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 傲然離開

  “嗯,媽媽知道。”聽到強強的聲音,我心裏湧起一陣愧疚,我把強強帶了出來,可卻最終給不了他最好的照顧,還要把他交給別人。


  “喂,林笑。”五少的聲音插了進來,“我可是接到你的電話,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從中國飛過來的,你回來可得好好報答我。”


  我瞬間一愣:“真……真對不起,我以為你在溫哥華。”如果知道他不在加拿大,我不會打電話給他。中國跟加拿大相隔那麽遠,萬裏迢迢,我是把人家一個電話給拎過來的。


  可是話說回來,不打給他,我也不知道打給誰。


  五少:“這是小事,說吧,你回來後怎麽報答我,小爺可等著你呢!”


  “我……”我腦子在飛速轉動,“我請你吃飯,不,我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什麽,做一個月,做一年。”


  “一輩子。”五少霸氣的開口。


  我瞬間就張著嘴失語了,“這個……我得好好考慮。”我的聲音低的不能再低,和莫子謙複婚,已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如果再草率地答應了五少,以後婚姻再出現問題,我的人生就太失敗了。


  五少,他不是良人啊!他大少爺脾氣,他喜怒無常,乖張暴戾,他女人無數。


  雖然,他對我也是真的好。


  五少:“那我等你的消息,晚安。”五少把電話掛了。


  我正要休息,手機上又有電話迫不及待的打進來,竟然是莫子謙的,我一接通,莫子謙焦急且慍怒的聲音便劈頭蓋臉而來:“你出差,為什麽把強強交給五少而不是我,我才是強強的爸爸!”


  “是,你是強強的爸爸。”我深吸一口氣,胸口也是堵的難受,“但你不夠格,如果強強能自己選擇,我想他或許根本不會選擇你做他的爸爸。”


  我的話說完莫子謙那邊一下子就沉默了,空氣靜的厲害,許久之後,那邊爆發出一聲類似野獸的低吼:“林笑,算你狠!”


  手機啪的就被掛斷了。我兩隻眼睛裏含了淚,那一刻也是心如刀絞,我和莫子謙那麽多年的感情啊,我今生唯一愛過的人……。


  三天後,渥太華的工作結束,我出差歸來,帶著一身風塵,去律所複命。此行渥太華,一切雖有小波折,但總算順利,我以為我可以為此次渥太華之行畫上完美句號,卻不想等待我的,會是場即將爆發的戰爭,沒有硝煙,卻給我在凱威爾的工作畫上了句號。


  “林小姐,老板叫你。”一回到凱威爾,上司就氣色沉沉通知我去見溫逸如,我心頭頓時一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我在渥太華的工作並沒有出現失誤,但就怕溫逸如她刻意抓我的把柄。


  我來到溫逸如的辦公室叩門,裏麵傳來溫逸如沒有溫度的聲音:“進。”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溫逸如就坐在辦公桌後麵,見我進來,她騰地站了起來,素雅又不失端莊,如霜般的麵容透著說不出的淩厲和銳氣:

  劈頭說道:“你是怎麽搞的?這樣的事情為什麽不稟告上司,你自己擅自做主是什麽意思?別忘了你隻是律所聘用的律師,並非老板!”


  她說話間將一樣東西拍在我麵前,那正是我在渥太華的工作報告,才剛剛交給上司,沒想到這麽快到了她這裏。

  我拾起那份報告掃了一眼,冷靜地道:“以前都是這樣處理的,也是您默認的,我不覺得我有什麽錯。”


  溫逸如輕蔑地掃了我一眼,“今時不同往日,你該知道自己在律所是什麽角色。”


  溫逸如收回輕蔑地目光向外走去。


  她邁著沉穩的步伐,整個背影都給人一種疏冷和冷峻的氣勢。她徑直去了我所在的辦公室。


  格子間裏,同事們都在電腦前認真工作者,英國上司也在他全透明的辦公室處理著手頭的工作。


  溫逸如淩厲冷峻的聲音打破了格子間的安靜:“大家都聽著,林笑在渥太華出差期間擅作主張終結合約的行為給律所造成了嚴重損失,現在對林笑做出開除處理!”


  溫逸如一席話讓原本安靜工作的同事們紛紛驚呆了。英國上司也從自己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詫異的看著溫逸如:“老板,在這件事上,林的處理沒有錯,您不應該將她開除。”


  溫逸如:“她擅作主張就是錯,這叫無組織無紀律,這樣的人凱威爾不能留。”


  “等下。”一直靜觀其變的我從溫逸如身後走了過來。我向著這個曾經對我如師如母,現在視我如眼中釘的人鄭重開口:


  “渥太華的事情我處理的是否妥當,是否擅作主張,您心裏比誰都清楚。我也明白您為什麽如此針對我,一切是否因為工作您心裏明白。我很感謝在很長時間裏您對我如師如母的照顧,您的恩情我會永遠銘記於心。”


  我說完,不再看那個麵如冰霜的女人,冷靜的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傑森先生,您說要我去森揚律所的事還算數嗎?哦,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森揚報道,拜拜。”


  我掛掉電話的那一刻,滿辦公室寂靜,同事們,包括英國上司都把驚訝的目光投向了我,甚至溫逸如,她冷如霜的麵上也有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情緒波動。


  我就那麽挺直著我驕傲的脊梁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森揚也是一家律所,和凱威爾一樣在業界非常有名,也是凱威爾的競爭對手。在一次在飯局中,我結識了森揚的一位合夥人,傑森先生,他說看過我到加拿大後處理的那個融資的案子,說非常棒,如果我願意去森揚工作他願意為我申請雙倍薪水。


  但我當時就拒絕了,我不能背叛凱威爾,背叛溫逸如,人不能忘本,我亦不能忘了溫逸如對我如師如母的恩情。


  可是現在不同了,溫逸如雖然還是溫逸如,卻不再是我如師如母的恩人,她視我如仇敵,恨不得把我捏在夾縫裏,看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我,總要活著。而且要比以前活的精彩才行。


  幸運的是,傑森當即承諾讓我轉天去森揚報道,我總算是沒有在這個異國他鄉失了飯碗,也總算走的不是太難堪。


  從凱威爾離開,我直接去幼兒園接了強強,強強看到我非常高興的撲過來:“媽媽你可回來了,明天不會出差了吧?”


