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雲妱出了包廂,於偌大二樓找了會都沒看到玉,猜想人可能去好的一樓門口,便往樓梯走去。


  突然,一隻手橫了出來。


  拽地的寬大袖擺隨之晃蕩,雲妱忙止步。


  連碰都沒碰到對方一絲一毫。


  “喲!瞧我見著誰了,這不是正主兒回來、依然不要臉的貼著蕭真人的雲妱嘛,原來你也會出門啊。”


  誇張聲言,斜眼睨她的扯高器昂態度,雲妱對這攔路女修滿臉黑人問號。


  麵前女修身量嬌,目視不到一米六,頗為白皙的圓臉上有幾顆雀斑,咋看下是張福氣討人喜愛的長相,可偏偏語氣不善,一副狗眼看人低樣,生生破壞了那份好感,讓人覺得尖酸刻薄。


  雲妱搜了下記憶,發現自己不認識這名女修。


  不過拜修士記憶超絕,女修腦門上掛的‘焦敏君’三字,倒是讓她記得對方在文中擔當什麽要角。


  宋妃珚頭號腦殘粉。


  也是個喜歡蕭湛,又覺得自己比不上宋妃珚,願意成全兩人的自我高潮角色。


  同時,是個見女配頂著與宋妃珚相似的臉,輕輕鬆鬆得到蕭湛關懷與在意,心懷嫉妒不滿,促使她成了個不斷刷存在感的炮灰。


  知曉對方身份與可能用意,雲妱毫無理會心思,直接略過對方。


  可她到底看焦敏君暴躁程度,對方竟是扯住她手,叫囂著,“你這人懂不懂禮貌,我和你話,居然當作沒看到?”


  雲妱還真不知攔著她、又扯住她手的焦敏君是以什麽臉來她不懂禮貌。


  “就你懂,所以能放開我手了嗎?”


  雲妱話一出,旁看熱鬧的人紛紛笑了出來。


  焦敏君圓臉頓時脹成了紅蘋果,羞怒的瞪著笑話的人,泄憤似的甩開抓住的手,也沒管這般用力下,對方承不承受的起。


  不,她知道,甚至還惡意的帶上靈力。


  雲妱便是有所防範,麵對練氣九層的焦敏君刻意壓製,實力上的差距還是令她往後一跌。


  那是無法反抗的趔趄。


  哪怕她運用自己靈力,也如泥入深海……


  穿書至今,雲妱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實力差距。


  麵對他人惡意,她居然隻能受著……


  突然,一道靈力托住了她後背,免除了當眾跌倒出糗之態。


  焦敏君氣的不行,在察覺不出是誰幫助雲妱、又沒後續動作,登時撒氣潑髒水。


  “你這狐媚子果然厲害,又勾搭上哪一人物了?少用那張和宋師姐一樣的臉招搖撞騙,你就是模仿的再像,也不可能成為她、更不可能改變你外門弟子身份!”話罷,目光如刀掃向場上看熱鬧眾人,“我乃吾嶽內門明琨老祖座下弟子焦敏君,還請各位不要管我兩的事!”


  焦敏君這話可謂毒辣,既是黑了雲妱,也點出兩人一個是外門一個室內門的身份,讓人便是看不慣,也得掂量自己後台給不給力了。

  能在二樓的,除了少部分修為練氣,絕大部分是築基或之上,而築基期修士不代表進得了內門,便是進得了的,也不會願意為了一個外門弟子與內門交惡,所以這話一出,勸退了不少熱血人士。


  不過場上並沒有人離開。


  因為這時有人經疑的:“焦敏君?沛洲那個焦氏?”


  “沛洲焦氏是三大修真世家之一,如果焦敏君真是焦氏子孫……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不管是不是,別多管閑事。”


  “但是焦敏君真是來自沛洲焦氏,怎麽都沒聽過?”


  “不定人家低調呢。”


  “被針對的外門弟子怎麽回事,模仿宋師姐?誰啊?”


  “你有所不知,這可與蕭真人……”


  沒磕傷的雲妱心裏感激著那位出手幫助的人,可此時聽著這些話、看著場上人腦門上一段段的旁白,心情簡直日了狗了。


  她今不穿女配那堆仙氣飄飄的白衣裳用意有二。


  一是讓認識她的人發現自己不再模仿宋妃珚穿著打扮,借此淡化自己像宋妃珚這點。


  二是穿著宗門法袍,再怎麽樣店家也不會輕易得罪與輕視,算是人生安全有保障。


  她想得很好,卻是算漏了──

  能保護她的優點,同時也是缺點。


  一樣是吾嶽弟子,內門欺負外門,除非威脅性命,否則沒人會自討沒趣的插手。


  意識到這點,雲妱也不管崩不崩人設了,對著焦敏君就是嗆,“你哪隻狗眼看到我勾引人了?別自己喜歡蕭湛不出口,又惡心自認大度成全宋妃珚和他,然後在宋妃珚失蹤時,將勾引蕭湛失敗後這事算在我頭上!”


