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不死血花
“爺爺，為什麽要帶我來這個地方。這些方方正正的石碑是用來做什麽的？”
爺爺並沒有正麵回答幼年小孩的問題，而是緩緩向其中一麵石碑放下自己手中的花。據說這裏所有石碑上都有著不同的名字，但他們唯一的特點都是爺爺身邊最好的朋友。
他們現在倒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深埋在土裏無法蘇醒的凡人。他們大多都是年事已高而命數耗盡，不過他們永遠埋葬在此處也讓爺爺每次都要找時間來看看他們……他們生前的故事也讓爺爺告訴了大概，勇敢與無畏在他們這些人身上就像星光一樣閃耀。
“不要小瞧了身邊任何一位平淡無奇的人，到他們出手的時候可比夜晚的星光更要閃耀……那些為了別人不惜犧牲自己一切的人，他們更值得我們的尊敬。無論他們是敵還是友，都值得我們去尊重並讓他們擁有屬於自己高貴身份的死亡。”
爺爺就是這樣看待他的朋友與作對百餘年而終的敵人，但他的朋友基本都是保護爺爺而死。這一點就已經讓爺爺感覺到有些事情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至少在陸笑軒現在所看的腐敗世界。
那些昏暗又腐敗不堪的世界上那些死去的凡人士兵身上一個接一個誕生出了鮮血淋漓而永不落敗的花朵，他們就算知道恐懼也會拚命向前衝鋒……隻因為他們每個人心頭位置有著一個閃閃發亮的石頭，應該說是他們不惜一切而熾熱的心髒。
這些戰士完全被當成隨意消耗的玩具，就這樣被那些人派來成為自己覺醒力量的犧牲品。不，他們應該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死法，而不是繼續被黑暗物質折磨致死。
“你們的上司隻關心你們是否阻止了我，卻忽視現在你們拋下一切去戰鬥的畫麵。你們的死亡在我看來毫無意義，就算這樣你們的心髒依舊展現出足夠的火熱的光亮。對於你們的賞賜，還是我親自賞賜符合你們身份的死亡吧……”
隨著龍人睜開自己那充滿絕望又冰冷的眼睛時，那些凡人士兵就明白自己是一定無法從中幸免了。一旦龍人在一、二階段睜開雙眼，說明它已經決定要大開殺戒。
任何在它眼前的活物都會被賦予它應有的死亡，沒有人可以在它麵前活上半個時辰。就連那些修道高乘之士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站在龍人麵前的勇氣嗎，還是說他們現在還是坐山觀虎鬥的狀態？
“就算龍人睜眼又怎麽樣，就算我們隻剩下不到一半的戰力也一樣把它打回黑暗世界中！”
“不要畏懼，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祖先大人們抬抬手的事情，他們一定會殺死龍人為我們報仇的……我們的死亡並非毫無意義，而是為了我們身後的世間！”
那些剩下的士兵手持著長劍與刺刀向龍人衝鋒，隻要能夠劃破他胸前那礙事的鱗片。一切就會因為鱗片的破損而結束，這些凡人士兵的犧牲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畢竟凡人對抗龍人完全是用來被當做炮灰消耗龍人的注意力而為祖先戰士們贏得更好的出手空間，就算他們全部都死了也會被凡人世界所銘記。似乎被遺忘什麽的才是人們最大的夢魘，更不用說現在他們根本不需要任何鼓勵就已衝向龍人麵前展現凡人的勇氣與無畏……
但他們麵對的是龍人，這麽一個以毀滅一切為己任的存在已經超過他們所能應付的所有敵人階位。想想一個能癱瘓你所有作戰裝備又無法以正常軍事力量跟他交手的存在，你覺得這樣的敵人會給你機會讓你擺好陣型去正麵對抗？
往往這種時候勇氣與逃跑都不是什麽最壞選項，或許人家一高興跟你留個全屍什麽的。好像這次的龍人也沒有用什麽誇張與大肢解的方式來擴大恐懼，反倒親自舉刀回應他們的勇氣與無畏。
讓他們以戰士的死法去麵對這一切毀滅的源頭，直到他們熱血又無比熾熱的心髒徹底停止跳動。這些凡人士兵就已經倒在龍人血刃之下，身上卻盛開了一朵與泯滅毫不相幹的花……在龍人主導的泯滅領域，卻讓這些不敗的花盛放。
“士兵，你們的勇氣所綻放的花朵成了你們最後存留之物。就剩你一個人也不憐惜自己的生命嗎，那些祖先大人們真的會給所謂的庇護嗎？”
“你，光是，你這樣，邪惡之物，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隨著最後一名士兵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舉起利刃刺向龍人的胸口鱗片之後，他就已經被血刃貫穿胸口跟他的隊友在地下一起團聚了。沒有任何人往著反方向離開，千人的規模再加上若幹坦克裝甲車徹底泯滅在龍人手下。
他們的屍體上不約而同誕生了血紅又不敗的花朵，就連成了廢鐵的裝甲車與坦克上也被不符合毀滅主題的紅色植被所覆蓋……凡人士卒以自己的犧牲換來了龍人睜眼與完全投入對參與勢力的戰鬥，就算是陸九天在這裏也隻是看著這幫人透支完自己的生命變成與泯滅截然相反的花園。
“笑軒，你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你把他們都給殺了，那些士兵跟你無冤無仇的……”
“他們履行了自己的責任，同樣我也賜予他們應有的死亡。就像爺爺所說的那樣，那些值得尊敬的凡人就算死後也如同夜晚天上的星辰一樣異常耀眼與奪目。不像你們這些一直躲在身後跟個看戲一樣，陰謀詭計對我來說有用的部分就算你們在拖延時間也是如此。”
往著腳下成為花園的土地，笑軒也明白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這個世間都是要殺他的人，想要幫助他的人隻能明哲保身。又有誰能提供絕對安全的平和之地，所有人都有傷痕。
所有有傷痕的人卻選擇了傷害更加孤立的存在，以至於讓一切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