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對阿力的聰明,沈蔓歌很是欣慰。
她低聲說:“顏悠長得像極了賀南飛死去的未婚妻的樣子。”
這話一出,阿力整個人都愣住了。
難怪!
難怪飛哥會對那個女人那麽仁慈!
難怪飛哥會被刺傷!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1
阿力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沈蔓歌輕歎了一聲說:“我聽南弦說過,顏悠的臉沒有被整過容,所以很有可能和宮雪陽有什麽親屬關係。你去找人查查顏悠的身份背景。”
阿力知道了賀南飛的感情之後,心裏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就算是她長得像飛哥以前的未婚妻,那也不能抹殺她刺傷飛哥和殺了阿定的事實。”
“這些都等著賀南飛醒來再處理吧。我和南弦都希望賀南飛能夠放下對宮雪陽的執念,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難道你們不希望嗎?先去調查一下顏悠的真實身份,至於其他的等賀南飛醒來再說。”
沈蔓歌的話讓阿力有些忐忑。
“嫂子,飛哥真的可以醒過來嗎?他流了那麽多的血,他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我們都怕……”
“會的!有南弦在,有蘇南在,沒有人能夠把他們的飛哥帶走。”
沈蔓歌微笑著,那笑容帶著一絲安定人心的作用,讓阿力的心多少有些平靜下來。
“我會讓兄弟們這段時間不要對顏悠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的,嫂子你放心吧。我也相信飛哥如果醒了,會給我們兄弟一個交代的。”
“恩。”
沈蔓歌點了點頭,已經走到了關押顏悠的房間門口。
門口有四個男人看守著,後麵還有獵犬蹲著,顏悠就是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他們見到沈蔓歌的時候楞了一下,便恭敬地說:“嫂子好。”
“開門吧,我進去看看。”
沈蔓歌點了點頭,在他們的注視下走進了房間。
顏悠聽到門聲開啟的時候下意識地回頭,卻在看到沈蔓歌的時候,那雙眸子慢慢的褪去了色彩,變得有些絕望。
“你是誰?來這裏殺我的嗎?”
顏悠的聲音屬於那種小家碧玉型的。
沒見到顏悠之前,沈蔓歌還以為顏悠是個妖豔的女人,可是在看到顏悠的這一刻,沈蔓歌發現自己想錯了。
顏悠長得一張巴掌大的鵝蛋臉,五官很是清秀,容貌不是很突出,但是很耐看,屬於那種越看越舒服的女人。
她的身上也沒什麽殺手的氣質和冷然,倒是看上去和鄰家的小妹妹一樣。
沈蔓歌走了過去,坐在了顏悠的身邊。
她發現顏悠的手指緊緊地擰著衣服下擺,指節已經泛白。
這個女人心裏是不安的。
是為了沒有殺了賀南飛不安?
還是怕賀南飛死了不安?
沈蔓歌想不明白,低聲說道:“賀南飛可能活不成了。”
“是嗎?”
顏悠的眸子閃爍了一下。
盡管她很快的低下了頭,但是沈蔓歌還是在她的閃爍中看到了一絲不安和愧疚。
愧疚?
這個女人居然會對賀南飛覺得愧疚嗎?
沈蔓歌不知道,隻是低聲問道:“你和賀南飛有仇?”
“沒有,我和他之前素不相識。”
顏悠的話讓沈蔓歌再次楞了一下。
“那你為什麽要殺他?”
“我能說因為我傻嗎?”
顏悠笑了,卻笑得十分苦澀。
從賀南飛被抬走搶救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她的腦海裏一直回想著韓熙晨對她決然的話語。
從一開始,韓熙晨就是看中了她的臉,對她的甜言蜜語和承諾都是假的。
他根本就是利用她而已。
可笑的是她直到今天才明白這一點。
顏悠低聲的吧自己的事情告訴了沈蔓歌。
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
一顆芳心錯付,害的自己丟了心,丟了身子,現在更是賠上了兩條人命。
她顏悠的罪孽到了陰曹地府都不見得能夠洗刷,可是那個利用了她的男人難道就不該受到懲罰嗎?
她恨!
很韓熙晨的算計和培養。
恨韓熙晨的虛偽和承諾。
她發現從頭到尾好像都沒有恨過賀南飛。
哪怕是這個男人強占了她的身子,她對他的恨都不及對韓熙晨的萬分之一那麽濃烈。
更甚者,在傷了賀南飛的時候,她還多了一絲愧疚和難過。
如今知道他活不成了,顏悠也沒有糾結什麽,反正自己這條命是要還給賀南飛的。
隻是不甘心呀不甘心!
