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景墨之怒
說完,淡紫已是開始抹淚。衛景墨氣得緊握的雙拳微微發抖!
軒轅澈,你竟真是如此禽獸不如嗎?
“你來!”沉著臉,他向廳外走去。
拿起案桌上的紙筆,他寫下幾味藥名,把單子遞給淡紫,叮囑道:“你把這幾味藥找齊,和紅糖合一起熬半個時辰後給她喝,每兩個時辰喝一次!”
說完,他站起來,霍然轉身向門外走去。
“六少爺,你去哪裏?” 淡紫追問。
“去找他!”衛景墨俊秀的臉上此刻毫無表情,眼中的怒意讓淡紫也覺得心驚!
聽風苑蘊墨軒內,軒轅澈正與孫野、霍勝在密談。
“到底能找到些什麽證據?”軒轅澈問。
“我們已安排人在各大布莊,以及洛都最有名的幾個裁縫家裏布下了眼線,他們的一舉一動,我們都不會放過!”霍勝道。
“好!”軒轅澈點頭,又轉首問孫野,“府裏有何異常?”
“衛景墨每隔一日,便到王府看望王妃,約莫一兩個時辰後離開。除去第一日,王妃伏在他膝上哭了很久,後來幾次,兩人都是有說有笑,時時吹奏彈唱。”孫野平靜說道。
“嗯。”軒轅澈臉上神色莫辨,等著他說下去。
“還有一事……”孫野抬目望了一眼軒轅澈俊美無儔的臉,頓了一頓。
“說!”
“後院之中的容妃,近日夜間總在房中寫字,偷偷流淚沉思,寫完一張燒掉一張。紙張之上,全是一個‘墨’字!” 孫野語氣仍是平靜。
“墨?”軒轅澈稍稍驚疑,俊臉上隨即露出一絲哂笑,“難道她竟愛上了衛景墨?”
孫野並不作答,繼續說道:“衛景墨來看望王妃之時,容妃也常常會來。但她一到,衛景墨就會提前離開。後來,容妃就總在衛景墨即將離開之時到達,兩人隻打個照麵!”
“這衛景墨到底有何過人之處?昨日皇兄告訴本王,挽月請求皇兄為她賜婚衛景墨,皇兄未曾答應,她竟然絕食,以死相爭!你們說,這衛景墨到底好在哪裏?因他治水有功?還是因為他長得不錯?” 軒轅澈俊眸盯著兩人,要他們作答。
“在下不知!” 孫野、霍勝老實答道。
“哼,真是莫名其妙!” 軒轅澈冷冷道。
“王爺,河堤特使衛景墨在聽風苑門外求見。”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說曹操,曹操到!請他進來吧!” 軒轅澈淡淡說著,拿起案桌上的麵具戴上。孫野聞言,轉身走了出去。
當孫野帶著衛景墨走進蘊墨軒時,軒轅澈抬頭直視他,眼眸中的冰冷,瞬間撞上了衛景墨眼中正熊熊燃起的怒火!
“六哥大駕光臨,真讓本王的蘊墨軒篷壁生輝!”直接忽視掉衛景墨眼中的怒火,軒轅澈從案桌後站了起來,“六哥近日到府中數次,卻隻去見本王的愛妃!今日,六哥怎麽忽然想到了本王?”
“愛妃?”衛景墨一陣冷笑,“你也配說出這兩個字?虧你口口聲聲一個‘愛’字,你待她的心又是如何的毒如蛇蠍,冷酷無情?你真是虛偽之至,殘忍之極,枉稱為人!”衛景墨狠狠地盯著軒轅澈。
軒轅澈的眼神,也由冰冷漸變陰沉。
不待軒轅澈說話,衛景墨又憤然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弱女子,你竟然三番五次、想方設法欲奪她性命!你那下三濫的手段,也配稱‘東昊戰神’?”
“你既不欲她孕育你的子嗣,為何又要她夜夜侍寑,再要她天天喝那傷身奪命的‘涼藥’?你知不知道,再喝下去,她連性命都不保?她的身體,已經被‘涼藥’毀掉了!告訴你,你已無須再讓她喝藥!她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衛景墨一口氣說完,眼中的怒火已燒到了極點。
軒轅澈眼神幽暗,沉默了一會兒,終是冷笑一聲,道:“小小一個河堤特使,有何資格對本王如此說話?你是在教本王如何為人夫君嗎?”
“對一個禽獸不如的人說話,還須講究身份地位嗎?”衛景墨冷笑。
軒轅澈目光瞬間變得狠厲,他一步步逼近衛景墨:“衛特使是忘了自己姓衛?還是忘了自己的妹妹是本王的女人?”
