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告別葉老
不知過了多久，軒舉帶著一身的疲憊，坐在一處石凳上。
一旁的大樹隻有幾片枯葉還兀自在寒風中飄搖，月光冷冷，將樹枝的影子倒映在眼前的石板上，晃晃綽綽。
軒舉抬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向那無邊的蒼穹。
於軒舉所坐之地的遠處，寒山寺後院的一處角落，一個白發須眉的老者此刻卻雙目炯炯，望向樹下的軒舉，蒼白的眉不自覺的緊皺起來，許久，才緩緩舒展開來，最後竟是朝著軒舉走了過去。
“哈哈……小兄弟好興致啊。”
遠處傳來一陣老邁豪爽的笑聲，待到軒舉望去時，白發須眉的老者此刻已走近。
“不知小兄弟可是在此處等人？”老者笑著道
眼前的老者慈眉善目，笑起來盡是關懷之意，讓人難有一絲抵觸之感。
本來想說拉的累了想在這裏休息一下的，但看到老者和煦的麵容，還是改口道：“哦，老先生好，寒山夜色極為美好，所以欣賞一下。”
說完，軒舉的嘴角都不自覺地抽了抽，看來現在是跟著周然學壞了，哀歎了一聲後，手扶著石桌艱難地站起身，雙腿卻忍不住一陣發抖。
那白眉須發老者自是清楚地看在眼中，笑著道：“小兄弟請坐，不必拘禮。”
巨大的枯樹下，軒舉與那老者靜靜地對坐著。
“是呀，這月色果真不錯，好久都沒有這般賞月了。”老者抬眼望著夜空中大如銀盤的圓月，蒼老的聲音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映著幽冷的月光，不知怎麽眼眸深處卻掠過一絲寒光，轉瞬即逝。
“嗬嗬，好久沒有人陪我這個老頭子聊天了。不知小兄弟可否陪老朽聊聊天。”
“嗯。”軒舉輕輕點了下頭，反正還要坐一會兒呢，正好有一個人陪著聊天。
“小兄弟是這寒山學院的學子？”
“嗯。老先生所言極是。”
“嗬嗬，老朽觀小友體內靈氣充盈，氣息悠長，所修習的功法應該不低吧……”
“咳。”軒舉幹咳了一聲，自己清楚自家事，隻不過是個一茫靈者，還談不上什麽靈氣充盈吧，至於氣息悠長嘛，剛才在茅房拉得我腿了都軟了，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當然得多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這老頭也真夠瞎編的。
這番話語自是不能說出來，隻得訕訕道：“還好……”
“哈哈……”老者自是不知道軒舉這般想法，當下開懷一笑，袖袍在石桌上一揮，一隻紫砂茶壺，兩隻茶杯，便出現在石桌上。
“長夜漫漫，還請小兄弟與老朽一起飲一杯熱茶吧。”
老者手輕碰茶壺，一團赤紅色的火焰便環繞在紫砂壺的周身，瞬間茶香四溢，讓軒舉全身的毛孔都透著一股舒暢。
“這景德鎮製造的紫砂壺，泡這蘇州特產的碧螺春，味道最好不過了，小兄弟請嚐嚐。”
白發老者笑著，說著替軒舉斟滿了眼前的茶杯。
此時，軒舉心中卻不禁掀起一抹駭然，卻看不透老者的氣息，宛若深潭，靈氣釋放間沒有絲毫的外溢，即便是葉老怕也遠遠達不到這般層次，這眼前看似人畜無害的和藹老者怕是有著恐怖的靈力吧。
“謝老先生了。”軒舉帶著一絲恭敬道，華夏帝國實力為尊，軒舉還是清楚的。
“嗬嗬……小兄弟請。”
軒舉拿起茶杯也沒有客氣，更何況自己也確實渴了，舉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茶香清香幽遠，瞬間沁入體內，令人齒頰留香，果然是不可多得的極品。
望著那飲完茶後，並無異色的軒舉，老者的眉頭皺了一下，隨即又釋然，喃喃道：“這事看來難辦了。”
明月大如銀盤，孤懸天際，冷冷地照著枯樹下的一老一少。
石桌上，軒舉一麵聽著老者暢談炎黃大陸的曆史，一麵又訴說著自己捕獵撿拾草藥以及市集上所見的趣事。
原來這溫潤如玉的江南雖說有著這“三大學府”，然而最為讓人敬仰還是在京都的帝都學院。
從老者緊皺的眉頭和語氣看來，寒山學院與那帝都學院還是有著不少的差距的。
炎黃大陸隱秘勢力無數，青年才俊更是層出不窮，各種勢力紛繁錯雜，並不是三言兩語能描述清楚的。
軒舉隻了解到星沉派、鬼陰宗、冰雪峰、薔薇河穀、冥玉山莊等十大勢力，是當之無愧的一流勢力之屬。
華夏帝國在這炎黃大陸上所處位置，軒舉也有了些許模糊的概念，華夏帝國的處境並不安逸，東北關外有大金帝國，正北方是蒙古帝國，西北則是大遼王朝，西方有西夏、吐蕃以及其它西域諸小國，西南則是大理，華夏帝國則這些帝國接壤，東臨無邊的大海，被這些帝國夾雜其中，是以情形也有些堪憂。
一翻暢聊下來軒舉自是知道眼前的老者博學多識，當下便將自己的一些疑問問了出來。
在炎黃大陸之北有一片常年冰雪覆蓋的廣袤大陸，名為西伯利亞大陸，軒舉最為關心的北極之極竟還在西伯利亞大陸之北。
許久之後，抬眼望去，山下燈火依舊通明，唯有這片天地隻有月光和幾縷稀薄的星光灑落進來，街上的人漸漸稀少，上山叩拜的人已經無幾了。
夜幕已深。
石桌上的茶依舊是那般溫熱，茶香飄飄四溢。
“嗬嗬，今天真是多謝軒舉小兄弟了，老朽今天很是快慰。下次有空，還請小兄弟再與老朽品茶賞月。”
“一定，老先生。”軒舉鄭重道，與這老者閑聊了大約一個時辰也獲益非淺，對這炎黃大陸上的人情世故多少都懂了一些。
告別了老者，獨自一人下了寒山，卻見不遠處，兩女俏坐在一處石凳上，葉靜瑤的神色有些焦急，不斷地向寒山出口的石階處張望，周然卻在二女腳下的不遠處躺著，有著輕微的呼吸聲，嘴角還有不明液體流出，神態安然。
“你個壞人，在那……那裏……呆那麽久……”
“二小姐，你們怎麽不先回去呀。”看到葉靜瑤幾人依舊在等著自己，軒舉覺得心裏暖暖的。
周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後，笑著道：“二小姐擔心你，所以我們在此等了一會兒……咦，軒舉兄，你怎麽還這般神采奕奕……”
周然這麽一說，兩女的目光也望了過來，軒舉幹笑了兩聲，道：“我們快走吧。”要是他們知道了自己在與一位老先生安然品茶，會不會打自己呀。
船兒遊過平湖，幾人行走在楓橋鎮的青石古道上。
寒山夜景，花燈盛節，美則美矣，隻是這人去街空的那種落寞感還是不少縈繞在心頭。
回到客棧已是後半夜了，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已經很少了，隻有房簷下的花燈依舊在夜風中輕輕的搖晃，發出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