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嘲笑她
“別胡襖了!”唐宛凝頹喪地瞪了她們一眼。
她重新躺回被窩,任由碧月給她掖被子,拉帳子,整理床鋪。
“快亮了吧”她看向窗外的一片烏藍。
“是啊,還有一兩個時辰,主子您再睡會兒!”碧月笑道,“今兒是上元節,宮裏一準有熱鬧!”
“我聽陳貴妃早就安排好了元宵家宴,到時候猜燈謎、吃元宵、賞花燈,一應俱全!”
“嗯!”
唐宛凝將腦海裏一片混沌都甩開,閉上了眼。
碧月碧絡熄療出去了,她獨自一人躺在偌大的床榻上,回想著剛才碧月碧絡的話。
‘他……醉了酒,獨自去了書房?’
‘他……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直到入睡?’
窗外寒風呼嘯而過,劈裏啪啦地拍打著窗戶,寒氣順著窗戶縫一路鑽到她的被窩。
她下意識裹緊了被子,腦海裏適時出現那個溫暖堅毅的軀體。
該死的,她居然有點兒想念,這可真是麻煩了,難道真的要……??
不不不!她早就想好要養白臉兒的。
這男人以前就是個公用的,現在是,以後一定也是。
大家好好當個隊友就是了,何必自尋煩惱,深宮裏那些陰私之事,前世聽得還少麽?
迷迷糊糊間,她一覺睡醒到亮。
剛爬起來洗洗漱漱準備用早膳,夏侯玨就來了,和以往的意氣風發相比,今日的他有些憔悴。
“殿下!”
唐宛凝下意識低頭施了一禮,臉頰莫名有些滾燙。
“咳!”夏侯玨假模假樣咳嗽了一聲,不自在道:“那個……昨夜喝得有些多,孤沒什麽不該的話吧?”
“???”難道這人都不記得了?如果是真的,那倒也不錯。
“沒有!”唐宛凝勉強擠了笑。
“那就好”夏侯玨厚著臉皮,像沒事兒人一樣,照例坐在膳桌前問:“今日有早膳都有什麽好吃的?”
“都有都有,以前殿下愛吃的都有!”
碧月一邊端來牛乳茶一邊衝唐宛凝擠眉弄眼,意思是:主子,您可要抓住機會啊。
碧絡倒是滿臉嚴肅地站在一邊,心裏尋思著。
主子和太子爺這一對可太有意思了,明明相互喜歡,幹嘛還裝模作樣的,一點兒也不像西北女兒的風範,主子這是怎麽了?
……
早膳過後,宮裏逐漸熱鬧起來。
雖然當下皇帝稱病,但宮中禮節還是要有的,哪怕隻是簡簡單單見個禮,擺個家宴呢。
唐宛凝早早打扮出了門,和平王妃一起去拜見各位長輩,連皇後處都沒落下。
內外命婦一起覲見皇後,這也是禮節。
皇後最近憔悴了許多。
不經常進宮的那些王妃侯夫人們,看了忍不住嚇一跳,可偏偏緣由都知道,也就沒人敢問。
隻一個兩個地叮囑:“皇後娘娘保重身體!”
“放心吧,本宮不過偶感風寒,最近不宜外出而已,身子骨還好著呢!”她話時下意識瞅了唐宛凝一眼。
滿臉都寫著‘老娘好著呢,你的希望落空了吧,氣死你!’
唐宛凝表示:不好意思,我真不氣,您好不好跟老娘沒有半毛錢關係。
“皇後娘娘其實也不必太憂心!”平王妃淡淡抿了口茶,莞爾一笑。
“太子殿下賢能孝順,您對他有養育之恩,他豈能不孝順您?我家王爺即便身子不好,心裏也是一直想著皇後娘娘呢!”
她語氣雲淡風輕,可暗藏在語氣裏的風刀霜劍人人都聽得出來。
皇後臉色再也繃不住,一把打翻了茶盞:“你什麽?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上躥下跳來指桑罵槐?”
平王妃似乎溫婉慣了,竟是一點兒也不怕,她不緊不慢站起身來,淺淺屈膝。
“皇後娘娘恕罪,臣妾一片好心,不知哪句話得罪了娘娘,讓您生如此大氣,還請您明鑒,兒媳向您道歉!”
她一字一句咬的無比清晰堅定,舉手投足偏偏又那麽溫婉柔弱,這讓旁邊那些內外命婦都十分得心疼她。
也都忍不住想起當年之事,當年平王殿下何等賢良仁義,他文武雙全弓馬嫻熟,年紀就深得百官青睞。
可惜一場意外,他摔落下馬奪去了他的一雙腿,從此英雄落幕,成了無權無職的閑散王爺。
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兒,恐怕都不會甘心吧。
“皇後娘娘!”陳貴妃突然歉意地起身行禮。
“這孩子門戶出身,不會話,皇後娘娘您千萬別和她計較!”
陳貴妃從一屆嬪位晉升為貴妃,執掌後宮實權多年,她也從一個唯唯諾諾不敢出頭的透明人成長為一個心腸硬氣的貴妃娘娘。
隻是到底出身不高,她言談語氣間仍舊一股卑微的家子氣。
“皇後娘娘,您別跟她一般見識!”陳貴妃一邊,一邊給自家兒媳遞眼色。
不知是不是故意,她越是這樣,皇後就越發地怒火中燒。
她惱羞成怒一個巴掌甩到陳貴妃的臉上,歇斯底裏地咆哮。
“你不過一個的嬪位,給本宮提鞋都不夠,也敢在本宮麵前使眼色,陳氏你怕是活膩了吧!”
陳貴妃捂著臉頰摔倒在地,眼淚淚水滾滾而落,這一幕,正好被來接王妃回家的平王撞見。
平王就立在鳳陽宮大殿門外,身著杏色親王府,一手拄著拐,他凝著寒眸,死死盯著皇後,一雙眼裏恨不得要蹦出萬丈刀劍出來。
“皇後娘娘好大的威風!”
“今日是上元節,內外命婦都在,您當著這麽多饒麵掌摑宮中貴妃,似乎不和道理吧!”
貴妃地位僅次於皇後。
母親侍奉在宮中這麽多年兢兢業業無可挑剔,卻當眾被掌摑,放在哪兒也不過去吧。
“我……”皇後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顫抖著不願相信。
“不,我……本宮一時衝動!”
這一巴掌打在貴妃臉上不要緊,可若是把自己辛辛苦苦維持了一生的賢名打掉,那可就損失大了。
她是賢後,她要當賢後啊!
當年就為了這麽個名聲,她才決定留夏侯玨一命,沒想到到頭來,這個賢名還是沒保住?
那些命婦表麵不敢,心裏一定在嘲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