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不能去
“好!”
平王聽取了安賽雅的意見,隨後又派了細作出去偵查。
雖然無法打入敵營內部,但看看對方百姓的狀態,就能知道他們的領頭兒是個什麽心態了。
好幾過後,那幾個潛入敵方的探子回來稟報,是距離敵營百裏外的一個牧區,那裏下了大雪,牛羊死了好些。
“果然!”
蠻夷族是靠草原牛羊過活的,牛羊死了,就相當於他們大夏朝的百姓沒了糧食,這可是會出人命的。
“果然如安賽雅所,他們就快要耗不下去了!”平王眼眸裏難得一見出現了輕鬆和興奮。
再一次議事時,他也下定了命令:“咱們就耗著,看誰耗得過誰?”
夏侯璟坐在另一側簡陋的椅子上,托著下巴。
“本來我以為咱們大夏都夠缺糧,夠對不起百姓了,原來他們更惡毒,發起狠來連自己的百姓都顧不上。”
“哈哈哈!”平王朗聲大笑,眼裏都是誌在必得的意氣風發。
他沉寂了這麽多年,終於有機會展露頭角,終於有機會實現自己的抱負了。
等這一仗打贏,他會向皇上請命,將唐將軍一家換下來,換自己來守衛這偌大的西北城,他相信,自己做得不會比唐將軍差的。
唐將軍為大夏朝貢獻了一輩子,也該安享晚年了。
至於唐將軍的幾個兒子,如果他們願意,他會收為心腹得力幹將,他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
安賽雅估測得一點都不錯。
十月底時,一連幾場的大雪降下來,將敵方最後一點耐心徹底擊穿,他們開始狗急跳牆。
為了攻城,他們用盡了各種各樣的手段,到頭來雙方依舊是持平,可即便這樣,對方還是餓狼一樣沒日沒夜地隨時往上撲。
前線戰場已然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戰士們死傷無數,屍骨成山,血流成河,連雍關城的上空都飄著隱隱約約的血腥氣味。
所有的人,心情都無比的沉重。
某日,當唐家大少爺帶領一隊前鋒兵衝入前線一陣廝殺,差點兒戰死沙場回不來時,夏侯璟終於坐不住了。
“再忍下去我會瘋的,二哥,讓我去吧!”
“不行!”平王冷著臉瞪了他一眼。
“你身為王爺,是不能上戰場的,再難也輪不到你!”
“二哥!”
“了不行就不行,別忘了我才是軍師!”
夏侯璟瞬間無語,兄弟倆頭一回鬧了別扭。
“讓我去吧!”安賽雅嬌的身影出現在帳子外,她身著勁裝,身形挺拔,目光帶著大義凜然的決絕。
“胡襖!”夏侯璟突然就怒了。
素來溫潤如玉的他,幾乎從不發脾氣,可突然一發脾氣,卻又那麽的讓權寒,那張溫潤如玉的臉此刻像冰山頂上萬年不化的積雪,看了就讓權寒。
“大夏朝的事,關於你個外族公主什麽事,別來添亂!”
“我父汗送我來和親,按理我已經是大夏朝的人了,何況……蠻夷族和我吐蕃部也有不共戴之仇,我這一戰,也不算是不相幹了!”
“你就當幫幫我,讓我去吧!”安賽雅忽然跪了下來,眼裏都是淚水。
“從到大,蠻夷族就是我們吐蕃部的噩夢,我們勢力薄弱不敵他們,每年,都在我們邊境燒殺搶掠一番,我父汗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
“夏侯璟,我來這裏別的願望沒有,我就想親自上場殺敵,不管為了誰,我要殺了他們!”
她素來清澈的眸子裏,染了血一樣的仇恨:“你是大夏朝的王爺,你不能去,我能!”
平王看著兩人一個兩個爭著要去,十分頭疼。
“你們打過仗嗎?你們知道怎麽領兵打仗怎麽排兵布陣?如果不知道,還是老老實實待在營帳裏,等消息!”
“二哥!”
“平王!”
……
再一次惡戰來襲時,軍中又死了十三個將領,夏侯璟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披上自己的銀色戰甲騎上戰馬。
“二哥,看住她!”
他拿著粗壯的銀槍直直地指著安賽雅,目光冷冽:“如果你老老實實聽話呆在這兒,本王回京便娶了你!”
“如果你離開,本王這輩子都不會見你!”完他一拍馬,馬蹄翻飛,離開了營帳。
“你別走,我不嫁你了,我要去,我要去!”
安賽雅被幾個兵將拉著,淚流滿麵。
平王擋在她麵前,無奈地看著六弟離開的背影,又轉過頭看向她。
“安賽雅公主,六弟能去,你還是不能,我們不能讓你冒險,也無法對吐蕃部交待!”
“誰要你們交待了,我父汗若知道我是和蠻夷族戰死的,他一定會為我驕傲的,誰要你們交待了,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來人,把她帶下去!”平王冷著臉,轉身離開。
安賽雅哭得淚流滿麵:“混蛋,你們都是混蛋,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
夏侯璟這一去,三三夜未回。
安賽雅被關在一個帳裏,被二十個兵將日夜把守,每好飯好菜伺候著,就是不給她離開的機會。
她實在等不了了,便從隨身帶著的玉葫蘆裏,拿出一直珍藏的迷魂藥。
“對不起了,要怪,就怪你們的頭兒太死板,讓你們這樣守著我,不給人一條活路!”
這藥是他們吐蕃部的獨門秘藥,藥力強勁,無色無味,能使人失去知覺,但卻能讓人不昏迷,就如同正常人一樣站在那兒。
遠看是正常人,近看細看才能看出來,中了藥的人雙眼無神表情麻木地立在那,像一隻提線木偶。
這種藥極難得極珍貴,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用的,現在就是萬不得已的時候。
當入夜,她捂上口鼻把那藥沿著帳篷灑了一圈兒,三更的時候,她已經順利出來。
立在帳篷外,她得意地看了一眼那如木樁一樣的二十來人,瀟灑地轉身離去。
……
夏侯璟率兵和敵軍交站在一處山坳裏。
這裏的山光禿禿的,沒有水,沒有植物,有的隻是一望無際的飛沙走礫,還有滿山的積雪。
後半夜,兩軍交戰逐漸停了下來。
夏侯璟正要策馬回去,就見身後不遠處,忽然出現一個大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