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4
那時候江倩兮那個討厭鬼還是我最好的閨蜜，我們在大學裏認識，彼此賞識，一起吃飯，一起上課，周末還特喜歡一起出門血拚。
她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那麽招男生喜歡了，每天搶著幫她買早飯的人能一直從飯堂排長隊到宿舍，別說我誇張啊！即使是，我也隻是誇張了那麽一丟丟，一丟丟而已。
追她的人很多啊！一大波一大波的湧上來，又一大波一大波的被她拒絕。有一天她惡狠狠的把其中一位愛慕者罵得暴走了之後，我站在旁邊開玩笑問她說’江小倩！你是不是不喜歡男人啊！’
我發誓真的隻是開玩笑而已哦！她倒好，居然一本正經的朝我點了點頭，搞得我嚇得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敢再跟她同進同出。哎！當時我就應該更堅定點從此跟她老死不相往來的，那樣的話後來學校裏就不會傳出我們是女同CP的那種傳聞。
不過這個傳聞很快就煙消雲散了，因為她江倩兮高調追求寧氏總裁的事情在不久後就已經全校皆知。我多麽後悔啊！是我去找小叔蹭飯的時候順帶捎上了她，結果從小叔那裏出來時她就跟我說“洛琪我給你當小嬸嬸怎麽樣？我覺得也就我能配得上他了呀！”
我當笑話聽了，然後，她開始每天去小叔住的公寓下邊製造各種偶遇。小叔咳嗽了，她給送雪梨湯。小叔心情不好，她跑到酒吧陪他喝個盡興，這些都是後來我們鬧翻的時候江倩兮跟我說的，我之前並不知情。
等到我終於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拿了小叔給的備用鑰匙奔到他家，就見著了淩亂了一地的衣服和酒瓶。而他們二人，渾身赤裸的躺在床上。
那天以後，江倩兮像人間蒸發般的奇異消失了。我問小叔，小叔也隻是沉默。兩個月後我終於又在寧家的花園裏見著了她，她登堂入室，宣布了她懷孕的事情。”
心直口快的小姑娘眉飛色舞起來可不得了，李沐清剛剛才大吐特吐過，此刻腳下就像踩了棉花。聽她說起她並不了解的那些與她有關的過去，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比如她說的那張照片,是那次公司發薪酬，她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入手了垂涎已久的一款相機就跑去找他炫耀，他倒好，聽說她發了工資就立馬敲她竹竿要她請客。
“你讓我，吃這個？”當天中午站在洋快餐店門口，寧延風的表情他至今記憶猶新。
“這個怎麽了！”她麵上賠著笑循循善誘，心裏邊卻想著說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可結果呢？他都沒再思索，抬腳就走了進去，更毫不猶豫的甩手就點了兩個全家桶。
“真難吃。”店裏的生意很火爆，沒位子了他們就不得不坐到兒童主題區去。等到李沐清端著裝滿食物的托盤穿越人海擠到這邊，他拿了個漢堡，還沒咬下一口就直皺眉。
“你……”吃力不討好了的人氣結。“這是你說的哦！正好我一份不夠吃，現在，這些，這些，統統都是我的。”把他麵前的那桶也拖來自己這邊，掃了滿眼的雞翅薯條雞腿，心情變好的那迅速勁讓寧延風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於是等到李沐清不亦樂乎的解決完一大堆美味，抬頭時就見自己原本拿來炫耀的相機已經到了他的手裏。照片拍了一桌，他還拿著一張，甩呀！甩呀！清晰的圖像就顯現了出來。
“喂！你在幹嘛啊！你知道我買這些相紙多貴啊！你怎麽可以……”啪嗒一聲，還沒啃過幾口的雞腿就掉到了地上。
“別動別動，你的吃相很好。對對對，就是這樣，看看看，這油乎乎的下巴簡直是無與倫比的美豔動人，看這邊，再來一張……”
比如他那天從宿醉中醒來，看著身旁的那個的女孩兒，她會跟他說的一些話。有沒有讓他回想起在B城，他跟她說“李沐清，做我的情人。”的那個兵荒馬亂的早晨。
比如他聽說了江倩兮懷孕，他是否也曾一樣大喜過望，如珠如寶的期盼。這樣的聯想簡直讓她發瘋，可是潛意識裏又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她，她沒有資格去過問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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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姐姐，沐沐姐姐？”費盡口舌的說了這麽一大堆，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的這樣目光呆滯，寧洛琪不忿。
“沐沐姐姐我說她懷孕了，江倩兮她，懷了我小叔的孩子。”