顏悠恨恨的說:“我現在恨不得將韓熙晨的皮肉給分離開來。這個男人如果不愛我,就不該利用我。”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那麽多的應該和不應該。顏悠。他利用你,也是因為你自己心甘情願。”
沈蔓歌的話讓顏悠有些微楞,隨即湧起一絲難堪。
“是啊,是我心甘情願,很多時候我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是他說他喜歡我,說會娶我,我就信了。是真的相信?還是想要給自己一個理由和暗示?或許隻有我自己知道。算了,欠他的我已經還了。從此以後我和韓熙晨再無關係了。我被他撿回去,培養成人,這份恩情經過這事兒之後我已經不欠他什麽了。我現在唯一欠的隻有賀南飛。不過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給他陪葬就好,也沒什麽好糾結的。”
顏悠的情緒平緩了很多。
她看著窗外,天空已經被烏雲遮擋住了。
什麽時候這豔陽天居然也變了天了?
就像是此時她的心情,陰霾的可怕。
她才不到二十歲,還有大好的人生沒有享受,可是現在生命卻即將走到終點。
顏悠苦笑著,眼淚一滴一滴的低落下來。
“我都要死了,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我從哪兒來的,還真的是可悲啊。”
沈蔓歌沒有說什麽。
顏悠肯定和宮雪陽有關係,這是她的直覺,但是到底是什麽關係,這事兒還得調查。現在說多了都沒用。
她想到了剛才顏悠說的那句話。
“你唯一欠的是賀南飛的命?難道阿定的死你不該負責嗎?”
顏悠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說:“賀南飛也說過阿定,可是我記得很清楚,我當初逃跑的時候並不想傷了人命,所以我對他們出手的位置都是在肩膀或者胳膊的地方,這樣他們的力量就會減退,我就能瞅準時機衝出去,對他們的重點位置我都避開了,所以阿定的死和我沒關係。”
沈蔓歌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可是阿定是被你刺傷之後救治不愈而死亡的。”
“我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是我做的,我認,不是我做的,也別想賴在我身上。阿定的死和我無關。當時賀南飛不分青紅皂白的為了那個什麽阿定強了我,根本就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和時間。事後我又沉浸在傷心和憤怒之中,也沒怎麽聽賀南飛說什麽。現在賀南飛被送去搶救了,終於我可以靜下心來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兒想一遍了,我才發現阿定的死不是我做的。我根本就沒想著殺人!”
顏悠的語氣很是急促,甚至有些著急。
“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他!我唯一想殺,也唯一殺了的人隻有賀南飛。我不知道你是賀南飛的什麽人,但是我敢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一個字的假話都沒有。如果我撒謊的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顏悠的誓言爍爍其詞。
沈蔓歌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真相。
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顏悠說她沒有殺阿定,那麽阿定為什麽會死呢?
沈蔓歌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這事兒我會調查清楚的。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地在這裏呆著,至於你會被怎麽處置,還是等賀南飛醒了再說吧。”
說完,沈蔓歌就覺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給拽住了。
“你不是說賀南飛會死嗎?你現在說等他醒過來,是不是意味著他死不了了?”
沈蔓歌看著顏悠眼底的神色,低聲說:“就算是他沒死,你以為你還能活嗎?就算是你能活,以賀南飛的脾氣和其他兄弟們的心思,你以為活著會比死了開心嗎?顏悠,你不是小孩子了,在你做出要來殺賀南飛來取悅韓熙晨的時候,就該知道自己會為這次行為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沒有任何人的命能拿來作為你取悅別人的資本,所以我幫不了你。”
說完沈蔓歌直接站起來走了出去。
顏悠仿佛被什麽給打到了腦袋,猛然清醒過來。
那些錯誤的人生理念,那種不顧一切的想要成為韓熙晨的執著,在這一刻都變得那麽可笑,那麽的不堪一擊。
是啊。
沒有人的命會理所當然被她拿來作為取悅別人的資本。
這麽簡單的到底她為什麽到今天才看明白呢?
可是一切都晚了對不對?
顏悠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沈蔓歌站在門外聽到了她的哭聲,不由的搖了搖頭說:“好好看著她吧,在賀南飛沒醒來之前,千萬不能讓他死了。”
“是的,嫂子。”
沈蔓歌點了點頭,便朝著葉南弦那邊走去。
她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有時候同情心是最沒用的東西、這道理還是她跟著葉南弦之後才學到的。
葉南弦看到沈蔓歌走來,頓時揮散了手下,親手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去。
“怎麽樣?問出什麽了嗎?”
“信息量比較大,不過最關鍵的是一個叫韓熙晨的男人。顏悠就是為了他才來刺殺賀南飛的。南弦,說道這個韓熙晨,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了。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沈蔓歌的話讓葉南弦頓時楞了一下。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