  這話訊息量頗大,猝不及防吃了口瓜的眾人反應過來,看向焦敏君的視線鄙夷、嘲笑、隱晦、壁上觀皆有,總之,妥妥的看戲。


  焦敏君白青紅交加的麵色可謂精彩,急忙辯解,“我沒有!那明明就是你!”


  “嗬嗬沒有?那你上桃林找蕭湛時,替地穿了一身暗紋月牙色道袍,若我沒記錯,那可是宋妃珚時常穿的衣裳。”


  “你看錯了,那根本不是我!”


  雲妱無視她蒼白的辯解,繼續扯著她的遮羞布,“蕭湛平時不見亂七八糟的人,是你你有宋妃珚失蹤的消息,這才讓蕭湛放你進來,但你一來時便是喝醉姿態,還要蕭湛陪你喝酒才要宋妃珚的事,結果就被”


  “閉嘴!”


  最難堪的一件事被扯了出來,簡直與脫光了讓人看無異,焦敏君怒不可遏的暴斥,打斷雲妱話,那揮過去的巴掌,也續上了難以抵擋的靈力。


  摑掌的動作又急又快,完全是出聲的同時,就已經透下殺手!


  場上驚呼四起,也有人忙出手相助,不想交代在這兒的雲妱,拿出剛買來都沒摀熱的墜子。

  就在靈力碰撞過來、墜子激發效果的電光火石間,一隻玉扇挑開了焦敏君的手!

  收不住勢的焦敏君整一個被掀飛!

  摔在地上時,還是麵先著地,發出好大聲響,看的人臉都疼了。


  可這時眾人也隻看了她一眼,視線無不落在突然出手、拿著玉扇的男修。


  男修樣貌生得極好,氣質溫潤儒雅,態度端方剛正的朝場上修士拱手揖禮,“在下沛洲焦氏五十七代家主嫡子廷瑜,敏君乃我遠房旁支通房之女,此為家事,還請諸位給個麵子,散去吧。”


  他的聲線柔和,揚起頓挫間透著沈著穩定,充滿張力的讓人聽了不容忽視,隻覺是個不容易被左右的主。


  而事實也是這般。


  焦廷瑜近來風頭無兩,但凡上清陽坡器庫的人都知道,這人拿到了祖師爺的道骨玉扇,以一人之力打走了意欲搶奪的十餘名內門弟子與兩名核心弟子,且於這時修為甄至顛峰,達到半部金丹修為。


  這時的他,年僅二十六歲,是宗門裏最有望打破蕭湛骨齡三十踏入金丹的紀錄,因為這份優秀,驚動了不出山的太上長老,沒多久,便成為坐下核心弟子。


  如此實力修為身份,即便沒有沛洲焦氏名號也能讓人給他一份麵子。


  計較過後,場上一時散了不少人,但也有人沒離開,就事論事:“你家事,但這外門弟子顯然不姓焦,若人就這麽被你帶走了,便是性命無恙,也少不得受你們欺負。”


  “道友的是。”焦廷瑜笑笑,一副好脾氣樣的解釋,“我和該女修自幼青梅竹馬、兩無猜,若非那年她與家人遭了難又失了憶,也不會沒與我相認。”


  “少唬我,她失憶你可沒。”


  “那年她才十二三歲,等進吾嶽時已經十五歲了。”意思是女大十八變,他沒認出來。


  此一言雖有些牽強,可女子便是如此,況且宗門涵蓋區域廣而遼闊,弟子成千上萬,若非驚之才,誰能注意?

  即便八卦傳的再厲害也不會刨根究底,其原因還是在於修士本質慕強,除修練外的事,多數聽了一耳即過。


  所以這話一出,問的人沒再吱聲,焦廷瑜不糾纏,轉過身,和雲妱:“妱兒妹妹可怨我?”


  雲妱被他這聲‘妱兒妹妹’雷的裏焦外嫩,想叫他不要這麽叫時,視線落在麵前人容貌,微微卡了個殼。


  他的五官是舒朗柔和的,話時,眸底目光專注、溫言細語,即便第一眼不像蕭湛那般奪人眼球,那身世家公子哥兒獨有的矜貴儒雅氣質很能給人莫大好感,進而放下戒心。


  “你忘了我了。”他陳述,言語狀似歎息。


  熟悉的語氣,陌生的成熟男音,雲妱遲疑問:“大榆樹下藏什麽?”


  焦廷瑜那雙略暗的眸底登時亮了起來,盈滿笑意,深邃無邊。


  “是妱兒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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