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今日有喜姝兒笑
湖光堇色,點點秋波,淺水魚躍,不似往日之情。
此景依舊,冬日湖水,岸邊伊人,不過黃粱一夢。
念慈看著湖中的魚兒出神,絲毫沒有發現雲衾衣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隻是嗅到了濃烈撲鼻的香脂味。
雲衾衣走近念慈,莞爾一笑,道:“妹妹好興致,在此吹風賞魚。隻是這馨月小築向來孤冷,妹妹一人在此倒顯得有些冷清呢。”
念慈一回頭,頭上的釵花也隨風擺弄,清眸一側,隻見眼前好一個絕色女子,一雙丹鳳眼尤為奪目,她個頭略高,不胖不瘦,腰肢纖細,一段上好的蜀錦製的腰帶更閑別致,她不似自己那般清瘦,她的眼,她的眸,她的胸,她的臀,果真是好一番景色,任何男人見了她,也會失了魂吧。
驚覺自己失了神,便點頭賠罪道:“念慈不懂規矩,還望姐姐恕罪。”
許是有些緊張,念慈的手不住的握住手中的絲絹,她與這位姐姐素未謀麵,不知是何人。
雲衾衣趕忙扶起念慈,微微一笑,“妹妹不必拘謹,我不過是先來無事四處閑逛,路過馨月小築見著裏麵有人,便想著過來打聲招呼,隻是好像從未見過妹妹,不知妹妹是?”
二人便相扶著坐了下來,身後的靜莎便端了上好的普洱,擱在石桌上,供二人享用。
“二小姐,雲聖使,請用茶。”靜莎畢恭畢敬的倒了茶,立在一旁。
靜莎是上官筱柔從前的丫鬟,上官筱柔死後,她便一直居住在馨月小築,打理著這裏的一切。
念慈一聽靜莎喚身前的這位姐姐為雲聖使,便知道了,這是神龍教的聖使,難怪,看她,外表柔弱,眼神裏卻透露出來的是一股堅定之色,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姑娘。
隻是念慈沒有想到,這雲聖使竟然如此年輕,如此貌美,看她的年紀,不過比自己稍長幾歲,卻已是神龍教堂堂的聖使大人了。
念慈趕緊起身,拜跪道:“念慈不知是聖使大人駕到,念慈無禮了。”
念慈不知雲衾衣與上官筱柔之間的過節,所以對這個年紀輕輕便做了神龍教聖使的女人心生佩服之情,隻是一旁的靜莎卻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雲衾衣。
“妹妹可是赤龍護法的女兒,上官念慈?”雲衾衣趕忙扶起跪地的念慈。
“正是小女,爹爹正是赤龍護法上官雲。”
“噢?我在神龍教多年,竟不知護法大人還有一個女兒,真是慚愧。”雲衾衣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說道。
“念慈自小與爹娘走散,隻是近日才有緣回到爹爹身旁,伺候爹爹。”念慈口無遮攔,心裏想著什麽,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一旁的靜莎卻是靜靜的待在一旁,仔細的聽著二人的談話
“聽說是少主尋回了念慈妹妹,派雙華將妹妹送回神龍教的,隻是不知妹妹如何遇見了少主?”
一提到南一飛,念慈便歡快起來,不似剛才那般拘謹了。
念慈便一五一十的將如何救了南一飛,如何替他療傷,而後又是如何遇上山賊最後來到神龍教的事情都說給了雲衾衣,毫無保留。
“原來如此。”雲衾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妹妹,我還有事兒,就先回去了,若是得了空,便到衾衣閣來找我吧,既然你是筱柔的妹妹,那麽也便是我雲衾衣的妹妹。”雲衾衣起身,這就要告辭。
辭別了念慈,雲衾衣便回了衾衣閣。
靜莎上前收拾石桌上的殘茶,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二小姐,往後您還是不要與雲聖使走動為好。”
念慈眨眨雙目,微微側頭反問:“這是為何?我看聖使姐姐人長得漂亮,也知書達理,為何不能往來?”
神龍教向來是藏龍臥虎之地,人跟人之間為了自身的利益自相殘殺,不擇手段,這樣的事情靜莎見得多了,而念慈既是大小姐的妹妹,那麽靜莎必須要護她周全,雲衾衣的為人她是知道的,所以才好言相勸,隻是二小姐來自鄉間,淳樸善良,這樣的事兒自然是沒見過。
“雲聖使這個人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二小姐還是離她遠遠的,以免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靜莎停下手中的活兒,說道。
念慈莞爾一笑,道:“靜莎姐姐多慮了,我與雲聖使無冤無仇,想來她是不會害我的,而且,我爹可是神龍教的赤龍護法,他會保護我的,還有啊,靜莎姐姐不是也會保護念慈嗎?對吧?”
靜莎靜默不言,她知道,二小姐天性純良,而且初來乍到,對這裏的江湖並不了解,所以自己現在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的,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待在二小姐的身邊,好生保護她,也算是為了彌補對大小姐的愧疚。
雲衾衣離開沒多久,上官雲便派了人過來請念慈去會賓樓,說是有人上門提親,讓她一同過去。
“靜莎,這是何人來提親?向誰提親?姐姐可知曉?”念慈心中疑惑。
靜莎點頭作答,道:“二小姐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這提親之人乃是銀山州淩雲山莊的少莊主許之郎,聽說是皇甫小姐奉命出去辦事的時候遇了險,許公子冒死救了皇甫小姐,然後二人便私定了終生,這不,皇甫小姐回來之後,天天盼著許公子上神龍教提親,本以為過去了這麽久,那個許公子不過是個登徒浪子罷了,不曾想到昨日竟帶了大批的聘禮來到咱們神龍教,特意過來提親的,紫龍護法與赤龍護法同為兄弟,所以按輩分來說,二小姐得叫一聲皇甫小姐一聲姐姐呢。”
“既然這樣,那我們便一同去吧,隻是不知這皇甫姐姐長什麽模樣,來了神龍教許久還不曾見過呢,聽說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這下也好去見見。”
說完念慈便起身,這就要去會賓樓,卻被靜莎攔住。
“二小姐還是回房換身衣裳吧,您瞧,裙腳也被調皮的魚兒給弄濕了,您現在是大家閨秀了,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一言一行。”
念慈撇撇嘴,伸起手撩起裙子看了看,不過就濕了一點兒,沾了些泥土罷了,說:“好吧,我的好姐姐,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換完衣裳,便在靜莎的攙扶下去了會賓樓,往日在俐城的時候,念慈穿的不過是農家自己縫製的布鞋,在這兒卻要穿底子很厚的小腳鞋,咯的念慈走路都走不穩了,這大小姐果真不是那麽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