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計劃終
天澤常夏的獨白
——
像是還在母親體內時的溫暖一般。
被這樣的溫暖包圍著，帶給我一種懷念的感覺。
雖然那個時候，我完全不可能擁有記憶就是了。
（笑）
但這就是人類的本能也說不定，在這樣的時候，身體或是基因可能就銘刻下了某種烙印還有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可能銘記在我心底也說不定，至少此時的我不曾發覺這一點。
處於這樣一種完全混沌的本真狀態。
如果擁有意識的話，可能就會開始思考“我是誰”這樣的偉大問題了吧。
「哈。。。。。」
這樣熟悉的感覺。
剛睜開眼就被窗外射來的光線刺激到了。
明明隻是簡單地睡了一覺而已。卻感覺身體格外的舒適。
所以是因為過去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嗎。
應該隻是太久沒有放心下來休息了，將熟悉的感覺這樣歸結。
不過能夠圓滿結束真是太好了。
雖然。有些許缺陷。
被她徹底警惕起來，雖然是件壞事。
但是顧慮著沒有完美的事物，所以把她當做代價的話還是能接受的。
就像這樣的陽光，雖然包圍著身體時，會很溫暖舒適。
可惜，這樣的場景出現在真夏的時候，就顯得並不那麽美好了。
「時間快到了。」
既然是自己發出的邀約，那麽遲到就是相當失禮的事情了。
但是這一刻的我，沒有想到過這次邀約會如此的波瀾起伏。
——
「天澤常夏，跟我過來一下。」
完全沒有留下選擇的餘地。
走到我麵前，留下這樣的話，堀北相當颯爽的走到一旁的走廊。
完全不像日本人的說話方式，還有行為舉止。
明明有著相當程度的身高差，但是在和我交流時似乎完全不拘泥這一點。
如果不是稍微了解堀北，幾乎都要以為她是在國外長大的了。
嘛，這就是堀北的風格吧。
但是，過剛易折啊。
注視著堀北的背影。
「那麽，愛裏，下次，不，周末去看電影怎麽樣。」
「誒。。。。」
相當高程度的分貝，簡直和維塔斯有的一比。（vitas，俄羅斯歌手。海豚音很厲害。）
這樣的話，一旁低著頭想要裝作聽不見的綾小路，也沒有辦法偽裝下去了。反倒是旁邊的須藤對此倒是無動於衷的樣子。
就連堀北單獨找我，他都沒有做出反應。難道真的成長了？
隻是對這一點我秉持懷疑態度。
「對，對不起。我。。。」
結巴著道歉，兩隻手無處安放的佐倉連她一直以來習慣的話都變了。（すみません和ごめんなさい的區別，後者更尊敬一點。）
剛才突如其來像是幻燈片一樣放映的記憶碎片在我眼前投射出來，讓本準備說出口的話，下意識就這樣改變了。
所以可能給佐倉帶來了誤解。
但是畢竟已經說了。
「沒事的，愛裏，我是想的這次你出麵作證立了很大功勞，所以想著慶祝一下，所以才提議的。」
哇，相當拙劣的借口。
「好，好的。」
佐倉居然相信了。
這讓我一時竟然不知道該為佐倉如此容易相信別人感到擔憂，還是該為她對我的信任感到壓力。
用力抿了抿嘴唇。
目光移到了一旁正在裝作透明人的綾小路。
「綾小路同學，能拜托你送一下佐倉同學嗎。我這邊稍微有點事情。」
「啊，好的。」
被我叫到的綾小路似乎很疑惑，但是在聽見我的請求後，還是答應了我。
雖然綾小路現在並未發現他的失敗，但是這種初步勝利的感覺讓我沉醉，所以對於綾小路我也不吝於給予稍微的仁慈。
如果我是古代的帝皇的話，那我一定是個仁慈的君王。
我這樣篤信著。
「那麽，愛裏，明天見了。」
沒有給佐倉拒絕的機會，離開了現場。
明知道佐倉不習慣和別人交流，但是還是半強迫的讓她去和別人相處。
雖然很抱歉對佐倉這樣，但如果在這裏這樣做能讓和她和綾小路產生關聯的話，將來會發生奇效也說不一定。
所以，這是必要的犧牲，抱歉了，愛裏。
為了完全的勝利。
總之，這一場的勝利，屬於我了。綾小路。
「真是沒想到你會這麽“關心”我們班的佐倉同學。」
堀北靠在轉角的牆上，看見我終於過來以後，不鹹不淡的諷刺著。
所以我們的談話都被她聽見了嗎。判斷著堀北的目的。
不過對於她的諷刺我卻無話可說。雖然可以裝著為佐倉好的理由，是擔心她為了讓她成長這樣的借口來掩飾。
但是這樣的話是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的。
如果是佐倉聽見這些話，她的性格肯定會相信的吧，所以雖然可以，但是沒有必要。我是這樣判斷的。
既然已經利用了佐倉，就在這種地方不要再沒有必要的欺騙她了，即便能夠提高她的好感，但現在這樣的信任已經讓我有壓力了。
這算什麽，狐狸的仁慈嗎？
「哈。」
想到這裏，忍耐不住的輕笑出了聲。
「咻。」
