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 難為你了
霍振峰這邊把事情上報之後,果然像葉南弦所料的那樣,帝都那邊直接派來了直升機接葉南弦和沈蔓歌回去。
葉梓安太小,沈蔓歌將他托付給了青鸞。她沒辦法見青鸞,隻能發條短信給她,並且希望方澤配合青鸞把葉梓安送回海城。
方澤雖然是F國的國主現在,但是跨越兩國之間的事情是他沒發一手遮天的,隻能應承下來。
葉南弦和沈蔓歌很是淡定,考慮到沈蔓歌的身體因素和葉南弦對國家的貢獻,他們答應了沈蔓歌跟隨葉南弦一起接受檢查的申請。
青鸞一直等著沈蔓歌和葉南弦的消息傳來,等著他們把淩千羽給帶回來,可是如今不但沒有帶回淩千羽,兩個人更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被帶回帝都隔離審查,這簡直讓青鸞無法理解和接受,可是即便她不理解不接受,等她到了黑森林中央地帶的時候,沈蔓歌和葉南弦已經走了,隻剩下葉梓安和霍振峰他們在了。
蕭愛看著青鸞,知道她的身份,便撿著一些可以對青鸞說的事情對她說了,當然還有淩千羽的死訊。
青鸞差點站立不住。
當她得知那條斷腿不是淩千羽的時候,她是存著希望的,如今麵對淩千羽的屍骨無存,青鸞根本就接受不了。
她恍惚了一下,整個人差點跌倒,卻被一雙柔軟的小手給緊緊地扶住了。
“舅媽,你別暈。爹地和媽咪都不在了,我一個人害怕。”
葉梓安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哭腔,頓時扯疼了青鸞的心。
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孩子了,本來就沒有多大的奢望,如今淩千羽也不在了,她更是連一絲做母親的希望都沒有了。可是女人天生就帶著一絲母性的,特別是葉梓安這麽乖巧隱忍的樣子,更是讓她無法視而不見。
青鸞抱著葉梓安嗷嗷大哭。
從淩千羽出事以來,她一直隱忍著,告訴自己要堅強,告訴自己要等著淩千羽回來,可是如今希望破滅了,她所有的信仰和期待在這一刻徹底成為泡影,那種失去一切的感覺讓她悲痛欲絕,卻又因為葉梓安的存在而不得不堅強起來。
沈蔓歌和葉南弦幫了她很多,雖然不知道他們因為什麽原因被帶回帝都,可是葉梓安是他們的孩子,她不能讓葉梓安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忐忑不安。
青鸞哭完之後才看向霍振峰和蕭愛,哽咽著說:“千羽的屍體真的找不到了嗎?”
霍振峰搖了搖頭,心裏十分酸楚。
青鸞覺得F國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的留戀了。這裏隻有痛苦和難過,與其留在這裏,還不如回到淩千羽的家鄉,回到霍家去,好歹那是她的家。
隻是現在她不知道她一個未亡人還算不算霍家人了。
青鸞抱進了葉梓安,低聲說:“我想帶著梓安回海城。”
“千羽雖然屍骨無存,可是總要立個衣冠塚什麽的,你當真不留下來?”
霍振峰看著青鸞懇求著。
青鸞卻哽咽著說:“這裏不是他的家鄉。從小他就被迫在異國他鄉長大,成年之後回到自己的國家,想著認祖歸宗卻一直沒能如願。如今好不容易認祖歸宗了,連親生父親都沒有見過又這樣走了。他的人生很短暫,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會把自己的衣冠塚立在這裏。左右不過是一件衣服的事兒,我回國之後會在霍家祖墳裏給他立個衣冠塚。不管是頭七還是周年忌日,我都會在霍家祖墳給他祭奠,這也是千羽的想法。”
說完,青鸞沒有再聽霍振峰他們的話,抱著葉梓安走出了黑森林。
別人都說黑森林洶湧可怕,但是青鸞看著那些變異的動物安靜地看著她離開,一時間心裏不知道該做什麽感想。
方澤在外麵等著她。
當他看到青鸞明顯瘦了一圈的樣子時,方澤的眸子有些濕潤了。
“五妹。”
“二哥,我想回家。”
青鸞的淚還是抑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是在看到方澤的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淩千羽。
針紮似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包裹著她,讓她喘息不過來。
青鸞一頭紮進方澤的懷裏暈死過去。
“五妹!”