“琪琪，我很感謝你能跟我說這些，我跟你小叔之間，我們……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是嗎？我……不在乎的。”她低著頭，說著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話。
“你真的不在乎嗎？真的不在乎的話剛剛會有那樣低落的情緒，你騙得別人可是騙得了自己嗎？我作為一個局外人都看得這樣明白，橫杆在你們之間的這五年，每一件在我小叔周圍發生的事情都會像一個魚刺一般。
沒發現的時候不痛不癢，等到真正發作起來，哽在喉頭，咽不下也吐不得。我原以為能被我小叔看上，你最起碼足夠堅強。可沒想到你連拔出這跟刺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任由她刺破你的皮膚，直至發炎流膿。”
“你，別說了。”原以為無害的人突然間就將自己的心理給剖析了個徹底，李沐清一時間還真的有些難以接受。寧洛琪估摸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揮一揮衣袖就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退了場。在轉身時，對著沒人看見的角落裏的一個人影悄悄眨了眨眼睛。
“那個孩子，他……”到底沒忍住，張口叫住了她。
“你是想問那個孩子怎麽樣了是嗎？”寧洛琪各種磨蹭著拖延時間等的就是這一刻啊！“你以為我小叔是那種會隨隨便便讓女人用孩子就能綁住的人？而且我們寧家的孩子，也絕對不能由那種一開始就帶著功利心的人生下。”
越來越入戲了，感覺自己棒棒噠……在心裏暗暗點讚，看著李沐清臉上的平靜有崩塌的傾向，寧洛琪仿佛看見了順利的曙光。“江倩兮是騙人的，她根本沒有懷孕。哎！這種人，要不是她的工作能力是真的過人，你以為我小叔他還會留她在寧氏？”
她說完就走了，“孩子？綁住他？”李沐清默默的呢喃出這樣兩個詞，心裏翻江倒海得厲害。她伸出手來遮住眼睛，在原地站了好久。
晚飯她沒有下樓去吃，尹姨端了吃食上樓來，卻怎麽也勸不動，隻得原封不動的又端回去。
後來外邊漸漸歸於平靜，深深的黑夜裏她裹著被子輾轉難寐，門被從外邊拉開了。踏著月光在地毯上鋪出的一條小道，原以為早已經離開了的那人一步一步的將時光又踩回到了五年前星光裏的一片繾綣。
在車裏時他道夜晚會在這裏留下，原來真的不是騙她的。
“延風。”感受他輕手輕腳的躺下，她主動伸了手去索抱。
“還沒睡熟？”他聲音和動作一樣又輕又小心，配合的摟緊。
“你等等我好不好？”
“嗯？”
“等等我……”等等我，我需要一些些的勇氣。千萬讓我，還來得及。
“我可以等的。”寧延風聲音輕輕。“隻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養好身體。我跟你保證，除了吃飯這件事情，其他的任何場合，你都可以任性。”
“是嗎？”李沐清撇著頭，不讓他發現自己弧度彎的有點過大的嘴角。“也就是現在也可以咯，我想吻你的話，也可以的嗎？”
“你可以試試看。”嘴上這樣說，卻搶先占據了主動權。
“喂，哎！唔~~~”
……
第二天是周末，睡了大懶覺的李沐清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拉開窗簾想看看外麵的天氣，就發現樓底下的花園裏已經很熱鬧了。
這樣的季節，草地上不再是一片綠油油的，好在打理得用心。搭上一個碎花的傘頂架，配著純歐式的白色餐桌就又是另一番的好看。
宜人的大晴天，家裏的阿姨管家們把原本種在玻璃房裏的盆栽也搬了出來晾。在不算特別大的花園裏擺了一圈，經曆了一整個秋的植物們倒還都是精神奕奕的，給院落增添了不少的生機。
“你們在幹什麽啊？今天家裏麵有客人嗎？”兩個負責打掃衛生的阿姨正在對小池塘旁白色大理石砌成的葡萄架進行地麵清潔，園丁伯伯推了推眼鏡，揮著剪刀笑眯眯笑眯眯，似乎很滿意剛剛從他手裏誕生的作品——一盆大型的金橘樹。
這時尹姨搬著戶外燒烤的架子走了出來，還有一些酒水飲料，也放在餐車裏被推了出來。放點心的多層銀質小架子已經排成一排在鋪著格子桌布的長台子上擺好了，有人在往上頭一一放著有著淡色花紋的瓷盤。那場景就像是在準備一場小型的晚宴。
怕底下的人沒聽見，李沐清招了招手加大了聲音，還沒得到回應呢！穿著純黑色圓領套頭毛衣的人就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把工具鉗，像是要去修理什麽東西。聽見了上邊的動響，就抬了頭半眯著眼睛望了過來。
“快點穿了衣服洗漱好下來。”他竟然還在！李沐清狂點頭，打理好自己就往樓下奔。原本跑到外麵草坪上想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麽的，就因為礙手礙腳而被趕到了餐廳吃早餐。
餐桌的一角已經擺好了早餐，更大的一塊地方則是在擺著一些餃子皮和餡料之類的東西。廚房裏噔噔噔噔的聲音傳了過來，像是在剁肉，廚房的阿姨曾不止一次的抱怨過絞肉機碎出來的的肉泥太實了，不夠有韌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