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他不會輸

  “既分勝負，也斷生死？”


  孫家書房，孫老看著手上的戰帖，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秦歌坐在他對麵，臉色卻很平淡。


  “這件事，不簡單。”


  孫老緩緩放下戰帖，目光有些嚴厲的看著秦歌說道：

  “你可以當成是一次……生死考核。”


  秦歌眼睛裏下意識的閃過一絲鋒利，點頭說道：


  “我明白了，爺爺。”


  “你明白就好，如果你明天戰死，那就不用說了，但是，如果你明天勝了，李家也好，其他家族也好，將會不在明麵對你動手，但是暗中的手段，卻會讓你防不勝防。”


  “而你的一切計劃，都將會遭受到對方無休止的破壞，幹擾，甚至……以同歸於盡的手段，來和你兌子。”


  秦歌心頭閃過一絲陰霾。


  老爺子說的，他都想得到。


  門閥針對一個人的報複，手段甚至可以用藝術來形容。


  但是，邀戰這種規則，卻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最公正公平公開的。


  武者的世界，邀戰，是解決很多問題的不二手段。


  尤其是天闕武者，輕易不會動手，絕大多數情況下，動手都是因為有人下來戰帖。


  挑戰。


  挑戰，是證明實力的唯一手段。


  而花家這一次下的戰帖，卻是生死帖。


  那麽，花家不會送一個半吊子的天闕武者來給自己殺。


  代表花家出戰的，必然是真正的天闕武者。


  而且，是高階天闕。


  還得是花家的死士。


  也隻有門閥，才有這個實力，手段，培養天闕級別的死士。


  最好的結果，就是當眾虐殺自己。


  他笑了笑，看著孫老說道：

  “爺爺，您不用擔心，我有自保的實力，實在不行，我還有底牌，總之明天我不會輸。”


  孫老點點頭，說道：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但是，我還是要說一點，你現在，並不是輸不起，你要做的，是控製局麵，懂嗎？”


  秦歌有些不解:

  “爺爺教我。”


  孫老看著他，輕聲歎息道：


  “實話實說，阿寧身邊，有家族的天闕武者護衛，程家小丫頭身邊，也有天闕護衛，但是，你在申海的其他人呢？下屬，朋友，紅顏？就那冷家那個女娃娃來說，她如果出點問題，你怎麽辦？”


  “你可以輸，但是，你不能敗，懂我的意思嗎？”


  秦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孫老繼續說道：

  “局麵如何控製？比如說，冷家那女娃娃和阿寧是好姐妹，她們在一起，羿老就會保護兩個人，但是，一旦分開，羿老就隻會保護阿寧，同樣的，程怡也是這樣，明白嗎？”


  秦歌恍然大悟，卻又有些不好意思。


  孫老看著他，微微一笑：

  “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既然別人說你吃軟飯，那就心安理得的吃下去。”


  秦歌訕訕。


  孫老突然冷哼一聲，說道：


  “但是你小子的軟飯吃得是不是太多了一點？什麽時候跟胡家那個小丫頭攪和到一起去了？你可知道，她和你大哥的事？”


  秦歌連忙搖頭：


  “爺爺，您別誤會，我不會亂來的，大哥身上的事我都知道，所以，我有分寸的。”


  孫老臉色這才略顯緩和，這才又說道：

  “你還年輕，年輕就是資本，但是，年輕也是缺點，就像是一把刀，鋒利的刀，固然切東西順手，但是也容易傷到自己，剛過易折的道理，你要懂得。”


  “爺爺的意思是……！”


  孫老卻搖了搖頭：


  “我沒有什麽意思，你自己去想，你要做什麽，需要怎麽做，道路怎麽走，我們隻能是你路上的旁觀者，參與者，而不能影響到你計劃。”


  秦歌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很肯定的說道：


  “我知道了。”


  孫老卻看著他，淡淡一笑：

  “其實，你不知道，人生，並非隻有報仇，雪恨，明白嗎？”


  秦歌沉默。


  孫老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威嚴，淡淡說道：


  “仔細想一想吧，我能教你的，也就這些，你傳承高貴，我這點水平，不足以教你什麽，隻當你是個晚輩，去吧。”


  秦歌心頭感激，點頭起身離開了孫老的書房。


  孫老一直等到秦歌消失了一會兒，這才伸手在書桌下麵輕輕按了一下，他身後的書架，突然悄無聲息的緩緩滑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通道。


  孫老順著通道走了下去，書架再緩緩的合上。


  通道盡頭是昏暗的燈光，他走到了過去，伸手推開了門。


  一個四四方方的淨室，長寬高都在十米。


  四麵牆壁，地麵，屋頂，全都是雪白一片，再也沒有了任何其他的裝飾。


  而地麵上，擺放著兩個漆黑的蒲團，一個矮幾上，是縱橫十九道的棋盤。


  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端坐其中一個蒲團上，閉眼靜修。


  等到孫老進來，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又來找我吵架？”


  孫老臉色十分難看，瞪了對方一眼不說話。


  白袍人留著披肩長發，一張臉英俊得根本看不出來年紀來，眼神之中，卻流淌著一種東西。


  歲月。


  “這小子，哪兒都好，就是太花心了，我擔心我那寶貝孫女啊。”


  孫老終於歎息一聲，盤膝坐在蒲團上，看著棋盤上的殘局出神。


  白袍人微微一笑：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擔心擔心自己吧，你還有幾年好活的？”


  孫老看著白袍人，問道：

  “你就不擔心，明天這小子輸了？”


  白袍人搖了搖頭：

  “他不會輸。”


  然後他看著孫老笑道：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擔心他亮出暗皇妖劍，暴露自己是天宮傳人的身份，花家不會出動真正的頂尖高手的。”


  “根據什麽？”


  白袍人詭異一笑：

  “因為，花家承擔不起損失一個頂尖高手的代價。”


  孫老盯著白袍人那張臉，看了好半天，這才搖頭：


  “算了，我懶得管這些破事了，秦戈，秦歌，還有天宮，星宗，什麽狗屁的門閥，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希望，我的孫女不要受傷害，當初，我就不該聽你的話，把她送到申海去。”


  白袍人看著孫老在棋盤上放下一顆棋子，很快就應了一手。


  “你會感謝我的。”


  “因為，她將會成為這片星空之下，最尊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