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四章】再見老朋友
望著桌子上的兩堆灰燼，崔斯特笑了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麽，可是還沒開得了口，他就又劇烈的咳嗽起來，雖然他用一隻手捂住了嘴，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血從指縫間滲出。
“你怎麽樣？”格雷福斯兩步跨上前來，著急的問道。
崔斯特搖了搖頭，指了指那邊餐桌上的水杯，格雷福斯立刻倒了杯水過來，崔斯特喝了幾口，似乎才慢慢平複下來，隻是這個時候他的臉色依舊很蒼白。
“意外意外，沒想到這次的反應這麽大啊。”一邊說著，血一邊又從他的嘴角流下來，崔斯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好像全身都沒力氣了似的癱倒在椅子上，“感覺內髒都受傷了，真是簡直了，這種事情以後還是少做的好。”
“你去警備隊那邊問問有沒有傷藥。”格雷福斯對艾克說道，說著他搭著崔斯特的肩，打算把他攙起來。
“別去警備隊，占卜的事情還是不告訴他們為好。”崔斯特說道，“你去二樓，我之前要了些藥放在二樓的儲藏間，給我拿過來就可以了。”
艾克答應了一聲，快步上樓去，格雷福斯小心翼翼的把崔斯特扶進臥室，幫著他躺下之後，才皺著眉頭說道：“魔法是很危險的能量，你作為法師不會不知道吧，搞這種事情也太不惜命了。”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崔斯特笑了笑，“你要知道，我以前最多也就算算女人，從來不會算這種大事，最多也就是牙疼一下，誰知道這次……”
說著，他又咳嗽起來，好在這時候艾克已經拿著藥箱進來，兩人趕緊一塊兒挑了一些化瘀止咳，平息內傷的藥出來，讓崔斯特看過以後選了幾種就著水吞下去，崔斯特這才稍稍停止了咳嗽。
“這下就好多了。”崔斯特撫著自己的胸口順了順氣，“裝逼的事情看來還是要少做，一不小心就要交待了，說到底，我是個賭徒，可不是什麽魔法師啊。”
“占卜是非常高深的魔法。”艾克開口道，“實際上是用魔法的力量打破時間規則的一種行為，和江湖騙子的手法不一樣，應該說必須是相當程度的魔法師才能做到。”
“看不出，你在魔法上還有些造詣啊。”崔斯特微微挑眉。
“多少知道一點，不過是以前的事情了。”艾克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有點魔法的底子，海克斯科技應該也不會找上我吧。”
“說的也是。”崔斯特笑道。
“不過，剛才的占卜結果，是說皮爾特沃夫和祖安會兩敗俱傷嗎？”艾克問道。
“結果應該很明白了吧。說兩敗俱傷不太準確，應該說，是玉石俱焚啊。”崔斯特回答道。
短暫的沉默。
“我記得傑斯說過，如果海克斯科技核心被打開的話，將會導致生靈塗炭的災禍。”格雷福斯說道。
“跟我想的一樣。”崔斯特說道，“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我就覺得隻有這一種可能了。”
“你們的意思是……海克斯科技核心必將被打開？”艾克的臉色有點變了，雖然對科技核心並不了解，可是僅僅耳聞加上一定程度對“科技”的領悟，就足以讓他想象出海克斯科技核心一旦打開會招致怎樣的後果。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想要兩個城邦同歸於盡也不是那麽簡單啊。”崔斯特說著，看了看旁邊臉色煞白的艾克，又笑了起來，“不過你也別急，這個隻是‘命數’，究竟‘命運’如何，還是要看我們身處其中的當事人的。”
“命運難道還可以更改嗎？”艾克說道，“你剛才占卜的時候所說的誓詞裏就有‘不敢以凡夫俗子之身妄行’這句話啊。”
“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要看怎麽去理解。如果把命運比作一台機器的話，想要靠著強行搬動齒輪這種方法讓命運完全背離，那肯定隻會導致機器崩潰，但是如果是稍微借一點力來變更一下齒輪的運行軌跡，那就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了。”崔斯特說道。
艾克張口結舌，雖然崔斯特說的很輕描淡寫，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而且深思起來的話，這件事就跟自己的時間卷曲器一樣，內部存在著很多自我矛盾，但是這時候他不願意深究那麽多，或許隻是想尋求一個能讓自己感到安心的答案。
“也就是說，同歸於盡這個結局是可以更改的，是麽？”艾克問道。
“如果命運不能改變的話，這兩年我至少已經死了三次了。”崔斯特淡淡笑道，“而且，你要明白一件事，很多事情在太平盛世是無法完成的，隻有混亂才會給你這樣的空隙，比如說，如果皮爾特沃夫沒有內憂外患，你覺得他們會給你帶走金克絲的機會嗎？”
艾克又愣住了，而這時候崔斯特繼續說道：“總之，這樣的結果雖然讓人驚訝，但絕不是一個不可逆轉的死局，相反，這個局麵對我們來說是相當不錯的。”
“那麽，現在我們要怎麽辦？”艾克問道。
一聽到這個問題，格雷福斯就感覺自己已經知道了答案，果不其然，崔斯特笑了笑說道：“現在啊，讓我睡一會兒吧，天都黑了，我簡直要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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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月亮初升的時候，皮爾特沃夫的水庫邊上，出現了兩條人影。
其中一個個子比較高大，但是身材佝僂著，在他的背上，背著一隻巨大的藥劑瓶，而他身邊那人卻是一個身高剛剛到他肩膀的嬌小身影。
辛吉德正準備走到水邊去下毒，忽然，身側伸出一隻白生生的手掌攔住了他。
手掌很漂亮，手指纖細，指甲上還塗著嬌豔欲滴的紅色，但辛吉德卻完全沒有欣賞這隻手的美麗，他隻是皺眉，然後看向自己的身側。
“你啊，和你的師父真是一個德性，沒有一點智商可言。”
在藥劑師的凝視之下，樂芙蘭笑吟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什麽意思？”辛吉德冷冷道。
“你的魔藥是有魔法元素在的吧，不管怎麽說，你也應該是個半吊子魔法師，卻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嗎？”
一邊說著，樂芙蘭一邊揮舞了一下自己的魔杖，淡淡的白色熒光從杖頭飛出，接著，空氣中緩緩浮現出青綠色的魔法脈絡。
辛吉德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他們提前布置好的？”
“沒錯，傳遞情報的魔法脈絡，隻要你再靠近一點，皮城警備立刻就會知道。”樂芙蘭慢悠悠的說著，綻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說起來，能夠提前想到你會來這裏的下毒的，應該隻有了解你套路的人吧。”
“是的，可是‘瘟疫’成功研製也就是半年的時間，除了艾歐尼亞那次嚐試之外，我和老師從沒有讓它麵世。”辛吉德說道。
“那就沒錯了。”樂芙蘭美麗的眼眸中漸漸泛起了殺意，“看來，這一次又要和那幾個老朋友們過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