淩厲的攻擊襲來，身體提前發出了預警，甚至好像聽見了破空聲一般。
伸手接住了堀北的攻擊。
堀北的手比預想的還要小，而且很冷。就像她的人一樣。
「堀北同學，總是這樣突然攻擊是很危險的，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話，這下可能就受傷了，而且，總是同樣的攻擊的話。」
聽見我的話以後，堀北皺緊了眉頭。
強烈的危機感襲來。
這種危機感讓我下意識的握緊了她的手。更加徹底的感受了這股冰冷感。
堀北用另一隻手迅速向我的腹部打過來。
我也順勢用另一隻手抓住了她，不過這次吸取了教訓，抓住了她的手腕，這樣她就很難發力了，雖然這樣的姿勢會很奇怪。
「我不是說了嗎，同樣的招，啊，小心。」
被我製服住的堀北似乎相當不甘心，妄圖掙紮著反擊的同時，沒有站穩，向後倒去。
下意識的就將她拉了過來。
按小說和電視劇裏的劇情的話，接下來正常發生的應該是她倒入我的懷裏才是。
可是，這一點在我反應過來以後就知道是不可能的。
堀北不是會犯這種錯誤的人。
盡管想要做出反製，但是已經遲了。
原本抓住堀北的手這一點反而成了我的束縛，堀北反手抓住了我，迅速向我貼近。
「咚。」
一聲悶響，伴隨而來的劇痛。
「嘶。」
忍住痛呼出聲的衝動，但還是忍不住彎下了腰。
在距離拉近的那一刻，堀北相當迅速的給我來了下膝擊。
隔著衣服感到高中美少女的腿。從字麵來看是相當美好的事情。
但是放在現在這樣的場景下，就相當令人痛苦了。
「首先，我的舉動是因為你的笑容讓人覺得在想什麽令人失禮的事情，其次，不要隨便碰我。」
堀北一副相當嫌棄的樣子，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明明上次還幫我洗了衣服的。
雖然很想這麽說，但是為了防止再受到攻擊，我還是明智的選擇了將它深埋在了肚子裏。
「堀北同學，這樣利用別人信任的事情很過分的。」
「不，這隻是對你冒犯我的懲罰，而且，不要隨便揣測女生的事情。」
「是嗎，就是說漂亮的女生不能相信的意思吧，那麽，堀北同學的話就不能再相信了。」
揉著肚子，起身調戲著堀北。試探著堀北
「嘁，天澤常夏，收起你那一套，我可沒有佐倉那麽單純，趕緊跟我過來。」
對我的話完全不屑一顧，堀北轉身向深處走去。
「那麽堀北同學，認為自己是特別的，是這個意思嗎，而且，剛才還叫我書記，現在就直呼全名了，堀北同學是那種利用完以後就不管別人的人嗎？啊，抱歉。」
「如果你還想再體會的話，我也不介意幫助你。收起你那令人遐想的發言。」
采用這樣的方式試探著堀北，雖然不知道她掌握了多少的情報，但是她多少已經對我起疑了，在綾小路拿出視頻以後，用這樣的方式如果能打消她的懷疑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這樣的方式確實很蠢。
「堀北同學，請慢一點。請照顧一下傷員。」
在堀北的引路下，來到了教學樓相當邊緣的地方。
堀北左右查看著，好像在確認著什麽東西一樣。
「堀北同學在找什麽嗎？」
「隻是在找有沒有監控，我可不想被錄下和你這個家夥單獨相處的畫麵。」
「原來堀北同學這麽討厭我嗎，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不過堀北同學完全可以放心，這裏是邊緣角落，是沒有監控的。」
「是嗎，那麽，會有人在這裏偷拍嗎。」
堀北靠在身後的窗戶麵前。神情認真的看著我。
背對著窗戶的她，身影被陽光斜射著
她全都知道了嗎？哪裏出了問題。
這樣的問題充斥著我的大腦。
也有可能在試探我。
「嘶。」
陽光從堀北上方射到了眼睛上。下意識抬手擋了擋。
不對，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堀北加重懷疑了。
「怎麽可能，這裏應該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向前走了幾步，假裝躲避光線，在堀北斜前方停了下來。
「這樣嗎，其實我私下聽佐倉同學告訴我了，當時在現場還有一個人。」
「哦？還有這種事情嗎，愛裏居然都沒有和我說過。那沒有找到那個人嗎？」
佐倉告訴堀北了嗎？不可能，如果是這樣，她沒有必要再試探我了。
所以堀北隻是懷疑，是那張照片嗎。
那張特意讓佐倉拍下的照片，想讓別人把視線轉向綾小路的照片，被堀北懷疑到我身上了嗎。
迅速判斷堀北的意圖。
「你怎麽知道沒有找到呢。」
「如果找到了，今天不就應該由那個人出麵作證了嗎，如果是這個人不願意你們應該也會說出來，所以我判斷應該是沒有找到。」
