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冷眼
蘇小糖對這家的人更生氣了，狗眼看人低的一群人。
明明待客人很沒禮貌，卻端著一副清高的模樣，蘇小糖偷偷對著管家的後背做了好幾個鬼臉。
顧筱扯了扯蘇小糖的衣擺，示意她別動怒，蘇小糖這才扭過臉，安靜下來。
穿過寬大的庭院，管家帶著顧筱等人來到東側的花房，大花房裏花果樹木數不勝數，品種各異，差點沒把顧筱看花眼。
繞過一處又淅淅瀝瀝流水的假山，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坐在輪椅上，手裏拿著差點比小槭樹還高的剪刀，顫顫巍巍地修剪樹枝。
管家走過去微微俯身：“老爺，客人來了。”
林大爺停下手中的動作，管家把輪椅轉了過來，林大爺將手中的剪刀遞給管家。
骨子裏的驕傲讓林大爺頑強地挺直起上半身，他笑笑道：“讓你們白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聞言，顧筱蹙了蹙眉道：“林大爺，既然我們已經過來了，您看……”
林大爺不比馬大爺，常年在外奔波，為人十分警惕，花些小錢讓騙子賺去也就算了，但輕易不會讓摸不清根底的人近身。
林大爺摘下手腕上的菩提子手串，放到手心慢悠悠地盤著，抬眼看向顧筱身後的假山，不知是在思索顧筱的話還是在逐客。
見狀，秦揚轉身同顧筱道：“給那個馬大爺打電話吧，就說這活你們接不了，咱回去吧。”
顧筱又看看林大爺，他幹脆閉上了眼睛，不看他們。
顧筱在心裏歎了口氣，哎！算了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像他說的，就當來旅遊了，反正他們也不吃虧。
接二連三被冷淡對待，蘇小糖有些繃不住，她負氣道：“哼！下次就算他求我們，也別稀得搭理他。”
秦揚催著顧筱給馬大爺打電話：“你先給馬大爺打電話，把話說清楚了咱再走。”
秦揚轉身對林大爺說道：“勞煩老先生同馬大爺說一聲，是您那邊主張毀約的，不然我怕馬大爺不肯同意，到時候反倒怪起我們無用，沒把您治好。”
林大爺頓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神情陰戾地看著秦揚。
他緩緩道：“我這病難治是科學公認的，你們少這一單成功案例，也不礙事。”
不想親自同馬大爺解釋真正的緣由，還想讓顧筱背鍋，這林大爺真是好大的臉，覺得誰都得聽他的安排。
秦揚勾唇，似笑非笑道：“我們百分之百的治愈率是招牌，不能被破壞。”
聞言，林大爺身後的管家驚詫道：“你們有百分之百的治愈率？”
林大爺回頭拍拍管家的手：“別急呀，你聽聽他們一共做了幾單得出的百分百治愈率。”
秦揚坦坦蕩蕩開口：“一單。”
“嗤！”管家沒忍住笑出了聲，林大爺也同樣勾唇，輕蔑地笑。
林大爺端著和煦的麵色道：“我理解你們年輕人好勝心強，做事情也比較急功近利，你們放心，我不會把你們來我這的事情說出去的。”
頓了頓，林大爺把手裏的手串放回左手腕，道：“隻要我們互相不說出去，對你們也沒有什麽影響，不是嗎？”
聞言，蘇小糖這個暴脾氣，瞬間有些忍不住了。
蘇小糖向前一步道：“你這老頭，自己不相信別人就算了，幹什麽瞎埋汰人，我們怎麽就急功近利好勝心強了？”
林大爺抬眸看著蘇小糖，眼中全是不屑：“你們做這騙人的勾當，我沒報警舉報你們，已經算是極大的仁慈了。”
聞言，蘇小糖高聲反駁：“我們沒騙人，治不好又不收你的錢，騙子敢這麽做嗎？”
林大爺垂下眼淡淡道：“世間的障眼法那麽多，還有各種麻醉藥和致幻藥劑等，民間的騙術多是這些，我在外闖蕩這麽多年見過的說不定比你們還多。”
“嗬，嗬嗬！”蘇小糖被他氣無語了，轉身拉著顧筱的手：“逍遙神醫我們走，這人病入膏肓，沒救了！”
顧筱抬頭看看秦揚，然後拉回蘇小糖道：“小糖，先等一下吧，怎麽著我都得跟馬大爺說一聲。”
眼見顧筱果真撥出了馬大爺的電話，林大爺有些焦躁，但他堅定認為顧筱等人就是騙子，便又定了定神。
顧筱走到角落，對著電話說了幾句，不一會，她把電話遞到林大爺麵前。
一老一小對視著，顧筱並不回避，直直對著林大爺狠戾的目光。
電話裏傳來馬大爺的聲音：“喂？老林？喂喂，說話啊……”
林大爺從鼻孔呼出一口氣，然後一把抓過顧筱手裏的手機貼到耳邊不耐煩道：“喂。”
顧筱也懶得聽他們說些什麽，轉身便拉著蘇小糖和秦揚走出了花房。
過了許久，管家拿著顧筱的手機從花房出來。
他恭敬地用雙手捧起手機遞到顧筱麵前：“逍遙神醫，勞煩您移步客廳。”
顧筱接過手機，抬步就想跟著管家走，卻被身後的蘇小糖拉住了：“不去！”
在蘇小糖的黑客世界裏，從來都是唯她獨尊，雖曾經被暗算下過毒，但她還是用實力碾壓了對手。
那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永遠隻有她被別人求的份，大不了她撂挑子不幹，何曾遇到過這般傲慢沒品的客戶。
顧筱同管家說：“稍等一下哈。”然後轉身之時給秦揚一個眼神暗示。
秦揚意會，走上前與管家並行：“我們先走一步。”
顧筱轉身小聲安撫蘇小糖：“小糖，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但是這個困難我其實早就想到了，相比較其他創業的年輕人來說，我們已經很幸運了。”
第一單遇到馬大爺，首先多虧蘇小糖那邊的關係，找到一個比較好說話的顧客。
接下來她們倆若是想繼續做下去，絕不可能隻接認識的人的生意，遇到各種難搞定的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顧筱又道：“我們是因為知道滌魂，所以沒有懷疑，可是站在他們的角度去想，先不說民間神醫可不可信，況且我們這麽年輕，說是神醫，的確不太令人信服。”
蘇小糖笑了笑：“好吧，尤其是我，看起來確實像個騙子。”
顧筱也溫和笑笑：“走吧，我們進去吧。”
對於行醫這件事，不光蘇小糖，顧筱自己也產生了懷疑。
她們這麽做，真的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