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0歲的生日“禮物”（2）
質子小院。
??宮婢、太監比三年前少了許多。
??安淩玥知道，司瑾哲肅清過，他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能留下的，都是忠心耿耿的“精品”。他也有那個本事，讓身邊人要麽歸順，要麽消失。所以，能真正走近他又留下來的人不多。
??走進他心裏，得他真心相護的，更是寥寥無幾。
??安淩玥慶幸，她是其中一個。
??至少，她以為如此。
??過去的三年裏，每次進宮，即便再忙，她都一定會拐來小院，消磨些時間。
??他們沒有給對方任何承諾，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和欣賞卻與日俱增。
??她想，五年以後，他們應該會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就算遠離故鄉，跟他去越國也好。
??父王、母妃安好，帝後伉儷情深，她沒什麽好擔憂的，和親過去，越國和大楚應該也沒那麽容易打起來。
??“安小郡主，您找質子殿下？”
??男子並不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安淩玥翻飛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抬眸……
??眼前人，正是非離，璟帝老早便派到司瑾哲身邊的侍衛，為數不多活下來的人之一。
??“你這侍衛當得越來越笨了……”安淩玥腳步不停，一如既往地徑往書房而去，“我來，不是找他，還能做什麽？！”
??非離卻沒有像以往一般讓出眼前路。
??安淩玥疑惑地蹙眉，“有人在？”
??非離緘默。
??安淩玥勾唇，“無礙，我進去看看。”
??“小郡主，萬萬不可。”
??非離見攔不住安淩玥，提氣便要向內喊話通傳。
??安淩玥墨眸冷睨，“本郡主說，無需通傳！”
??眼前少女不過10歲，俏臉帶笑，一貫天真無害的模樣，周身氣息卻說不出的淩厲，比那久居上位的當權者也不遑多讓。
??非離再不敢多說，側身讓過眼前路，眸中焦急卻怎麽都掩飾不去。
??書房。
??門虛掩。
??安淩玥彎指抬手，正要敲門，卻聽門內傳出陌生女子的聲音，“瑾哲哥哥，對不起，小希說好了，一個人等你回到越國，卻終是沒能信守諾言……”
??女子聲音嬌柔，語氣濕濡，帶著濃濃的哭音，聲音幾度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卻極力隱忍著不哭。
??這般光景，即便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已然讓人動容。
??安淩玥心莫名地有些酸。
??“小希……”司瑾哲聲音低沉，“這不怪你。我父皇為人剛愎自用，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改變得了。宇文騰是大楚皇後嫡子，文武雙全，才貌品行俱占上乘，如果他同意和親，必然不會讓你受委屈。”
??“可是……”小希似乎再扼製不住心下的悲慟，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傳出，夾雜著激動的傾訴，“你知道，從小到大，我一直喜歡的人是誰？！”
??司瑾哲蹙著眉沉默。
??一門之隔，安淩玥說不出的緊張。
??小希喜歡的人是誰？
??她不想往壞處想。
??可司瑾哲昏迷之際一遍遍輕喚“小希”的場景卻叫囂著在腦海翻騰，怎麽都揮之不去。
??清風惱人，不合時宜地吹過，將虛掩的門又吹開些。
??門內兩個人的側影入目。
??男子高大頎長。
??女子嬌柔嫋娜。
??“瑾哲哥哥……”小希越哭越凶，再也站立不穩一般，弱弱倒進司瑾哲懷中，“你知道嗎？那種喜歡，早在兩年前的那個雨夜就變了。”
??司瑾哲背脊狠狠一僵。
??安淩玥將男子的動作收入眼底，心止不住沉了又沉。
??“城郊的路上，我被十幾個黑衣人圍殺……”小希緊緊抱著司瑾哲，像是陷入令她無比恐懼的回憶，“要不是你以身相護，小希就死了，可是看著你流血不止、奄奄一息的樣子，小希真希望你沒有出現，哪怕是死，小希也心甘情願……”
??安淩玥手驀然撫上心口。
??隻覺那裏噝噝啦啦地痛。
??那晚，司瑾哲重傷回到茅廬，她親手為他包紮。
??她還以為，他被政敵所追殺，竟想不到，是為了護他的青梅竹馬！
??“都過去了……”司瑾哲順著女子的背安撫，“那些人，都死了。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男子聲音磁性好聽，一貫的森冷不再，輕柔溫潤仿似煙波浩渺的潭，讓人不經意間失了自我，無法自拔地沉溺。
??安淩玥像被抽空了力氣，腳步不由自主地踉蹌。
??她一把扶住牆壁，側身倚在窗邊才堪堪站穩，再不敢朝門內望。
??小希將門口少女的那抹衣角收入眼底，掩去眸中訝異，不著痕跡地邁動兩步，讓懷中男子徹底背轉向門，“可是，那天的事情，對我來說，這輩子都過不去了。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生死關頭，小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早已不可抑製地愛上你。可你卻好像要離我而去，我真的嚇壞了，情急之下，吻了你，那是我的初吻……”
??安淩玥再聽不下去。
??她踉踉蹌蹌朝小院門口跑去。
??“小郡主……”非離見安淩玥失魂落魄地跑出，一臉擔憂地問，“您沒事吧？”
??安淩玥本已跑遠，想到什麽，腳步猛地頓住。
??她靜靜立在原地，待轉身，麵上神色已恢複如常，“質子好像在忙，我就先回了。”
??非離半信半疑。
??安淩玥上前幾步，定定望著男子，“記得，我今天，不曾來過！”
??非離猛然僵怔。
??他在宮中當差多年，安小郡主的意思，豈會不懂。
??想要勸說幾句，卻見少女墨眸寒涼，望著他的眼神盡是清冷，哪裏還敢多言，連忙躬身，畢恭畢敬道，“屬下今日，未曾見過小郡主。”
??“很好！”
??安淩玥滿意地點頭，快步離去。
??翌日晨。
??皇宮大亂。
??司瑾哲立在假山之後，遠遠地便見安王和安王妃相攜而來。
??安王妃不時抹著眼淚，以帕掩麵，還是不時有低低的嗚咽傳出。
??二人腳步匆忙，緊張得亂了節拍，徑往璟帝禦書房而去。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幾位重臣紛紛而至，各個神情嚴肅。
??“非離……”司瑾哲喚道，“去找個人問問，看發生了什麽事？”
??非離應著，這廂還未邁步，司瑾哲便見一男子身影鬼鬼祟祟朝質子小院而去。
??男子身著太監服，腰間被腰帶擠出一圈贅肉，隨主人急匆匆的腳步劇烈擺動。
??司瑾哲俊顏上的冷峻片片皸裂，連忙提氣追了過去。
??質子小院門口。
??胖太監果然被攔住。
??司瑾哲對著守門的兩個太監吩咐，“放行，是我讓他來的。”
??話落，當先邁步朝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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