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金沙洞
正說著話,天就暗了下來。葭月以為要下雨,抬頭一看卻發現是一隻鵬鳥。古人雲: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先前她隻以為是誇大其詞,今個見了,才知此言不虛。
等陽光重新出來的時候,那隻巨大的鯤鵬已經化魚,衝進了底下的大江裏。它的大嘴一張一合間就遊了十裏,一路往東邊去,期間不知吞了多少的魚蝦。
“有這鯤鵬在,難怪底下那些水族能想出那樣的偽裝之法。”章清辭說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才那隻鯤鵬衝下來的時候,她都準備避入黃河境。眼瞧著葭月沒動,她這才放棄了。
葭月沒有說話,她原本想著往對麵去瞧瞧,如今卻是改了注意,決定先不要亂走的好,這地方太過古怪,她的傷又沒好全,還是謹慎些的好。這樣想著,她跟章清辭說了聲後,就在沙山上選了個翹出來的大石頭飛了上去,認真的打量起這個地方來。她選的這個地方視野極好,既看的見天塹對麵,也能看到底下的那個大山洞的出口。
章清辭原本以為她發現了什麽,誰知道坐了一下午什麽也沒發現。有心想問問,卻又怕討嫌。想了又想,她還是決定按兵不動。若是對方一直沒有動作,她再想法子就是,實在是她如今也沒甚頭緒。
隨著天漸漸黑了下來,大漠上的風也漸漸變小了。天上開始出現星星,一顆兩顆,不一會就掛滿了天。不僅如此,沙山也變了模樣,上麵多了五顏六色的亮點點,瞧著就像是一個彩色的大蘑菇,劇毒的那種。
葭月細瞅了瞅,發現那些光點是從一種類似螢火蟲的小蟲子尾巴上發出來的。這些蟲子還跟青蛙一樣喜歡唱歌,普一出現,歌聲就連成了片,上上下下的飛來飛去,瞧著該是在捕食。葭月瞅了一陣,發現這些小蟲子沒什麽威脅就丟開了,低頭看向了底下的那個山洞。她感覺到了,山洞裏的“皮人”正在醒來。
葭月才將神識探進洞裏,就見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皮人睜開了眼睛,隻聽他扯著嗓子道:“醒醒,醒醒,都起來幹活了。”說完,他就伸了伸胳膊,然後他就恢複到了風幹前的狀態。彷佛是聽到了他的喊聲,其它皮人也都起來了。一個個打著哈欠,有得還說起了話。特別是小孩子,還互相打鬧了起來。很快,洞口的石洞就被打開了,皮人們一個個拿著家夥什往沙林走去,有的甚至攀著樹藤下了天塹去江裏捕魚。
章清辭激動的睜大了眼,有些興奮的看著葭月。
葭月也好奇的很,不過作為前輩的穩重還是要有的,所以她依然肅著張臉。
章清辭見了,就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也沒問葭月知不知道底下那些皮人是怎麽回事,繼續低著頭看向了底下。
葭月見了忙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啊。
洞東邊,一個打扮莊重的老嫗,拄著一柄頂上鑲滿寶石的權杖走向了洞裏的一條小路。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提著一籃子果子的小姑娘。小姑娘顯然也打扮過一翻,隻臉上卻帶著驚恐之色,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葭月正好奇,就見兩人到了洞頂。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繪著神秘花紋的祭台。老嫗率先跪了下來,嘴裏還念念有詞。身後的小姑娘卻打起了顫,瞧著害怕極了。
老嫗嘴裏的祭詞長極了,就在葭月和章清辭以為這隻是一場普通的祭祀時。洞底忽然多了一扇門,這是一扇黑漆漆的木門,木門的上麵繪著一隻長相醜陋的怪物。就在她兩個想著要不要下去看看時,老嫗從祭壇上下來,將身後的小姑娘連著那一籃子果子一起提到了祭壇上。見那門裏湧出了陣陣黑霧,小姑娘立馬哭了起來。隻沒哭兩聲,那扇門就開了,小姑娘也被黑霧給吞了進去。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葭月和章清辭到洞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老嫗伏在祭壇上哭了幾嗓子,又抹了抹眼,這才提起祭壇上的籃子往回走。沒走幾步,就被忽然出現的葭月和章清辭嚇得坐在了地上:“你們,你們是誰?”
章清辭生氣的指著她道道:“你這老婆子好狠的心,竟拿小孩子做祭品。”
老嫗一聽立馬哭嚎道:“老身也是沒法子,不如此做,大家都活不下去了。”
聽著她的哭嚎,洞裏很快湧進來一群人。隻見他們手裏都拿著尖尖的木杈,將葭月和章清辭給圍了起來。不僅如此,領頭的那個人還帶著一張跟門上的怪獸一模一樣的麵具,如今正發著詭異的光芒。
“什麽人?竟敢擅闖我金沙洞!”領頭的男人厲聲道。
章清辭看了一眼葭月,見她朝自己點了點頭,這才道:“我們是路過的,看到她拿小孩子當祭品,這才想著進來救人。誰知她動作這般快,孩子已經被那怪獸吞了。對了,你們還未說為何要拿孩子當祭品?”
“多管閑事!”領頭的男子甩頭道。
“如此草菅人命,想來殺了也無妨。”章清辭說著話,水天綾就出現在她手中。這男人雖然隻是個凡人,但是她麵上的麵具瞧著卻不似凡物,她還是謹慎些的好。
“你們是修士?”跌坐在地上的老嫗驚喜的道。
不等章清辭回答,她就立馬將圍著她們的人推開,給章清辭磕頭道:“仙師,救救我們吧。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這才舍了孩子給那怪物。可我們不給那怪物獻祭品,就變不成皮人,就耐不住白日,都會活活被熱死。”
“阿娘!”領頭的男子不滿的道。
“都是你這混小子出的鬼主意,惹了那怪物到此。早知如此,我們還不如死了算了,卻要我擔了這惡名,日後去了陰曹地府,怕是油鍋煎都不夠。多好的孩子啊,都被我送去給怪物吃了。”老嫗說著就衝到兒子跟前,不停地撲打他。
領頭的男子也不反抗,隻是悶聲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