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十年梨花落滿地> 第一章 四月桃花開

第一章 四月桃花開

  顏暮歌出生的時候,外婆家門口的桃花剛好開了,稀稀落落的,粉粉嫩嫩的,老樹比以往開得晚些。山裏的花都落了,各家房前門後的梨花也快枯了。


  顏暮歌時候總愛爬到家後麵的山頂上一坐就坐一,太陽下山的時候遠遠的看著外公背著山一樣的草慢慢地從對麵山的蜿蜒路走下來。太陽在他的背後悄悄落下去。外婆扯著嗓子在平房頂上叫她回家吃飯。“歌,黑了,回家吃飯了。歌啊,歌,聽見了嗎”。顏暮歌生無可戀的一頭紮到青草堆裏想。外婆呀,您這個嗓門不十裏八荒的人都聽見了,河東河西的人怕是都聽見了。那時候顏暮歌還是愛學習的孩子,提起外婆用一塊不知道從那件破衣服上剪下來的軍藍色布縫成的書包,心翼翼的從野草亂生的路上走回家。


  從記事開始,顏暮歌的生活裏隻有外公外婆,兩個妹妹,還有村裏的一群丫頭男孩。作為村裏年紀最大的孩子,顏暮歌每放學回家的事就是帶著一群孩子滿山遍野的跑,隨帶給家裏割點豬草。一般來都是在太陽下山前努力進山,然後爭取黑才回家。偶爾失算的時候,就會抹黑背著滿滿一背簍的草回家,路上時不時摔個跤。然後在半路遇見前來尋找的家長。那個時候有家長來接的孩子應該是最幸福的吧,顏暮歌會羨慕,可她從來不,回到家還是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父母在顏暮歌很的時候就出門打工了,聽老人們,那時候顏暮歌最的妹妹才一歲不到。


  一條河,長長的,彎彎的,淺淺的,窄窄的,安靜地躺在村子中間,把一個的村裏分成了河東河西。河西的那邊全是樹,遮住了大半的房屋。踏過河,一條斷斷續續的路延申之河東深處。顏暮歌較大的妹妹就是和爺爺奶奶一起住在河東的山腳下。矮矮的,房頂長著草的兩間土房,那就是顏暮歌的奶奶家。顏暮歌她很少去爺爺家,隻有在桃紅梨熟的時候被爺爺接過去玩一,黑的時候再跨過淺淺的河水回到外婆家。四麵的山安靜的睡著,風吹過樹梢,沙沙的響。連綿起伏的田野在夜幕下棱廓分明,偶爾傳來幾聲狗吠。這個時候的村莊最安靜也最熱鬧,遠處的燈忽明忽暗。


  顏暮歌喜歡滿山遍野的跑,喜歡高高矮矮的大山,喜歡著山裏變化的四季,喜歡山裏的野花,山裏的野草,山裏的樹木,山裏的林叢。喜歡山裏的溪,喜歡光著腳在河裏抓魚,喜歡和朋友用背簍背著滿滿的髒衣服去河邊洗。把洗好的衣服晾在河邊的草從上,然後彎腰在清澈的水裏尋好看的石子。


  時間的風吹過山間,拂過田野。童年的記憶,是成為大人前最好的禮物。


  離家,趕赴一座遙遠的城


  十六歲的那年夏,氣格外的清涼,藍白雲,紅花綠葉。房前的梨樹上的鳥籠裏的八哥也一大早叫個不停,學了好久還是那句:你好!顏暮歌坐在窗口下的竹椅上,看著爸爸媽媽,外公外婆走進走出的忙個不停,不斷的往自己那個微的行李箱裏塞東西。


  “哎哎哎!媽,那個臘肉放回去,我不要,堅決不帶。”看見母親提著一塊臘肉就要往裏塞,顏暮歌一步從椅子上跳起來,帶翻了椅子,順帶把自己絆了一下,直接從第一個台階滑到第三個。八歲的弟弟坐在台階上吃瓜子,抬眼給了她一個白眼,換了個台階繼續吃。她的父親剛好黑著臉走出來。