“晉王是在要脅景墨嗎?是在用衛家和心兒在要脅我?”衛景墨也一步步向軒轅澈走近,沉聲道,“告訴你,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景墨也會!讓景墨想一想,晉王最在意些什麽人、什麽事?若晉王敢對衛家或心兒做了些什麽出格的事,景墨也有本事讓晉王追悔莫及!”
兩人就這麽麵對麵地站著,眸光相接,冰冷而狠厲!
從來沒有一個人有膽量與晉王如此直接對抗!即使是太子,表麵上對他這位王叔也是畢恭畢敬。而趙太尉,也從未與他撕破臉皮!
這個衛景墨,不過是衛廷尉的一個庶子,看上去像個文質彬彬的風流才子,卻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天然氣度在!他還不滿十九歲吧?個子卻隻比高大的軒轅澈矮一點點,或許明年,他就會長到和軒轅澈一樣高了!
他不過是初來洛都,軒轅澈不相信他已掌握了自己最在意的人和事。但是,他那股與生俱來的凜然氣勢,卻讓軒轅澈不敢忽視他!
第一次,軒轅澈有了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感。
“哈哈!六哥此言差矣!”軒轅澈竟笑了起來,“衛家是本王的姻親,心兒是本王的愛妃,本王怎會對他們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盯著軒轅澈銀色麵具下帶笑的眼眸,衛景墨正色道:“景墨不妨明白地告訴王爺,心兒是景墨最重要的人,她比景墨的性命,比景墨的一切,都要重要!因此,景墨為了她,會不顧一切!心兒心思單純,對王爺真心一片!她與王爺的一切權力爭鬥都毫無關係,她隻不過是想做一個本份的晉王妃,與王爺長相廝守!景墨希望,王爺也能真心待她!否則,總有一天,景墨會把她帶走,讓王爺今生再尋不到她!”
“那樣,六哥豈不是要了本王的命?”軒轅澈眼中仍是帶著笑意,所說之話讓人真假莫辨。
衛景墨盯著軒轅澈雙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景墨的話就說到這裏!但願晉王莫讓景墨失望才好!”
說完,衛景墨轉身,走出蘊墨軒。軒轅澈立在房中,眼中笑意褪去,眸色漸變深沉!
隻服了一道六哥開的藥,衛蘭心就覺得腹部沒有那麽痛了。後來,淺紅一直幫她輕輕地揉按著腰腹,她便慢慢地睡著了。
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淺紅卻已不在。腹部卻又開始隱隱痛了起來,綿綿密密、鬱結不暢的痛讓衛蘭心倍感憂傷!
“吱呀!”寑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該是淺紅又進來了。疼痛與不適讓臥在榻上的衛蘭心懶得轉身。
“淺紅,你再幫我揉一下嘛!我真的痛得好難受!我的腰都要斷了!”哽咽著聲音,衛蘭心委委屈屈地說著。此刻,她把淺紅當成了姐姐,輕輕地撒著嬌。
迷糊中,她聽到淺紅走近,一隻手覆上了她的腹部,輕輕幫她揉撫著。她頓覺通體舒適!
“嗯,有你真好!”她繼續委委屈屈地撒著嬌,轉過身來,卻驀然撞見了那張俊魅的臉。
“還很痛嗎?”軒轅澈問,眸色深沉,聲音卻是難得的溫柔!
“嗯……”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有點受寵若驚,又有點膽戰心驚!
“好些了!”她輕輕說道。
他眸色深深地看著她,繼續用手幫她輕揉著。他的手很大,也很溫暖。很快,她就覺得腹部溫熱,血液通暢,真得不怎麽痛了。
這是幻象嗎?她癡癡地望著他,目光迷離!她自己並不知道,此刻的她,如霧般的雙眸美得讓人心旌搖蕩!
軒轅澈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然後,是她的臉,她的額。
“以後,再也不喝‘涼藥’了!”他邊吻,邊在她耳邊低聲道。
她以為自己在做著一個夢,可是夢境卻是如此真切!
之後的幾天,衛蘭心每天喝三道六哥開的藥。六哥還是隔天來看她,幫她把脈,再幫她稍稍調整一下藥方。
“以後每天都要喝六哥開的藥!等你這次腹痛好了,六哥給你重新開一個方子!”六哥淺笑著,很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每天都要喝?這藥好苦!”衛蘭心想抗議,六哥的藥跟‘涼藥’一樣,都是苦的。
“良藥苦口,即使日後腹不痛了,也得繼續喝。”六哥嚴肅地看著她,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