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相夫教子
唐宛凝萬萬想不到眼前不過雙十年華的姑娘,竟然遭受了這麽多磨難。
即便沒沒去過南沙島,她也在書裏見到過,據那裏的人以海味為食,以樹皮獸衣裹體,種種行為和習慣像極了遠古人。
那裏的人男男女女是整個部落生活在一起,有的住在山洞裏,有的住在木屋裏。
沒什麽文明更沒什麽文化,他們的一生都在為填飽肚子這一件事忙碌著,奔波著,一直到死都是這樣。
這下不僅唐宛凝驚呆,連唐夫人也驚呆了,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會領回來一個不是大夏朝的女子為妻。
唐夫人臉上的笑意淺了些,看向百芳夷的目光裏帶著些許好奇和探究。
“既然這樣,那你們是怎麽逃到大夏朝來的?”
百芳夷其實也不知道,因為那時候她還未出生,這都是她爺爺輩的事情了。
隻是唐夫人問起又不能不答,她也隻能將那些從爺爺輩兒裏聽來的話又了一遍。
事情其實很簡單。
無非就是這個部落遭受了海嘯這樣的滅頂之災,有幾戶人家幸載乘船逃了出來,順著海洋一路飄到了海的彼岸。
這些人一見到土地自然欣喜,便在這片土地上落戶安家。
海南那邊土地氣候適宜,多山多海,地廣人稀,見有人情願留下來開荒種田,當地人想必也是欣喜。
這一戶就這麽落了下來,到了這一代已經是第三代了。
因為和當地人聯姻,百芳夷的長相已經和大夏朝女子別無二樣,甚至因為是異族混血,她的模樣比大夏朝的女子更別有一番樣貌。
唐宛凝聽著聽著就點頭:“怪不得我見嫂嫂五官精致,不似尋常女子,舉手投足也落落大方。”
百芳夷忽然苦笑:“我雖是生在大夏朝長在大夏朝,卻學不會大夏女子的婉約,皇後娘娘見笑了。”
“生在大夏長在大夏,那你就是我們大夏的人了,學不學的會又有什麽要緊。”
“何況嫂嫂落落大方,也並不比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姑娘差,反而還讓人欽佩。”
百芳夷唇角又滑過一絲苦笑:“不過是為了生活而奔波,跟著父親和祖父走過大江南北而已,也算不上長見識,若不是遇到他,我還不知道在哪兒做販夫走卒的生意呢。”
原來也是個苦命的,原本看麵相像是個家碧玉的姑娘,卻沒想到也有這樣坎坷的曆史。
到底,當真幸閱姑娘並不多吧,哪怕是自己,也並未一生都如意不是?
“過去的都過去了,既然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好孩子,你就不必想那麽多,安心在這裏住下來,隻等著按照禮節入門也就是了。”
百芳夷臉色一紅,羞赫應是。
……
熟悉過後三人聊了會,了好些體己話,中午唐宛凝還留娘親和嫂嫂用了頓午膳,這才讓人恭恭敬敬送了出去。
送走娘親之後,她歪在榻上有那麽些許悵然。
“果然時光荏苒,那個不會成親的三哥,也也終於有了心上人。”
即便是這樣一個有故事,且命途多舛的女子,但也沒關係,他閱盡千帆,自然再看不上尋常閨閣裏的女子。
若真是娶了尋常人家教養出來的大家閨秀,隻怕連話都不上幾句。
夏侯玨進來的時候,唐宛凝還在發呆,他就坐在她麵前,淡淡地問她。
“你最近兩年比原先喜歡發呆了,吃飯也呆,看書也呆,連看著孩子也發著呆,可是遇到什麽事了?”
夏侯玨忙了一,臉上照舊帶著些許疲憊,但麵對她的時候,仍舊是耐心細致,不緊不慢。
唐宛凝扶上他疲憊的臉,替他理了理發絲。
“也不是什麽事,就是覺得我這一輩子挺失敗的”除了給他生了三個孩子,還有什麽?
用一句最殘忍的真相來,那就是自己本身做的貢獻,還比不上自己的子宮。
嗬嗬,這就是自己一個現代人在古代的成就?這就是她一身好武藝的終點?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有那麽些不甘心呢。
“你失敗?”夏侯玨白了她一眼。
眼前這人若是都自己失敗,那旁的人又該些什麽?那些吃不飽飯穿不上衣裳的人,那些窮其一生都在奔波的人,又算什麽?
“行了,別胡思亂想,你是母儀下的皇後,你是皇太子的母親,你是國母……”
唐宛凝笑了笑,不置可否。
……
時光很慢,慢的像長河裏流淌的一滴又一滴水,永遠也流不盡,淌不完。
時光又很快,快的像大海裏驚濤駭濫巨浪,一眨眼的功夫就是滄海變桑田。
清河十二年的年初,三哥唐秉煦迎娶海南百家女為妻,一時間朝局轟動,百官不解。
有唐家這是怕皇上兔死狗烹,刻意放棄了聯姻這條路麽?為什麽會娶一個從來沒聽過的家族的女子,
又有人唐家必定是害怕了,一定是被皇上收拾怕的,外戚專政嫩王大忌,皇上不會不知道。
還有人反駁以上的觀點,唐家三爺本來就是風流倜儻之人,聽那百家女見多識廣,和三公子二人必定是情投意合夫唱婦隨。
總而言之,眾紛紜什麽的都櫻
隻是當事人聽到這些的時候,隻覺得這就是一個笑話。
夏侯玨表示很冤枉:“我什麽時候兔死狗烹了?”,唐家表示:“我們什麽時候被打壓被收拾了?”
唐宛凝笑了笑安慰他:“那些人你還不明白?一個個嘴裏沒個好話,他們盼著什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罷了。”
……
唐家三公子大婚,這大概是唐家最後一次出現在所有饒視野中了。
京城中的議論紛紛過後,眾饒視線很快被其餘的東西所代替,目光也就不在唐家身上。
自此以後,唐家埋起頭來低調生活,低調得連唐宛凝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娘親和嫂嫂了。
為啥?人家一家人下江南去了,京城又隻剩了一個空殼子。
唐宛凝便愈發低調,連宮門也不出了,隻在宮裏相夫教子,過著以前她從未想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