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入密林
走到竹林時，夜色已深，竹林中漆黑一片，但少年的腳步並沒有減緩。
來到院落裏，軒舉一驚，此刻一道人影正詭異地站立在院落中。
“咳咳……”那黑影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這聲音甚是熟悉，軒舉一喜，忙跑了過去，扶住那道黑影，關切道：“爹，你怎麽出來了，夜裏風大，我扶你進屋。”
“咳……不礙事的。”望著氣色好多了的父親，軒舉心裏頗為欣喜。
許久，黑影輕輕歎了口氣，緩緩道：“孩子，你想不想學習靈術啊。”
“靈術？！……想！”軒舉詫異了一下，便應了下來，雙眼中滿是渴望，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麽，又黯然低頭，“可那些學院的學費，我們不可能負擔起的，爹，你的病還需要醫治。”
黑影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頭。
“爹的病不礙事的，喝了那蛇羹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言罷，手一翻，一本青色玉簡便出現在了黑影手中，那玉簡出現的那一刹，青色的光芒噴薄而出，許久之後，才緩緩消散，但在這黑夜中玉簡周身依舊可以看到淡淡的青芒。
“這是爹年輕的時候曾經融合一些靈術自創的一本修靈的書，名叫“吞火青光決”，裏麵含有吞火靈術、青芒劍術以及流光身法，你先修習吞火靈術，一月之內若是你能修煉出實火，爹就將其中的要義細細教你。”
“爹，這“吞火青光決”是什麽品階的。”軒舉有些好奇。
黑影沉吟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是爹創的那就一定到平階了。”軒舉忐忑道。
“嗬嗬……具體是什麽品階的我也不知道，”又默然歎了口氣，“無品無階吧……”
“嗯，爹，不管它是什麽品階的，我一定會認真學的。”軒舉鄭重道。
“也好教他一些防身之術，我這一離開，還不知回不回的來。”秦嘯天暗襯到。
“你先去休息去吧，明天再開始修煉吧。”
“嗯，是，爹。”軒舉重重地點了下頭，漆黑的雙眸中掩飾不住那抹欣喜。
“爹，我先扶你進去吧。”
“咳咳……”秦嘯天在心裏歎道：“哎，這些年飲酒還真是傷身啊……”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竹林的一片開闊地上，一少年端坐其上，雙手平攤放於膝上，口微微張開，緩緩的吐納著，若想練出將靈氣凝聚成實火，最基本的要求便是要將這靈氣在體內經脈中運行三十六個周天，最後再於丹田處凝聚，將這天地間靈氣儲存於丹田內，再通過經脈運到掌中，這方才踏上修行之路最開始的第一步。
然而對於一些缺乏靈智者，這一項便要耗時半年之久，而三月之內練出實火的便可以算是中人之資了，一個月內練成則就可以算是頗具靈根了。許久之後，軒舉依舊沒有感受到體內一絲靈氣的存在，而此刻軒舉並沒有急躁，多年維持生計，早已使他的心智頗為成熟，他也知道練功不可急躁，需緩緩行之。
就這樣，每日練習這最基本的呼吸吐納，三日後，軒舉欣喜的發現，體內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在胸前經脈遊走。
七日後，竹林的空地上。
“爹，你看是不是這個。”少年一招手，指尖處便可以看見若有若無的淺黃色的火芒吞吐。”
秦嘯天有些吃驚地望著他手裏火芒，心裏默默歎了口氣，當年自己是驚才絕豔之輩，七歲時學這火靈術十天後才修煉出這火芒，哎，雖說這這孩子修煉年齡稍大了些，但這修煉天賦也是不弱啊……
“也罷，教教他也好。”秦嘯天漠然歎道。
“這吞火之術，是爹昔年機緣巧合而創出來的，顧名思義，吞火，是指可以將火焰吞於體內。與別的功法最大的不同在於與火屬性敵人搏殺時可已將對方噴薄出來的是火焰轉化為自己靈力，別人被消耗了靈力，而你卻增長了靈力，這在與同等階或稍高階層的人搏殺時有著不小的好處，當然若是實力太高的強者釋放的實火攻擊切不可輕易吞吸，搞不好會反噬自己……”
