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並非所有人都被拉進傳承殿裏。
與焦廷瑜隨行的一行人,以及隨蕭湛一同、卻被巨蟒追的四處奔躥弟子,看到憑空消失的同伴,無不返回宗門報備。
有的和長老,有的和自家師父言之,總之等吾嶽掌門知曉時,已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西青穀是低階修士入門必去曆練區域,數百年來從未出現過異樣,如今發生這等事,我等該封鎖穀地,徹查緣由、了解經過,確定再無危害後重新對外開放。”
“顏長老的是,到底是新一輩青年才俊在此,若不徹查清楚,怕是今後意外不斷,新血斷開,於宗門不利。”
“行了,的這麽嚴重,誰低階時不是這樣過來的?”
“此一時彼一時,能比嗎?”
“當然,現在情況不過是諸位弟子機緣到來,能否得到,純看個人能耐,林長老這般急切,莫不是自家徒弟未能得此緣法,怕被追過,就此緊張?”
“話客氣點習蒼!”
“嗬,人家師父在這兒都不緊張了,你個徒弟人在這兒,你緊張個什麽勁兒?”習蒼話老不客氣,一懟,就是幾名囔著要去西青穀的長老,偏生好笑的是,開口的人,徒弟全都在場上,而身陷西青穀不明狀況的,那些師父們反而淡定的跟啥似的。
場上諸多弟子一聽,瞬間低下頭,而做為他們師父的,一致被激的站起。
“你!”
“好個習蒼,想打架是不是?!”
“單挑啊!老子不怕你!”
“好啊,怕你來著?”
眼看一人激起群憤,就要打起來了,一臉無語的掌門隻好出來和稀泥,“好了好了,都是為了宗門好,沒啥好吵的。”
“那就讓他閉嘴,沒徒弟的人來這兒瞎攪和什麽?淨會找事!”
“我就找事,你奈何得了我?”
“掌門你瞧瞧,習蒼什麽態度啊真是……”
“行了行了,別吵別吵……”對於習蒼這個修為高又沒徒弟,整沒事找事的師兄,掌門腦殼疼的利害,再次勸解後,直接問殿堂內沒話的明遠道君。
“師弟,你道如何?”
明遠道君是蕭湛師尊,聞言,挑眉,“以蕭湛之耐,我不擔心,況且他年少成名,性驕自傲,此事若能受點磨難,是好。”
眾:“……”有你這種坑徒弟的師父嗎?
行吧,誰讓他徒弟厲害。
宋長老聽了這麽久,等了這麽會,滿堂嘴炮無一人動身,擔心宋妃珚的他,登時坐不住的起身,拱手道:“掌門與師叔,諸位師兄師弟長老,在下擔心愛女安危,就此別過,你們慢談,告辭!”
“呃,宋長老……”掌門還想什麽,早已憂心如焚的宋長老已是兩三步子出了殿堂,禦器離開。
動作之迅速,讓堂上眾人看了,忍不住又是一人一句。
“宋長老還真是急啊,也不瞧瞧掌門還沒就……”
“行啦,那可是亡妻留下來的孤女,怎麽不焦心如焚?換成你閨女,不急?”
一種米養百種人,同理,一靈氣養育百千修士,且因修士生命久遠,看不破的或是寂寞如雪的,可比常人要八卦跟不省心。
簡而言之,就是搞事。
“吾嶽到底是正道大門大派,底下曆練地域出了情況,不管如何,於情於理都得過去探勘,否則傳了出去,怕是惹來閑言笑話。”場上,一名和掌門平起平坐的老者出了聲。
掌門道陽一聽,便道:“師叔的是,道陽正有此打算,不知師叔一同還是?”
吾嶽曆代掌門皆以‘道’為名,比如開山創派掌門,名諱便是道骨,使用的玉扇於後代世人稱為道骨玉扇,便是焦廷瑜於上陽坡器庫取得的那把。
“你們去便是。”罷,老者一個晃眼,消失座位上。
場上長老無不起身揖了個禮,各自開口。
“我還有俗事纏身,不欲前行。”
“我也是。”
“同是。”
各峰長老有事離開,無事的一同走出偌大議事殿堂。
一名長老忽然問,“玄峰太上長老沒過來,是否令名弟子前往報備一聲?”
焦廷瑜怎麽也是玄峰太上長老收的唯一弟子,徒弟遽然出事,怎麽的也該通報。問的長老如此想著。
“以太上長老之耐,此事怕是早已知悉,沒過來,想來和明遠道君一樣,覺得沒什麽罷了。”
“是啊,宗門有什麽事蠻不過太上長老的,他老人家沒過來,想來如此。”
此言一出,眾人均是頭附和,就是沒表態的掌門,也是這麽想。
就在幾人離開之際,突然生異象。
萬裏無雲的朗朗晴空忽然烏雲匯聚,無數劫雲飛般掠來,遮蔽日的暗色猶若淵域,甫一雷電瞬閃,轟鳴交加,震耳欲聾之際,氣勢磅礡的撼動千裏!
殃及地帶山崩土塌,群鳥駭飛,其頂上密雲轉成瑰麗的橘紅。
劫雲盤旋,粗壯的橙紅雷霆銜尾遊龍似的徘徊九宵,隻在當刻,齊聚落下!
那一瞬,視野裏隻剩下一片蒼茫白光,可怕的威壓鋪蓋地奔來,修為低的,當場震的吐血暈厥,尚可的,直直跪地顫抖,隻有長老級別之上的修士咬牙挺著,駭然而惶恐的看著地動蕩下,如末日降臨般的情景。
道之威,即便翻手覆雲雨的修士,也隻能俯首稱臣!
倏地,一名老者破空而出,佝僂的他,抬起那隻如風中殘燭般的枯老手指。
指節輕動,所有人無不感覺到壓在身上的可怕威力削弱,感激的看著出手相助的太上長老。
他們看著他,卻不知,目光遠望西青穀方向的太上長老,神色難看,目光深沉。
是誰,逆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