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別自己扛著
出了鳳陽宮。
夏侯玨神色淡漠:“以後這種事別自己一個人扛著!孤又不是擺設!”
唐宛凝一臉傲嬌:“你不是擺設,我也不是!我就是見不得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吃裏扒外!”
她忽然低下頭,有些心虛:“那個……我是不是搞砸了?”
“我們把皇後氣暈,她不會報複吧,我是不怕,你呢?”
夏侯玨抽了抽嘴角:“你還知道怕!”
“孤的事不用你管!”在宮裏生活這麽多年,如果連這點兒手段都沒,他也活不到現在。
唐宛凝便大大咧咧放下心。
“那就好那就好!”
“反正我是不去給她當苦力,別人也不能去!萬一宸王的親事出個什麽意外,皇後一定會把屎盆子扣到毓慶宮的!”
“皇後的事讓她自己操心去吧,我們是不摻和!”
午後陽光熾熱,剛下過雨氣又悶,她拿起帕子遮住臉,不緊不慢走在宮道上,鼻尖浸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夏侯玨走在她身邊,看著她優哉遊哉的姿態,不由再次讚賞。
“你看得還挺通透,聰明!”
“那是!我簡直聰明絕頂好麽!”
夏侯玨:“……”
……
皇後醒來已經是第二。
依然是頭痛欲裂,她朦朦朧朧睜開眼,見隻有齊嬤嬤守在身邊,心裏一涼。
緩緩起身,視線不自覺落在窗台上的一摞高高的賬冊上,那是宸王府建府的花費和下個月婚宴的賬目。
不放心別人經手,她隻能一項一項親自來,可多年養尊處優的她哪兒還做得來這些瑣事?
想到自己拉來的苦力也一個也沒著落,她很崩潰。
“都是唐氏那個毒婦!”
“以前本宮也以為她是個除了武刀弄箭什麽都不會的廢物,可現在你看看,她都要騎在本宮頭上拉屎了!”
皇後捂著腦袋十分痛苦。
齊嬤嬤趕緊上前勸:“哎呦娘娘!這些事咱還是不想了,單想想宸王殿下的婚事怎麽辦吧!”
皇後不耐煩地擺手。
“還能怎麽辦?”
“琰兒的婚期在下個月,本宮一個人哪兒姑上這麽多,少不得讓平王妃過來幫襯了!”
“至於東宮那裏,哼!有些事,哪兒那麽容易躲過去呢!”
皇後目光灼灼,眼底閃過一絲狠毒。
齊嬤嬤知道她又有了主意,便也沒再勸。
……
雲氏被軟禁,失去了在皇後麵前表現的機會,這讓她十分懊惱,並且恨毒了唐宛凝。
除了在房間裏砸東西,她還鬧過絕食、上吊、服毒等等手段想引起太子的重視。
可惜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夏侯玨並未搭理她,更不曾替她過半句話。
一場本該成為焦點的大戲變成了獨角戲,那唱戲的人也就漸漸歇了心思,沒了寵愛,雲氏的日子很不好過。
與此同時,平王妃的日子也不好過。
她已經有了身孕,還在頭三個月,正是要好好養胎的時候。
誰曾想皇後一道口諭將她召進宮來,安排她做大量的繁瑣的工作。
炎炎盛夏,驕陽似火,普通人尚且不想動彈,何況一個孕婦,偏偏皇後是她的正經婆婆,她一句話也不敢多。
隻得忍著吞吐,每辰時來亥時歸,一身疲憊,精神恍惚,苦不堪言。
平王也是窩了一肚子火,就連平王的生母陳嬪,一時也是恨毒了皇後。
可惜她隻是個嬪,皇後把持後宮多年,大妃嬪無不馬首是瞻,她一個的嬪又如何抵抗。
最多也隻能在背後默默不滿罷了。
……
時間一一過,轉眼到了月底。
京城越來越熱,唐宛凝有些坐不住,那顆想出宮的心越來越躁動,越來越按捺不住。
她每早上晨練前都會先在窗口發會兒呆,偶爾夏侯玨來看她,她還會掰著指頭數日子。
“喂!你不是今年夏要南下嗎?什麽時候,還有幾?”
夏侯玨被她問得不耐煩,隻好給她源源不斷地尋來各種各樣的果子,還有大街巷的新鮮玩意兒,以求堵住她的嘴。
當然,效果並不明顯。
每回來,唐宛凝還是問。
問得夏侯玨臉色越來越冷,眼眸黑沉沉地盯著她:“你就那麽想出去?”
“是啊是啊!”
她眼睛都亮了,一閃一閃,像極了上最璀璨的星星。
夏侯玨忍不住咽了口水,把頭別在一邊,冷冷道。
“你出去可以,但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某人眼睛更亮了。
“必須扮男裝!另外這次出行既沒有馬車也沒有轎子,風餐露宿風吹日曬,你行麽?”
唐宛凝摸了摸自己白皙了不少但依舊偏蜜汁色的膚色,豪邁一笑。
“事情,我自長在西北,風沙大漠我什麽都見過,風餐露宿更是不在話下!”
“等我扮上男裝,一定比男人還像男人,絕不會有人認出來的!”
夏侯玨下意識看了一眼她的胸口,不自覺喃喃了一句。
“那倒也是!”
待唐宛凝反應過來要踹他,夏侯玨黑著臉側身一躲,順便轉身離開。
“哎你別走,死男人!我哪兒像男人了?”
撓了撓頭,唐宛凝覺得自己錯話了,遂又補了一句。
“我就算是像男人,也是底下最帥的男人!我一定比你有魅力,你等著!”
話音未落,夏侯玨早已沒了身影。
隻留唐宛凝一個人不上不下,心裏憋了一口氣,半都出不去。
夏侯心情可舒爽多了,他幾乎是一路笑著回崇明殿的。
隻是這笑有些詭異,大約是尋常不怎麽笑,從到大也沒怎麽笑。
所以他突然這麽笑著,李得泉表示壓力很大。
他不知道剛剛在裏麵發生了什麽,隻知道主子爺走幾步,肩膀抖幾下,再走幾步,肩膀再抖幾下。
他嚇得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差點兒就跪了,一句話也不敢。
夏侯玨察覺他不對勁,破荒地沒有踹他,隻回過頭輕飄飄罵了一句:“廢物!”
李得泉大鬆一口氣,不敢再瞎想。
主仆一行回到崇明殿。
夏侯玨嘴角的笑容沒來得及收回,崇明殿的奴才們見了,嚇得提心吊膽,走路都不利索。
夏侯玨沒注意,笑了一下。
那幫奴才嚇得立刻跪了一地:“太子殿下饒命!!”
夏侯玨:“……”
詫異,驚愕,他黑著臉狠狠踹了領頭跪地的太監一腳。
“饒什麽命,都給孤滾下去!”
太監們麻溜兒地滾了,李得泉深呼一口氣,成功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