？”


  程讓之淡然一笑：

  “好了，去吧，跟他們應酬一下，我要和你父親說幾句話。”


  秦歌隻好走開。


  隨即，呂複走了過來，對著他彬彬有禮的一笑：

  “秦少。”


  秦歌汗顏，連忙說道：


  “呂大哥，咱們算是神交已久，看在小棠姐的麵子上，你就別戲弄我了。”


  呂複笑得更是開心：


  “我三番五次的邀請你過府一敘，你卻瞻前顧後，讓我淪為了笑談，你說，該怎麽罰你？”


  呂複所謂的笑談，是指秦歌微末之時，他夫人就和秦歌姐弟相稱，可呂家卻根本沒有搭理人秦歌。


  現在，秦歌一飛衝天，商場一戰封神，在青門更是一飛衝天，現在很多人都在暗中笑話呂家有眼無珠。


  “呂大哥，這件事真不怪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小棠姐是我姐，你就是我姐夫，我怎麽會……！”


  呂複眼中閃過一絲唏噓，伸手在他胸口笑著擂了一拳：

  “你小子，反正我不管，你欠我一頓酒，你還得正式給我下帖，公開邀請我赴宴才行，要不然，以後我也就不高攀你這位秦少了。”


  “沒問題。”


  秦歌立刻答應下來：


  “等我這幾天忙完了，我在星辰會擺酒，給你賠禮。”


  呂複笑著舉杯和秦歌手中素酒碰了一下。


  秦歌前世今生，見過的大人物不知凡幾，但是不得不說，呂複絕對算一號。


  並非是隻有門閥，才有絕世人物。


  呂複不世故，不虛偽，也不狡猾，有著世家子的修養，對待秦歌，就如同一個可親的長輩，對他賞識。


  但是他那一雙眼睛深處，卻如同一口古井。


  深不見底。


  深得讓你根本猜不到他心頭的想法。


  “你自己小心點，今天在場的人，哪一個背後沒有靠山？他們迫於程家，不得不來，但是，未必會真把你當一回事。”


  秦歌點頭，笑著說道：

  “我知道了，呂大哥，多謝。”


  呂複很隨意的搖晃了一下酒杯，笑著看了秦歌一眼：

  “真的明白嗎？”


  秦歌笑了笑，輕輕說道：


  “天時地利人和，我都不占，他們唯一忌憚我的，就是摸不清我的底細，所以，趁著這一段時間，我必須強大到某種程度，哪怕等摸清了我的底牌，他們也得投鼠忌器，怕我玉石俱焚。”


  呂複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在懷疑，你小子做事天馬行空，卻從不落空，真無法想象，你前二十五年，隱藏得太深了，你身體裏是不是有另外一個靈魂？”


  秦歌心髒狠狠一抽，卻展顏一笑，聳了聳肩，說道：

  “或許吧。”


  呂複笑罵了一聲：

  “你今天可不能走，給我寫一幅字才行。”


  秦歌差點沒把手上的酒杯捏碎。


  他苦笑著說道：


  “呂大哥，我能不能不寫？”


  呂複一把抓住他的手：


  “別想跑，這邊就有文房四寶，我親自給你磨墨，給我寫一篇春江花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