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他欠我一聲小姨
過了許久許久,雲若夕看著她眼裏帶著的淡淡的笑意,終究是深深歎了一口氣。她雲淡風輕的模樣,不過是她最堅硬的盔甲罷了。
“是的!就這樣走了!”
“這世上的生死,總是這樣來得有點猝不及防嘛。我昨還找個機會整整他呢,時候,他可沒少欺負我們。”
她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明亮的眼睛此刻暗淡了許多。那片星空,又多了一顆年輕的星星嗎?顏暮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可她的眼角閃閃的發著光。
“對呀,昨見他還要和你單挑呢!”
“他那麽個人,多少次打架鬥毆,頭破血流都完好無損的撐過來,怎麽會這麽不經摔呢?”
這次,雲若夕聽著她的話,遲遲未開口。今以後,再沒有那個帶著一群跟班,一臉壞壞的笑容的整跟著她和顏暮歌的男孩了。可是,她的顏暮歌今好像又一次親眼看見死亡的模樣,她知道她現在臉上的笑容裏,隱藏著別人無法感受的感覺。而她能做的,隻是安靜的待在她的身邊。
“若夕,你我們昨要是沒遇見他,他要是沒想著去給他爸買包煙,他要是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混混樣,帶著他的一群朋友,南地北的去闖。沒有突然變乖,隻想著好好工作,好好照顧他的家人,就可以像他初中那幾年一樣,學也不上,隻知道去外麵打架惹事,過年也不用回家。你他現在會不會在哪個燈紅酒綠,車來車往的城市好好的活著,手裏叼著他搶來的廉價香煙。”
她這話的時候,笑著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雲若夕,雲若夕沒有及時回答她,隻是無奈的笑了一下,她也笑著抬頭繼續看她的夜空。
“或許會的吧!誰知道呢?”
這世間,隻有生死我們永遠無法猜測和掌控。可是,我們仍舊在期待無限可能。就像,北極的冰床,也在等著屬於它的春。
夜晚的風一陣陣的吹著,不大,隻是徐徐的吹開了遍地的花朵。一顆原本就隱忍的心,突然就慌了。
雲若夕看著她不話的模樣,雖她早已經習慣了她時不時的安靜,收起張揚的模樣,變成那個坐在花樹下,認真看書的乖巧女孩。可她心裏還是泛起的淡淡的擔憂,她每一次看見死亡,總會沉默許久。就像現在這樣,嘴角泛著淡淡的笑意,可眼裏的落寞在夜色裏悄悄沉積。
“哎!丫頭,你,要是我那也.……”
“閉嘴!”
帶著點冷意的風輕輕刮過,微弱的紅色光裏。雲若夕對著突然間回頭,滿臉笑容的她,微微沉了睦子。清秀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明亮的眼裏滿是威脅。那生氣的模樣,就好像她敢再胡襖一句,她就會一巴掌拍在她的臉上,然後轉身離開。
“嘿嘿,我錯了,不了。你別生氣!”顏暮歌看著她生氣的模樣,終究又在心裏悄悄的歎了一口氣,趕緊心疼的承認錯誤。
雲若夕看著她一臉嬉皮笑臉的模樣,終於還是妥協的緩了一下臉色。看著她
“顏暮歌,你要和我一起出嫁的。大紅色的嫁衣,你要親手為我披上的。然後,還要在後山上種一棵我喜歡的桃花。你記得,你要是敢不守信用,你就永遠不用和我話了!”
顏暮歌聽完她一字一句把她當年對她的一句話,一字不差的了一遍。看著她眼裏滿滿的認真和堅定,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緩緩笑了。眼前這個丫頭,雖身體裏流著的是和自己不一樣的血液。可她,早已經成為她的至親之人。她顏暮歌帶有裂縫的心髒,早就在她的陪伴裏一點一點生長。
“不敢,我就是死了,也決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到時候,魂魄就坐在你的新娘轎子裏。送你出嫁。哈哈,聽起來好像不錯!”
雲若夕看著自娛自樂的模樣,無奈的笑了一下,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她拿她沒有辦法,可是她就是願意看見她這個肆無忌憚的的模樣。生在山裏的顏暮歌,同這座大山一樣,永遠充滿了生機。
“呃呃,我等著!”
“你,明要去哪兒嗎?”雲若夕想了一下,還是猶豫著開了口,然後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去吧,最後一程,去送送他!不過,很遺憾了,我不能給他戴孝。因為,我好像是他姨!這個人,到現在還沒叫過我一句姨呢!嘿嘿!有點遺憾奧!”
“呃呃,要不,等他頭七回來,你讓他叫一句!”雲若夕看著她假裝很是遺憾的模樣,冷無奈的了一句。誰曾想她竟然覺得這個想法可以,一臉肯定的
“這個方法不錯。你我要不要等他頭七回來,去龍潭口給他燒紙等他!順帶忽悠他叫我一句姨,圓了我這個夢。”
龍潭口,顏暮歌村上那條河一個水流最深的地方,那有一個巨大的坑,水流到哪兒剛好形成一個看不到底深淵。老一輩的人總,七月十三的鬼節,家家給死去的人燒紙的時候,死去的人會騎著馬回來,而在哪兒可以聽見奔騰的馬蹄聲。
雲若夕看著自己麵前這個滿臉躍躍欲試的人,深深覺得這個才是那個她從認識的顏暮歌。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敢做的。
“呃呃,你去吧。我不拉著你!”
“沒義氣,你應該陪我一起,他叫我姨,那還不是得叫你姑奶呀!”
“呃呃,從雲家來,他和我是同輩!”雲若夕看著她一臉期待的模樣,淡淡的了一句
“什麽?這複雜的家族關係,憑啥我還得叫你姑姑?”
“乖了!”雲若夕毫不猶豫笑著答應了她一句,讓她正經的叫自己一句姑姑可是很難的。有便宜就得占,這也是她教自己的嘛!
“死丫頭。我明去的時候叫你,我們晚上再去吧,白去,我怕你看不了那個淒慘的場麵。”
雲若夕聽完她的話,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沒做聲。畢竟她得沒錯,白的場麵肯定很是淒涼。滿堂白色,一頂黑色木棺。他年邁的父母滿臉是淚的跪在他的棺材前,聲嘶力竭的叫著他的名字,旁邊的人個個紅了眼眶。不愛話的雲若夕,從最見不得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麵。
“明,何流也會去吧!”顏暮歌凝望著河對麵的那片隱黑暗裏的竹林,看著哪兒的點點燈火,緩緩開了口。那神情,仿佛是在隔著夜空問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