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師傅大人!(修改版)
四月拎著一大堆衣服袋子回宿舍,立刻引來了白露和丁丁的驚歎:“唉吆,都是些名牌貨!好貴的東東哦!”
小寶說:“呃,到底誰來找你啊,有目擊者說是個西裝革履的青年才俊……”
白露和丁丁互看一眼,表情曖昧,白露因有朱麗葉使女的因由在先,忍不住刻薄她:“四月,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以前我們怎麽說來著,四月最像上海女孩,對機會的嗅覺最敏感,扮豬吃老虎,常常會讓人大跌眼鏡……”
丁丁翻看四月的那堆衣服,捂嘴笑:“嘖嘖,還有內衣……看來,關係發展飛快哦!”
小寶一臉失望地看著四月,鄙視那被丁丁和白露抖了一床的衣物鞋褲,四月可以坦然麵對白露丁丁的刻薄,卻受不了小寶由信賴仰慕轉為鄙視的眼光,迫不得已開口:“那是我哥哥,是他帶我去買的。”
“嚇?你還有個哥哥?”三個人幾乎異口同聲說。
四月點點頭,不願多談,她覺得哥哥這兩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指著吳畏這個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另外三個女生對這個爆炸性新聞並不打算放過:“啊,四月從沒跟我們說起你的家,我們還以為你有什麽不願讓人碰觸的暗傷呐!沒想到還有這麽個能幹的哥哥……”
“嗯……”
“你家很有錢吧?”白露羨慕地看著那些誇張的價格標簽:“你也太低調了,整天在我們堆裏裝灰姑娘,卻原來是個白雪公主――你爸媽是開公司的?”
四月一件一件收起衣服:“他們都死了。”
三個人互相看看,沉默了。
好一會兒,小寶才濕潤著眼睛,給四月打氣地說:“你呀,有這麽能幹的哥哥還不是一樣地有福氣!你看看,他對你多細心啊,連內衣都給你買好了,我哥哥就知道天天討嫂子開心,才不會把妹子放在心上呢!連個糖豆兒都不會給我買!”
四月勉強笑了一下:“對,他還沒有結婚呢。”
白露忽然懷疑地旁敲側擊:“你哥叫什麽名字?”
她和丁丁都豎起耳朵,該不是四月弄些假作兄妹,實為情侶的把戲吧?
“嗯,吳畏。”
白露和丁丁八卦欲落空:“哦……好名字……嗬嗬。”
小寶憧憬地:“等下次你哥來了,要他請我們宿舍的人吃飯啊,他那麽有錢,應該好好給我們補補油水!”
白露和丁丁也說:“就是,四月太小氣了。”
四月聽著女孩子們嘰嘰喳喳,有些鬱悶地想:“為什麽有女孩的地方就有口舌瑣碎呢?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就是連續劇……”
――――――――――――――――
――――――――――――――――
在四月為了一堆新衣鬱悶的時候,微微也在煩惱。
她分配了師傅,是個麵皮白淨,小鼻子小眼的江西女孩,說話細聲細氣,笑起來眼睛咪成一條逢,說不盡地可親可近,不過,那不是對微微――她對同班戰友和領導確實如春風般溫暖宜人,卻把微微看做假想敵,對她如秋風掃落葉般冷漠無情。
她叫郭珍,是個纖細小巧的女孩子,微微一到她麵前就讓她不爽,什麽呀,這個新兵比她高出半頭,她跟徒弟講話得仰著臉啊!
微微對師傅的態度也很讓郭珍憤恨,別的徒弟給師傅端茶倒水,問寒問暖,洗衣疊被,可她不是冷冰冰叫一聲“師傅”,就是悶著頭獨坐看書,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
郭珍就決定給她一點兒苦頭吃!
這天,是徒弟們站在師傅們背後,看她們插接電話線的觀摩課,郭珍故意把線插得飛快,讓微微在後麵看得眼花繚亂,也不給她講要領和經驗,一會兒功夫,就板著臉問她:“你看清楚了沒?”
微微哪吃這一套:“我沒看清楚,你動作太快!”
郭珍跳起來,豎著眉毛:“喂,張微微,你有沒有腦子?看這麽半天了,連個三六九都沒看出來,你長沒長眼睛啊?”
微微眉毛一揚:“眼睛我長了,要不怎麽能看到你手快得都抽筋了呢!”
郭珍氣得臉發白,馬上向總機班班長投訴:“班長,哪裏有這樣的新兵?她做得不好,我說她兩句,她就跟吃了我似的,直著喉嚨跟我嚷嚷!”
大家都停下手邊工作,看著郭珍和微微,微微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冷著眼瞧著郭珍和班長。
班長趙琳怕耽擱了領導電話接線工作:“看什麽看,幹活的快幹活,觀摩的的認真觀摩――你們是有鐵的紀律的女兵知不知道?當自己是買菜的家庭婦女瞧熱鬧呐!”
大家各就各位後,趙琳皺著眉頭到微微麵前,她最看不得桀驁不馴的新兵刺兒頭,想當年,她可是給師傅打水打飯,賠著小心過來的:“怎麽了?你吃的比別人多,還是你的頭比別人大啊?!”
郭珍暗自發笑。
微微一句粗口就頂在喉嚨口,卻又感到了胸口的那個玉玲瓏正溫熱地貼著她的胸膛,才又生生咽了回去,她瞪視著趙琳不語。
趙琳馬上下令:“去,業務不通,出言不遜,不團結戰友,操場上站著去!”
微微站著不動。
趙琳威脅道:“要不要我去請指導員來?”
胸口上的那個玉玲瓏隨著微微劇烈的心跳劇烈起伏,好似一隻溫柔的小手在撫拍著微微,她咬了下嘴唇,終是走了出去。
外麵正秋陽高照,微微站到毒日頭下,很快就曬得七葷八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