「佐倉同學說她沒有看清那個人長什麽樣，隻知道好像是認識的人，她推測可能是同年級的人，不知道你看清楚這個人的樣子了嗎？」
「沒有看清楚他的。」
話說出口，就意識到犯得錯誤了。
「所以天澤常夏你也在現場吧。」
終於抓到了我的失誤，堀北相當高興的樣子。
「堀北同學，我並沒有在現場，而且你這樣誘導性的提問，我認為是沒有參考價值的。」
強笑著回答，努力挽救剛才的失誤。
「是嗎，如果是這樣，我記得我從來沒有說過這個人長什麽樣吧，為什麽你會知道他是男生呢？」
（日語中男生代稱他一般是寫作彼，讀作かれ，女生代稱她一般是寫作彼女，讀作かのじょ。）
「我隻是猜測的而已，堀北同學你到底想說什麽。」
堀北應該是已經篤信我也在現場了，所以現在不管怎麽說，也沒有辦法打消她的懷疑了。
我也收斂起了笑容。
「所以你現在是承認了吧。」
「沒有的事情。」
為了防止堀北錄音，所以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承認的。
「是嗎。」
見我始終不承認，堀北相當遺憾的樣子。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長方形樣式的東西，走上前來遞給了我。
怎麽會。
堀北遞給我的是一張照片。
而照片上剛好的拍下了我和佐倉的臉。哪裏來的這張照片。
完全計劃外的事情，打亂了我的節奏。
現場隻有我和佐倉，這是可以確信的。
所以這是佐倉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拍下的嗎，那麽堀北又是怎麽得到的。
「現在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看著照片，堀北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所以堀北同學是想做什麽呢。」
「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沒有說出來你在現場，而且一開始沒有拿出視頻，在最後才把視頻交給綾小路。」
聽著堀北的問題，默默地看著堀北的眼睛。
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在她瞳孔中的我，現在臉色應該相當難看吧。
沉默的氛圍蔓延在我們之間。
「不能說嗎。」
良久，堀北主動打破了沉默。
「我確實在現場，但是原因我不能說。」
「是嗎，我明白了。」
在這麽短的時間，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然後將堀北騙過去，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而會更降低堀北的信任，雖然也沒有信任可言了。
所以我選擇放棄，以退為進。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也不會逼迫你。」
堀北將照片從我手中拿了回去。轉身離開。
「但是以後請不要再接近我們班的人了。」
堀北走到一半停下了腳步。
雖然沒有指明，但我明白她說的是誰。
「我隻能說我對你們沒有敵意。」
「我知道，你不光沒有敵意，甚至還在暗中幫助我們，這一點我是知道的。」
堀北轉過身來看著我的眼睛。
她此刻的表情完全的警惕著我，包括她的身體動作，都能感覺出來，她在防備著我出手。
「但是我沒有辦法再信任你，在你這溫柔無害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什麽的真實，我沒有辦法確定。我認為你是個非常危險的家夥。會對我們班造成非常大的危害，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靠近D班了。就這樣保留著你的表象吧。」
著重在表象上，堀北強調著她對我防備。
「然後，佐倉同學很信任你，這張照片是我自己拿到的，不是她給我的。她不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我也不會告訴別人。」
留下這樣的話，堀北離開了這裏。
沉默著看著陽光下我的影子。
裏麵隱藏著的真的是和堀北說的一樣的危險嗎？
我不知道。
但是我唯獨確信的一點。
堀北，你知道嗎。
在你身邊的，那家夥，才是真正的充滿缺陷和恐怖的家夥。
綾小路，才是真正的危險人物。
你會被他吞噬掉的。
對著麵前的空氣，喃喃得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