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早衰
“媽媽！”愛紗再次煩躁地叫了一聲，“你到底有完沒完呢，她兒子關我們什麽事！”
愛麗絲扭頭對愛紗道：“好了好了，我們這就走。”
轉頭又向著我道：“我們先走了，改天見。”
愛麗絲轉過身去，愛紗挽住了她的手臂，母女倆向福利院外麵走去。
我又轉回頭去找院長，告訴她，愛麗絲是我老板的太太，院長很驚訝，手指向上推了推老花鏡說：“原來這麽巧。”
語峰一轉，又是有些擔心的口吻道：“這個女人，看起來有很多的心事，我想，她到福利院來，應該是來找什麽人的。”
來找什麽人呢？難道她真的遺棄過自己的骨肉嗎？
我若有所思地問道：“院長，她有沒有問過您什麽？”
院長搖頭，“她什麽都沒問。”
我哦了一聲，心情有點兒寥落。
離開福利院，接了強強，我們母子又去佳鬱那裏看了看小公主，然後回家。轉天，我接到遠去上海公幹的五少的電話，他說剛剛吳老板給他打過電話，說吳太太要見我，現在已經到了我寓所的樓下。
我立刻來到窗子前，果見樓下正徘徊著一道嬌小的女人身影。
她似乎在給什麽人打電話，旁邊，一名司機又恭敬又小心的陪護著。
我意識到她可能是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趕緊跟五少說了再見，五少的電話一掛斷，愛麗絲的電話果真打進來了。
“我在你家樓下，能上去嗎？”
愛麗絲語氣小心，生怕我會拒絕她似的。
“當然。”
我打開防盜門，準備下樓去迎接愛麗絲。
愛麗絲在司機的陪護下走了上來，老舊的公寓樓，沒有電梯，愛麗絲走的氣喘籲籲，旁邊的司機擔心地問：“太太，要不然還是讓林小姐下來說話吧，或者約個別的地方。”
愛麗絲：“我還沒那麽沒用。”
說話間，她們已經到了我所住的樓層，愛麗絲抬頭向上看來，與我目光對視，她一笑，“天天坐電梯的人，爬個樓梯就受不了了，看樣子以後要鍛煉身體才行。”
愛麗絲邁上最後一級台階時，我扶住了她，這女人一旦不再胡攪蠻纏，不再無厘頭，便像換了個人，給人一種很羸弱的感覺。
我怕她上樓梯累著，扶著她進屋，坐在沙發上，又去倒了水給她。
愛麗絲非常好看的眼睛在客廳裏打量了一遍，看到了強強，怔了怔，向他招手，“小朋友，你過來。”
強強走了過來，“奶奶好。”
愛麗絲用一雙中年仍然柔嫩的手捧了強強的臉仔細地端祥了一遍，“這孩子看起來有點兒麵熟。”
我不由一怔，因著藍珂說過，強強的嘴巴和下巴很有些像揚紫蘭，心下一動，不由問道：“太太覺得他像誰？”
愛麗絲陷入一種回想狀態，卻又搖搖頭，“我想不起來。”
我把手機翻拍的揚紫蘭的照片從手機相冊中翻了出來，遞到愛麗絲麵前：“是像她嗎？”
愛麗絲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揚紫蘭的臉上時，當時就怔住了。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挲著照片上人的臉頰，那一刻匆匆的凝視，好像時光都定住了。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愛麗絲的司機轉身去接電話了，不一會兒對愛麗絲道：“先生來了，就在樓下。”
愛麗絲這才說道：“是有些麵熟。”
此時房門被叩響，司機趕緊過去開了門，吳老板走了進來，對我客歉意地道：“林小姐，我太太打擾你了，不好意思，我現在帶她回家。”
“愛麗線，我們走吧。愛紗還在家裏等你呢。”
吳老板走過來扶住愛麗絲的臂膀，愛麗絲的目光卻還停留在手機上揚紫蘭的臉上，吳老板也向著手機望了一眼，這一看，當時臉色就變了。
他將手機拿了過來，對愛麗絲道：“看什麽呢，看這麽認真，好了，我們該走了。”
他將手機遞給我，扶著愛麗絲向外走去。
那一行三人全部離開了，我的眼前卻浮動著吳老板看到揚紫蘭的照片時，那一瞬間臉上的震驚。
這說明，吳老板很可能認識揚紫蘭。
而愛麗絲凝視著揚紫蘭的照片時，那種呆呆怔怔的神情，也讓我覺得，愛麗絲應該是認識揚紫蘭的，隻不過不知為什麽，她會露出一臉的迷茫神色。
我正在疑疑惑惑、濃雲迷霧中探尋的時候，房門又被人叩響了，“林小姐，我們太太的手包落在這裏了吧？”
“哦。”
