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今夜你睡書房

  你憑什麽？

  你拿什麽來換取我對你的支持？


  這是孫老丟給秦歌的兩個問題。


  書房內，陷入了寂靜之中。


  良久之後，秦歌抬頭，看著孫老微微一笑：

  “老爺子，我心中有一個大秘密，這個世界上，唯我知道，我想告訴你。”


  孫老一愣，看了他一眼，順手又端起茶缸喝了一口茶，淡淡說道：

  “說來聽聽。”


  秦歌微笑道：

  “我，其實是天宮傳人。”


  孫老腦海之中，轟然一聲巨響，手中的茶缸差點跌落。


  他震驚的看著秦歌，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天宮傳人？”


  秦歌點點頭，抬起手，緩緩伸了出去。


  “遠上寒山有天宮，白雲深處是星宗。”


  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枚核桃大小，銘刻著各種古拙紋飾的灰褐色鐵丸。


  “這是我師尊佩劍，傳於我已經有五年，李思唐，就死在此劍之下。”


  孫老臉上再次露出一臉驚駭之色：

  “暗皇妖劍？”


  秦歌點了點頭，另外一隻手，又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造型。


  孫老霍然起立，然後畢恭畢敬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就準備大禮參拜，嚇得秦歌連忙避開，伸手扶著他苦笑道：

  “老爺子，您這可是折我壽了，我可承受不起。”


  扶著孫老坐下，孫老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呆呆的不說話。


  良久，他終於長長歎息一聲，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

  “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如此恐怖的身份，秦歌，你又可知，你這身份一旦泄露，你和你身邊一切有關聯的，將會永無寧日？”


  秦歌渾身一顫，臉色瞬間凝固。


  怎麽會這樣？


  莫非，孫老知道點什麽？

  但是不可能啊，孫家雖然可媲美三等門閥，但是終究不是門閥啊。


  一入門閥深似海，有些東西，是隻有門閥才有資格知道的。


  孫老輕歎道：


  “以後你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提起你天宮傳人這個身份，明白嗎？”


  秦歌心神為之一凜，連忙答應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門口傳來幾聲輕微的敲門聲。


  孫老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

  “進來。”


  推開門進來的並非是孫振青，而是一個黑色長衫老者，仿佛腳不沾地，不發出半點聲響。


  他湊到孫老麵前，輕輕說了一句什麽。


  秦歌陡然感覺到，眼前這個老人，身上瞬間閃過一道令人難以置信的狂暴氣息，仿佛整個書房都狠狠一顫。


  一怒之威，強悍至斯！


  “放肆！讓他給我滾。”


  老者低著頭退了一步，有些為難的看了秦歌一眼，這才又輕輕說道：

  “畢竟，他是代表了李家，老爺，您還是見一見吧。”


  秦歌的眼睛微微一眯。


  李莊訓？

  李如海的長房長子，李思唐的……父親。


  同為執政府執政官之一，未來也是三位大執政官最有利的競爭者，甚至，呼聲還在孫伯玉之上。


  但是李思唐的死，帶來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李莊訓未來再進一步的可能，就變得不確定起來。


  李家，需要拿出很大的利益輸出，來換取如今地位的穩固。


  官場上的學問，才是真正的深厚無比。


  深更半夜，李莊訓卻堂而皇之的登門，要來找孫老匯報工作，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登門示威。


  或者是……登門宣戰。


  孫老身上那一股睥睨天下的氣息緩緩收斂，他恢複了平靜，淡淡頷首：


  “那就見一見吧，小子，你去，聽說你的字寫得好，給老子寫一幅字。”


  說完，孫老起身，走出了書房。


  老者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之色，連忙跟了上去。


  老爺的書房，那是孫家真正重地，平常連孫伯玉三兄弟，都不得輕易進來，更不要說在主人不在的情況下，留在書房之中。


  這是孫家從未有過的事情。


  秦歌也有點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把孫老送出去，這才長籲一口氣。


  打開窗戶邊上的台燈，發現寫字台上什麽都不缺。


  紙是特製的上等宣紙。


  墨是徽墨，硯是好硯。


  他想了想，選了一支中毫，蘸上新磨的墨汁，全神貫注的寫了一首曹操的觀滄海。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


  他使用的是柳體，和之前在宴席上比起來，這個時候，心境更為寧靜，字也更見功力。


  等他寫完，孫老已經回來，正站在他身側，全神貫注的看著那一行行的短詩。


  越看，他的眼睛越發光。


  秦歌下意識的知道不妙了。


  果然，孫老就那麽等著墨跡慢慢的凝固變幹，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拿開鎮紙，又是驚喜，又是遺憾的說道：


  “我寫的那些字，可以拿去燒了。”


  秦歌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


  “您要是喜歡，以後我多給您寫就是。”


  孫老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突然問道：

  “你猜，李莊訓找我匯報什麽工作？”


  秦歌微微一笑，淡淡說道：


  “大概和內務部整頓有關吧？”


  “哈哈哈！”


  孫老突然爽朗的大笑了起來，笑聲傳出去老遠，驚動了中院的孫家三兄弟。


  孫仲達無比驚訝的看著孫振青問道：

  “老三，這小子到底給老爺子灌了什麽迷魂湯？老爺子多久沒有這麽開懷大笑了？”


  孫伯玉今晚得了一幅字，心情愉悅無比，取笑道：

  “老三，這個女婿，你倒是認還是不認啊？”


  孫振青依舊是慵懶的翹著二郎腿，半躺在沙發上，淡淡說道：


  “年輕人的事，我們就不要操心了，咱們還是操心一下，接下來，如何借著這一股風，再進一步吧。”


  書房內，孫老看著秦歌，用極為平淡的口吻說道：


  “孫家十年登頂，二十年升閥，你可有意助孫家一臂之力？”


  秦歌雙手陡然握緊：


  “義不容辭。”


  孫老淡然點頭，輕笑道：

  “那，你就是我孫家的孫女婿了，你可知，今天老大送給你那句話，是誰的意思？”


  秦歌一愣。


  那句卑微時，鋒芒畢露，富貴時，謹小慎微，莫非，還是……！

  他重重點頭：

  “多謝爺爺。”


  孫老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你小子，改口倒也快，是塊大才，現在，正是你鋒芒畢露的時候，去吧，隻要你不把這天給捅個窟窿出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能給你兜得住。”


  “就算你把天捅出個窟窿來，那又如何？”


  笑聲漸收，孫老臉上，露出幾分疲態。


  秦歌知道，自己該告退了。


  “你別走，晚上就睡這裏，給老子不寫滿二十副字，明天就等著挨板子吧。”


  孫老站了起來，走出了書房，把秦歌丟在了這裏。


  消息傳遍孫家，孫家上下震驚得一夜無眠。


  老爺子這是要幹什麽？

  寵一個離家改姓的孫女就算了，連八字都沒一撇的孫女婿，都寵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