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
楚城緊跟在父皇的馬後,心中有許多疑問!
今天的父皇太奇怪了,奇怪的他都不認識。
楚寒策馬進城,問過了剿滅叛軍的情況后,就直接回到了住處,回到了謝瑤的房間。
自始至終沒有跟楚城說一句話。
楚城也一直跟在後面,沒有主動開口,也跟進了房間。
房間中有人在照顧謝瑤,見皇上進來,連忙行了禮,然後退下。
房間內只剩下父子二人,還有仍舊昏迷的謝瑤。
「父皇……」楚城猶豫了一下,先開口了。
「你母后昏迷的時間有些過長,你不覺得奇怪嗎?」楚寒的問題讓楚城一愣。
父母沒說,他之前也一直沒有覺得。現在說來,母后昏迷的時間的確有些長。
雖然軍醫無法治好母后所有的傷,但也說了母后沒有性命之憂,正常情況下用不了多久就會醒,只是不能下床走動。
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天,母后一丁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的確有些奇怪。
不對,父皇突然說起這個……
這幾日,似乎都是父皇守在母后的床邊。
「父皇,您……」他下意識開口,又連忙打住。搖了搖頭否定自己。
父皇和母后的感情,他有目共睹!誰都可能對母后動手,唯獨父皇不會!
但是,楚寒點頭的動作讓他徹底驚掉了下巴。
「你說的沒錯,是朕不想讓你母后醒來。」楚寒的聲音忽然變的很低沉。有心疼,有不忍,但最多的是堅定。
楚城愕然,「什麼?是您不讓母后醒來?」
難以想象,父皇竟然讓母后保持昏迷?
楚寒點頭,看向謝瑤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愧疚,還有濃濃的愛戀,「她不會有事。多昏迷幾日反而能加速內傷的恢復,只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文武百官趕來雲巔城,至少要半個月的時間,他等不了那麼久。
楚城聽不懂父皇在說什麼,但他堅信父皇絕不會傷害母后。讓母后保持昏迷,父皇也有他的苦衷吧。
「您早就想好要答應秦寒的條件,將皇位讓出去?」他想到了父皇的目的。
父皇怕母后不同意,所以不讓母后醒來?
「為什麼?」楚城萬分不解,「秦寒殘暴,嗜血,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如果將萬奇國交到他手中……兒臣難以想象將是怎樣的水深火熱!」
楚寒側眸,「你是為了萬奇國上下的百姓,不是為了你能榮登皇位的機會?」
楚城一聽,立刻正色道:「父皇何出此言?」
楚寒則擺了擺手,目光繼續柔和的看向床上昏迷的人兒,「你放心,朕不會讓萬奇百姓置身絕境,更不會讓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您答應秦寒的條件,莫非是緩兵之計?不對,您答應之初,秦寒並未說過要在雲巔城舉行登基大典,也沒說要讓文武百官也過來。」楚城有些不明白了。
「兒臣沒懂父皇的意思,請父皇明示。」
楚寒沒有解答,「紅丹找的怎麼樣了?」
「回父皇,還沒找到。」
「讓人去盯著秦寒的三千叛軍,會有收穫。」
「是!」楚城心中暗暗疑惑。父皇怎麼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尋找紅丹十分重要,意味著母后的傷勢能否儘早恢復。
於是他立刻離開,帶人去找紅丹去了。
房間內只剩下楚寒和昏迷的謝瑤。
油燈的光仍舊昏暗,照的人昏黃不清。
「瑤兒,你就快要醒了。我還能再跟你見上一面。希望你不要恨我。」楚寒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在跟謝瑤說話,還是在跟他自己說話。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秦寒傷害你,傷害孩子們。」
「他的確很強,但我有辦法對付他。」
夜,越來越深,越來越靜。
雲巔城外,秦寒在得知一千士兵被殺的消息后,就率軍撤退了。
雲巔城門緊閉,裡面一片安寧。
翌日,天亮。
一行人抵達城下,敲開了城門。
為首的人是洪雪美,身旁是完顏雨,還有一些士兵護送。
守城的將領認識她們,於是打開城門。
她們入城后才得知楚舒和楚沁被綁的消息,完顏雨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不用擔心!既然皇上,皇後娘娘,大殿下都在城中,一定有救出二殿下他們的辦法。」洪雪美跟完顏雨一路走來,知道完顏雨的心事。
完顏雨強行鎮定下來,點頭道:「洪小姐說的是。末將先送您去見皇上吧。」
她們來到雲巔城,自然是要先見皇上。
楚寒見了她們,簡單說了幾句就讓她們退下了。
晌午的時候,楚城歸來,帶著一個人,正是紅丹。
但是,紅丹此時有些神志不清,整個人渾渾噩噩,不言不語,好像一具行屍走肉。
楚城直接把紅丹帶到了父皇面前。
楚寒見紅丹如此狀態,並不意外,「給她服下解藥了?」
「已經服下了!應該再過不足半個時辰就能恢復神志。」楚城的臉色並不好看,眉頭緊鎖。
「父皇,您早就知道秦寒身邊的四千叛軍就是消失無蹤的那四千萬奇將士?」
難怪他覺得眼熟,這些將士正是當初跟楚舒分兵兩路,交給楚舒的那些!
原本有五千,被秦寒狂殺了一千,剩下的四千消失無蹤無跡,原來是被秦寒抓走,全部變成了叛軍!
「知道。」楚寒的回答很簡潔。
「那密道中的一千叛軍……」
「他們已經是叛軍,只知道殺戮。留著他們只會傷害更多的將士。而且,我們手中沒有那麼多解藥。」楚寒的回答更簡單,聽上去很無情。
楚城無言以對。
他也知道徹底絞殺一千叛軍是最好的辦法,但還是有些不忍。
畢竟,他們也曾是萬奇國的將士!
楚寒的聲音微沉,「在沒有把握把他們全都變回來的時候,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軟,否則他們只會傷害更多的將士。為君者要仁慈,但不能婦人之仁。」
「你父皇說的對。」忽然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是謝瑤的聲音。
謝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