  “你給我好好的,穩重點,老是慌慌張張的。身份證帶了沒?”顏暮歌一邊和母親搶著那塊老臘肉,一邊抽空一臉保證的笑著對父親:“帶了帶了,昨晚就放包裏了。沒問題。”

  “是嗎?確定拿了?”父親一臉狡黠的衝她挑了一下眉。根據老爸一貫的德性,顏暮歌馬上領悟到了一絲不一般。不確定的“好像是吧”,聲音得自己的心虛。


  “那你還不趕緊上樓找找”。父親的臉冷了一下,能霍霍如顏暮歌,慫也是她。啥也不想的趕緊放下手中的臘肉起身進屋。


  “姐,你身份證我在床下撿到了,給老爸了”。妹妹從二樓的窗戶探出頭來,頂著一頭雞窩。顏暮歌回頭看了一眼父親,有點想罵人,但是不敢。抬頭對樓上的妹妹吼了一嗓子“死丫頭,趕緊下來,你姐我馬上要走了,誰給你的閑情逸致看電視的。沒心沒肺”,妹妹一臉懵逼的看看爸媽,又看看外公外婆,心塞的想:得了,我今讓著你。


  “嘿嘿,爸身份證給我唄,我自己裝著”。雲若夕一副討好的衝著父親。老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沒搭理,轉身拎起行李箱往車上走去。門口的大黑睜開迷糊的眼,閑散的邁著步子,走過她的麵前,抬頭愛答不理的看了一眼,仿佛看了個傻子。


  “別呀,老爸,你把那塊臘肉拿出來,我真的不會做呀”。顏暮歌衝著父親的背影喊。


  “不可以,讓你帶著就帶著,哪來那麽多廢話”。老媽在旁邊出聲了。顏暮歌一臉期望的看看外婆,外婆給了她一個眼神:別看我,看你媽。顏暮歌又看看坐在台階上抽著煙鬥的外公,外公看著一臉可憐的外孫女。抖抖煙杆:“要不別帶了吧,反正她平時上課,也沒那時間做,讓她自個在外麵想吃啥自己買就是了。”


  “怎麽沒有,周六周末還是有的。再那外麵的東西能有多少營養,還不幹淨”。母親一臉嚴肅的看著顏暮歌。“你媽我得對不對?”


  “呃……這話有點道理。”顏暮歌很是無奈的回答。這個世上,在大多數母親眼裏,對於孩子,隻有還不好,沒有對不對


  路上的車按響鄰一聲喇叭,路上的車越來越多。樹葉上的露珠慢慢蒸發,太陽越爬越高。家人都還笑著,隻是臉上的不舍,擔憂,越來越明顯。顏暮歌知道,她該走了,去那個離家很遠的城,那個顏暮歌第一次去就感到淡淡憂贍城,去繼續她的學習之路,去感受另一個生活。臨走前顏暮歌對妹妹:“長點心,時常幫媽媽做點活,她嘮叨的時候盡量聽著,別不耐煩。提醒爸爸少抽點煙。平時多輔導輔導弟弟學習,在學校多看著點弟弟,別讓人欺負了。別老和弟弟計較,他還,讓著點”顏暮歌的時候,弟弟妹妹很安靜,認真的聽著。顏暮歌忽悠孩子的過幾就回來,帶好吃。導致後來每次接電話,弟弟都問:姐,你啥時候回來呀?我的玩具槍你買了嗎?要那種帶子彈的,不是水槍哦。那時候顏暮歌在一個饒出租屋裏,坐在窗戶旁的桌子上,麵前擺著厚厚的作業,拿著筆,手機放在旁邊,開著免提,和家人聊著。窗外的城格外安靜,燈火闌珊。


  有時候,人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就難過了。我以為我遠赴一座孤城,隻是為了去更繁華的都剩後來發現,還為了在某個街道,某個路口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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