方澤快速的抱住了青鸞和她懷裏的葉梓安。
葉梓安低聲說:“二舅,我自己可以走,你看著舅媽就好。”
“難為你了。”
方澤摸了摸葉梓安的頭,將他放下了,自己打橫抱起了暈迷過去的青鸞,快速的回了宮。
整個F國都轟動了。
方澤請來了很多醫生給青鸞看身體,但是都被青鸞給拒絕了。
看著自己熟悉的宮殿,她卻覺得渾身泛著冰冷。
這冰冷的宮殿囚禁了她這麽多年,如今她又回來了。以前從沒覺得日子如此難熬,現在連一秒鍾都過得十分漫長。
原來失去了那個心愛之人,什麽都不再有色彩了。
葉梓安一直很安靜的待在一旁,青鸞醒了他就給她一杯白開水,到了吃飯時間就讓人準備飯菜,即便青鸞吃不下,看著葉梓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可憐樣子,她還是強迫自己吃點,但是每次吃完之後她都去廁所吐了出來。
她不是不想吃,是真的吃不下,那些吃進去的食物好像根本不受控製的直往嗓子眼鑽。
青鸞知道自己可能病了,這種病無藥可以,而最好的解藥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了。
葉梓安十分擔憂,寸步不離的跟著青鸞。
看著他可愛的樣子,青鸞強迫自己堅強起來。
葉南弦和沈蔓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她怎麽能讓他們的兒子如此擔憂自己?
“梓安,舅媽沒事兒。別擔心,等過兩天,舅媽身體好一點,咱們就回海城好不好?”
“好。”
葉梓安十分乖巧的答應著。
青鸞發燒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哭哭啼啼的,恍惚間仿佛看到了淩千羽,他一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麵前,貌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眼神帶著癡戀和心疼。
青鸞一直哭喊著,可是淩千羽仿佛一層霧一陣風,一眨眼就消失了。
“為什麽拋下我?為什麽不等等我?淩千羽,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環遊世界的嗎?你不是說我們的蜜月旅行還沒有去嗎?你回來!你回來呀!”
青鸞哭的撕心裂肺的。
方澤一直讓醫生守在她的身邊,可是青鸞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葉梓安有些難受,他離開人群走了出來,打算打個電話或者上個網看看國內什麽情況,卻發現有道人影一閃而過,明顯不是青鸞宮裏的人。
他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卻有些明白青鸞怕是被人給監視了。
是誰要監視青鸞呢?
二舅方澤已經是F國的國主了,況且青鸞對他的位置也不會產生什麽影響,完全沒必要監視青鸞的,那麽到底是誰?
葉梓安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什麽也不能做了。
他一個人站在外麵吹了吹冷風,重新回到了房間裏。
就在所有人為了青鸞忙上忙下的時候,F國一家普通的小市民家裏開始辦白事兒。
據說死的人是家裏的獨子,才二十多歲,意外身故。父母為孩子請了嗩呐鼓手,吹吹打打的停屍三天再去火化。
亡者親屬很多,又在村子裏開了流水席,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而在停屍間,張音一張臉幾乎皺在了一起。
她奉葉南弦的命令接應淩千羽,並且準備好了補血生血的藥材,卻沒想到等到的淩千羽隻剩下一口氣了。
他身體裏的血幾乎快流幹了。
張音實在想象不出他到底經曆了什麽,又為什麽會如此。但是這些都不是她該問的。
她用千年人參吊著淩千羽的一口氣,強行將生血補血的藥灌了進去,可是因為失血過多,淩千羽身體免疫力下降,他開始發燒。
張音動用了所有的技能,可是淩千羽依然高燒不退。
這個時候她不能出去,也不敢出去,生怕暴露了淩千羽還活著的事實,葉南弦給她的命令可是務必保密淩千羽活著的消息的。
她原本是打算利用亡者三天後出殯的機會把淩千羽帶出去,可是現在淩千羽命懸一線,而且他的血液特殊,沒辦法輸血,這簡直太難為人了。
張音急的快吐血了。
“淩少,你如果能夠聽到我說話,拜托你一定要堅持下去行不行?你現在高燒不退,就算是靈丹妙藥也起不了讓你生血補血的作用啊。我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但是寨主對我說務必要救活你。我外號賽閻王,求求你千萬別砸了我的招牌好不好?”
張音也不知道淩千羽到底能夠聽進去多少,她隻能一次一次的灌著那些藥材,就像不要錢似的。可是因為淩千羽高燒不退,他的身體吸收力很強,排出的汗液卻很少,按理說這是好現象,可是哪些藥物進了淩千羽的身體裏就好像進了無底洞一般,一直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這裏沒有科學儀器,完全沒辦法對淩千羽做出什麽判斷,目前隻能判斷出他身體缺水。但是隻是給他白開水也是不行的,張音現在隻能活馬當死馬醫,營養液,補血生血的,補氣的藥材全部不要命的塞進了淩千羽的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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