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化丹之聞
逍遙宮。
空曠的石殿之中，此時三人俱靜立如斯，寂靜異常。
妙無涯環抱著雙手，一臉不驕不躁，似乎心裏已經認定，程一鳴肯定不會拒絕這樣的‘好處’。心湖站在其身旁不遠處，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串黝黑妖異的佛珠，似在低聲誦念著什麽。
良久之後，程一鳴忽地抬頭淡淡道：“看來這個交易，我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妙無涯笑道：“其中利弊，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程一鳴沒在說話，腦中不由得又浮現出妙無涯方才的一席話來。
太古一戰之後，星域動蕩，甚至有不少界麵在那一戰之中，被打的分崩離析，湮沒在浩浩星宇之中，而被眾修者稱之為‘遺忘之界’的這一界麵，便是眾多遊離在星域之外的小界麵之一。
而人們口中所謂的‘煉氣’一境，同樣由兩個大境界的劃分。
道之始，通過特殊的功法重新認識天地，感悟渺渺寰宇間最精純的靈氣，然後吸納於體，來增強自身的感官意識，這一境界，被稱之為‘鍛體’之境，旨在煉精化氣，又有元初境之稱。
而同一境界的武修，又稱之為‘地境’。
當鍛體之境真元之力達到一定的要求，便可以煉氣修元，將之積澱至純合之態，這一境界，被稱之為‘禦氣’之境，旨在煉氣修元，又有洞心境之稱。
武修者又稱之為‘天境’。
這些星域之外的小界麵，天地靈氣稀薄異常，根本無法和那些上界麵相比，更不用說真正的六界。
即便是天縱之才，在此界也堪堪修煉至化丹之境，便再難有寸進。若想在成就大道之路，達到傳說中壽與天齊、不老不死之境界，辦法隻有一個。
那就是破開界麵之力，隻有在那些上界麵之中，才有幾分可能。
但想要破開這界麵之力，又豈是那般容易的事情，此界悠悠萬載之間，能做到這一點的，也隻有那寥寥數人而已。
要知道對於浩浩寰宇來說，人的一生，可謂浮遊天地，渺不可查。而當曆經種種困苦，終於有幸觸摸到那玄之又玄的大道之門時，卻又不得不永阻於此。
對於任何一個修者而言，都不甘於此。
而眼前這座古祭壇，作為整個遺忘之界為數不多的通道之一，自然成了他們這些修為已到化丹之境，卻又再無更近一步希望之人的救命稻草。
永生大道，對於這些原本壽元止數十年的人類來說，本身就充滿了神秘的誘惑。
而程一鳴自己，則是最有希望打通此通道的人。
至於妙無涯口中的這些事情，他也毫無避諱，自稱在此之前，也隻略知其中一二緣由，而其中大部分的事情，以及可以打開通道之人和打開通道之法，都是一位前輩高人所告知。
而他們為什麽對這位‘前輩高人’的話深信不疑，妙無涯則未多說。
將妙無涯前後所說，又細細想了一遍之後，程一鳴腦中首先出現的，便是那高深莫測的清虛子。
但是前後兩件大相庭徑的事情，他卻怎麽也找不出一個聯係點。
他自然不知道，妙無涯口中的‘前輩高人’卻另有其人。
這時妙無涯又開口道：
“閣下如今已到了禦氣後期之境，假以時日，很有可能凝練本體命丹，踏入化丹之境，而以閣下前後駭人聽聞般的修煉速度，相信這個時間，並不會很長！”
一旁的心湖也不知何時收起念珠，正色道：
“不錯，踏入化丹之境，此一界還不是任你縱橫，而有了這古祭壇以及打開通道的方法，你甚至可以隨時破開界麵之力，到達上界麵，求那永生之道！”
程一鳴聽罷，忽地反問道：
“真就如你們所說這般簡單？那前輩高人，自己難道就不想追尋永生之道麽？”
妙無涯與心湖相視一眼，隻聽心湖冷冷道：
“小子，等了這麽長時間，我二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程一鳴不置可否，悠悠然道：
“我又沒說不幫你們打開通道，再說能否打開，還是不一定的事情，你二人想必也踏入化丹之境許久了吧，又何必急於一時呢，難道這事情背後，還另有隱情不成？”
說著自顧地走前，看向眼前這座高大古樸的祭台。
即便他二人說的如何天花亂墜，他也不會輕易的去做這毫無把握的事情，況且那妙無涯已經說過，要想打開通道，破去界麵之力，至少也要有化丹境的修為才可。
而他現在隻是禦氣後期而已，雖說與那化丹之境，僅有一線之隔，但兩者之間的差距，卻是天壤之別。而妙無涯口中以他二人之力，用灌頂之法，將程一鳴修為強行提升至假丹之境，單是這一點，程一鳴就無法接受。
不用想就知道，像這種方法，肯定是後患無窮。
更何況兩人雖前後說的滴水不漏，但是程一鳴依舊有不少的疑惑。
至少他從清虛子口中所知道的東西，就有很大的不同。
浩浩寰宇，星域廣布，而整個六界，竟隻是萬千星域其中一隅而已，而寰宇真神將原界一分為六，一方麵是為了避免生靈塗炭，還六界一個安寧；而最主要的，他犧自身為引，將原界一分為六，則是要布下一個大天地之局。
其目的，就是為了阻止九方星域之外的天魔入侵。
大天地之局又是什麽？
自己真能勘破這天地之局，力挽狂瀾於將傾？
搖搖頭，程一鳴將這理不清的頭緒拋在一邊，注意力不禁被眼前這座祭台所吸引。
隻見眼前整座高大的石台，上下分作三層，通體程淡青之色，且隱隱透著幾分幽光。整個祭台上下，布滿了一道道看似雜亂無章，卻又暗含某種規律的紋路，最後全都交集在最頂端的平台之上。
細細一看之下，程一鳴頓覺陣陣蠻荒之氣，鋪麵而來，將他籠罩其中。
這種感覺，即讓他壓抑難受，又感到奇妙異常。
這就是傳說中可以強行破開界麵之力，在短時間可以打開一條空間通道的古祭壇？
通道打開之後，另一頭又連接著何處？
程一鳴腦中，不由得又蹦出許多問題來。
這時妙無涯又開口道：
“閣下考慮得如何了？我可以保證，這灌頂之法對你不會有實質性的損傷，頂多耗損一些真元而已，用不了幾日，自可恢複！更何況，我二人若是能成功進入通道，整個逍遙宮，也就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