我這才看到沙發上，被愛麗絲遺落的手包，趕緊拿了來到門口交給愛麗絲的司機，司機對我客氣地說了謝謝才離開。
五少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寶貝，那個吳太太找你做什麽？她不會是又來找你麻煩的吧？”
“不是。”
我也說不清愛麗絲來幹什麽，雖然她在這裏的那短短十幾分鍾裏，基本什麽都沒說，但我卻隱隱覺得，她有很濃重的心事。
或許，她在找尋著什麽。
一段遺失的記憶嗎？
“不是就好。那個奇葩女人。”
五少提起愛麗絲，就用奇葩來形容。“哎，我要三天後才回去，別想我哈。”
我嘁了一聲，“誰想你了，你太把自己當根蔥了吧。”
其實，心裏頭早已開始想念了。
五少昨天早上才出發去的上海，到現在也隻一天一宿而已，可早已習慣了他的不請自來的我，卻早已感覺到了空落。
五少委屈地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嗎？連根拌豆腐的蔥都頂不上？好慘呢……”
他的話讓我忍不住咯咯笑起來，看不出來，這少爺還挺懂幽默的嘛。
“你那裏工作順利嗎？”
我轉移話了話題。
五少：“還好吧，就是酒局太多，推都推不掉。”
我：“記得別酒後亂性就好。”
五少：“我保證，小爺我身邊決對沒有女人，要是有女人，你回去就拿把刀子閹了我。”
我一臉黑線，“少爺，沒別的事的話，我先掛了，你好好休息。”
我要掛電話，五少趕緊道：“等下！”
“就這麽把電話掛了？連句告別語都沒有。”
“什麽告別語？”我心頭奇怪。
五少低了聲線，分外磁性的聲音劃過我的耳畔，“你吻我一下。”
我：……
“好吧，你把臉伸過來。”
五少：“好了，吻吧。”
我對著手機吧唧了一聲。
實際上就是上嘴唇用力一嘬下嘴唇的事，反正他也不在我身邊，這樣的動作做一百下，我也不會臉紅。
五少卻很滿意，“這還差不多，嗯，我也還你一個。”
耳邊也傳來他嘴唇發出的波的一聲。
電話總算是掛了，而我卻又在撞上眼前小人兒燦若寶石一般的目光時，頓時一愣。
強強咯咯笑著，說：“媽媽親了幹爸爸。”
小人兒捂著小嘴咯咯笑著跑開了。
臭小子。
我原本並未臉紅的，但卻因為被自己的兒子撞見了隔著手機親五少的情景，而臉紅起來。
三天很快過去了，今天便是五少歸來的日子，我心頭莫名的悸動，上班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走神，想象著那少爺燦燦的笑臉，還有痞痞的神情。
臨下班時，五少打了電話過來，他說他已經下了飛機，但晚上有個應酬，他想接我一起過去。
我惦記強強，有心不去，五少卻早已為我安排好，“強強，我會讓司機把他接到我的寓所去照看著。”
我沒理由推辭了隻好應下來。
好幾天沒見的五少，身上未見風塵，卻越發的意氣風發，他在車子裏跟我說，他談成了一單大生意，讓我猜猜多少錢。
我：“一千萬？”
五少嘁了一聲，“那也叫錢？再猜！”
好吧，一千萬都不叫錢，真叫我這樣隻有十萬存款的人沒臉活著。
“一個億。”
我隨口亂說的，一千萬他說不叫錢，那我隻好使勁往大裏說。
五少漂亮的眼睛越發的光芒閃亮，“靠了點兒邊兒，再猜。”
我：“一億半。”
五少：“對了。”
我頓時汗顏無比，一億半，這麽大的數字真是讓我渾身發毛。
五少抬手寵溺的捏捏我的臉，“小樣兒，想要什麽禮物，盡管說，要什麽小爺我都送給你。”
我：“天上的星星，你能不能送？”
五少搖頭，“這個我可送不了。實在不行，我去水裏給你撈個月亮？”
我嘴角一抽，這少爺把自己當猴子呢！
“諾，一會兒到了換上。”
五少遞給我幾個精致包裝的手提袋，我往裏麵看了看，從衣服到鞋子，甚至連首飾都給我搭配好了。
到了應酬所在的酒店，五少讓佳者帶我去換妝，我換上了他盒子裏所有的東西，整個人已經脫胎換骨一般。
所謂人要衣裝，馬要鞍裝，一套講究的裝扮確實可以讓人從氣質到顏值迅速提升。
五少看到煥然一新的我時，漂亮的眼睛裏光芒越發璀燦，他貼在我的耳邊，壞壞地說：“真想找個地方去把你辦了，真誘人。”
這人三句話不離老本行，我對著他斜挑眉毛，也用極低的聲音道：“少爺，那種事做多了，容易……”
“早衰是吧？”
五少哧了一聲，丟給我一對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