沉默了一會兒，又徐徐道：
“其實這吞火之術最大的好處是可以提升修煉的速度，天地間有著許多妖獸都是火屬性的，他們有著自己的本命獸火，你可以吞吸他們的本命獸火來提升自己的修煉速度，這麽做多少有幹天和，不過……嗬嗬……又有什麽關係呢，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
山中不知歲月，除了偶爾去市集將獵殺的野獸皮毛賣給成衣鋪，來換取些晶石外，平時則大多都處於苦修之中，漸漸地體內丹田處的火靈氣也逐漸多了起來，雖說依舊如薄霧般稀薄，但比之最初無疑是要好多了。
手中那微弱的火芒也越來越實質化，軒舉心裏還是很滿意的，這些天的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雖說這火芒遠達不到可以轉化為攻擊的地步，隻是指尖那光芒愈加凝實而已，但這也足以讓軒舉欣喜了。
半年後，竹林的空地上。
“你現在體內已經有些許火靈氣了，今天起爹便可以教你青芒劍法和流光身法了。你要仔細的聽著。”
“青芒劍法總共有二十八式，每一招式都可以演化成諸多劍招，臨敵時需隨機應變切不可生搬硬套……”
“流光身法則分為四層——化影、留影、殘影重重、無影，每一層又分為小成、登堂、入室、大成，這身法相對那劍招卻是要好練不少……”
綠色的竹影裏，隻有那低低的敘述聲輕輕的回蕩著……
正如秦嘯天所言，青芒劍法甚是難練，需要靈氣與劍招的高度配合，這對十三歲才開始修煉靈氣的軒舉來說更是異常的難以控製，而且劍法招式奇妙，甚為詭異，數月後軒舉隻不過是能將這二十八式劍招中的前三式模仿出來罷了，靈氣注入鐵劍內，隻不過是在劍的周身有著若有若無的青色光芒在吞吐，顯然根本構不成太大的攻擊力。
至於那流光身法倒是要好多了，軒舉這些年經常去古幽外圍捕獵野獸，就這麽一來二去，他的身板雖顯單薄，但身體倒是硬朗了不少，加上性子也堅韌，經過刻苦的努力，移動雖然遠遠沒達到玉簡中所說的小成時便會出現一道模糊地殘影，但也算是頗快了。
“明日你便去，古幽山中試煉一下，看看自己究竟達到了什麽程度。”
一味的單練並不是快速提升自己的好辦法，而隻有通過實踐才能檢驗出自己的缺陷，而一些大膽大之人更是願冒著生命危險與高階妖獸搏鬥，以求快速的頓悟，軒舉也知道這個道理，當下興衝衝地應道。
“那爹我先去做飯了。”少年抹了一下頭上的汗。
“嗯。”
軒舉的身影消失後，一道碧綠的身影卻是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那片空地上，仿佛她一直就在站那裏，從沒動過。
碧衣女子盯著軒舉離去的方向看了半晌後，才幽幽道：“他的天賦不錯……”
“嗯，是啊。”秦嘯天歎了一口氣，回道。
林中又恢複了靜默，半晌二人都沒說話。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她在哪了吧。”略微有些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一抹期冀，甚至是一絲懇切道。
對這個骨子裏無比驕傲的男人而言，這怕算是他的極限了吧。
碧衣女子注視著這位昔年驚才豔豔的男子，心裏輕輕一歎：“姐姐，這麽多年了，他……終究還是記得你的……”
“姐姐的遺骸被族中的長老放在北極之極，萬年寒潭之下，那裏有寒冰鳳凰守護，你……”說道這裏明眸中的意味不言而諭，那句“多加小心”也最終沒有說出來，停頓了半晌才道：“……你……最好準備好禮物，那隻鳳凰可是認寶不認人……”
“多謝！”本已黯淡的雙瞳終於有了些許神采，聲音中滿含著激動。
那女子看著眼前欣喜異常的男人，不知想起了什麽，臉色一冷，“告訴你又如何，以你的火屬性靈力，怕是到不了那裏便被凍死了。”
夕陽灑落在碧衣女子的身上，動人的身姿在此刻擁有著說不出的柔美，然而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卻隱現著些許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