  “不會。”我將強強摟在懷裏,心裏感念,老天讓我的兒子失而複得,也感念,經過這麽多風風雨雨,兒子還在我的身邊。

  “我們叫幹爸爸一起吃飯。”我拿手機打五少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回來了?”


  “是,你在哪兒,我請你吃飯。”


  “來我家吧,就你住所對麵。”五少說。


  我一愣:“你又買了新房子?”


  五少:“你都搬走了,我還住那裏做什麽。”


  我:“牛X。”


  五少:“不光有錢,我那方麵也很牛X。”


  我:“哪方麵?”


  五少:“床上。嗯,你懂的。”


  我:“……”


  “流氓!”我把電話給掛了。


  “媽媽,誰是流氓?流氓是什麽?”我一低頭,看到強強正仰著小腦袋眨者黑眼珠看著我。


  我嘴角一抽,伸手揉揉小家夥的頭,“小孩子問那麽多做什麽,走了!”


  我拉著強強上了車子,往住所開去。


  先去見了房東太太,把行李放下,我便又帶著強強去了對麵的別墅,五少就手擎著一杯紅酒笑吟吟地站在院子裏,看著我帶著強強走過來。


  “幹兒子。”五少笑吟吟地拍拍強強的肩,又向我投來耐人尋味的一眼。


  對強強說:“告訴爸爸晚上想吃什麽,讓你媽媽下廚。”


  強強想了想:“烤魚。”


  五少:“烤魚,去做吧。”


  我:“……”


  烤魚怎麽做,這東西我還真沒做過。不過兒子想起吃絞盡腦汁我也得做好。


  我正準備去買食材,五少開口:“冰箱裏什麽都有,直接做就行了。”


  我去廚房打開冰箱,果見裏麵,魚蝦蛋肉一應俱全。


  “怎麽沒有蔬菜?”我扭頭問五少,卻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誰吃那東西,那都是給兔子的。”


  我:“……”


  烤魚怎麽做,我打開手機,用搜索引擎查找烤魚的做法。照貓畫虎我烤了兩條,全烤焦了,強強看著那兩條慘不忍睹的魚,哭喪著臉說:“媽媽,吃了這個會死人的。”


  我也是窘得不得了,“媽媽再烤一遍,這次一定會烤好的。”


  我又拿出兩條魚來,刷好調料,放在燒烤架上,小心翻動。


  五少和強強一左一右在旁邊瞅著,強強不時提醒一句:“媽媽,別在烤糊了。”


  每當強強說這句話的時候,五少就在旁邊哧哧樂。我出醜,他好像開心極了。


  我鬱悶的翻動著烤魚,心裏想著不要糊不要糊,手機便響起鈴聲。


  強強把我的手機取了過來,一邊接聽一邊喚了聲爸爸。


  我眉心一跳,不知莫子謙要做什麽,那天他那麽生氣,卻被我幾句話說的沒了聲音,今天會不會是來跟我要強強的?


  “糊了!”五少的喊聲驚醒了我的神智。


  此時,恰好強強把手機遞了過來,我一邊接聽,一邊翻動那兩條烤魚,但由於我的失神,兩條魚還是出現不同程度的焦糊。

  莫子謙:“林笑,你帶強強出來。”


  我抬頭向窗外望去,莫子謙就站在五少寓所的大門外,一身的凜冽和憤怒。


  我冷聲開口:“我不會帶強強出去,你有你的寶貝女兒,強強不過是你閑來無事,才會想起的孩子,他不會回到你身邊受思思欺負,受你冷落。你和你媽媽也別想在擠兌威脅我,我已不是凱威爾的員工……”


  “你說什麽?”莫子謙驚愣開口,“你辭職了?”


  我:“對,你媽媽炒了我魷魚,我已經有了新工作。”


  大門口,莫子謙一身凜冽地來回踱著步子,忽然就跨進了車子裏,一陣引擎聲過後,那車子已然不見了。


  “說得好。”五少撫掌,“莫子謙的心理隻有思思一個,他對強強的關心和照顧不及思思的一半。林笑,你能看出來說明你還不是太傻。”


  五少對我挑眉,一臉戲謔。


  我給了他一記眼刀,低頭卻發現,兩條魚全糊透了。


  而冰箱裏已經沒有了魚,最後我們隻得吃了一鍋水煮肉片。


  晚飯後,我帶著強強回到對麵寓所,強強小手勾著我的手,有點悶悶不樂,“媽媽,爸爸真是隻愛思思姐姐嗎?”


  我心頭豁然一驚,這才發現,剛才的口不擇言傷了孩子。“爸爸也愛你,隻不過他最愛的是思思,明白嗎?”


  “嗯。”強強點點頭。


  一晚過去,早上,我去森揚報到,傑森已經把聘用我的事告訴了人事部門,入職手續辦得很順利。


  從今天開始,我已從凱威爾的一員變成了森揚的律師。新的工作環境,新的人際關係,都讓我感到了來自未來的挑戰,我信心滿滿,相信未來是光明的。


  “喂,站住!”才走出人事部門,便有人叫住了我。


  我回頭,見身後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滿臉驚訝的望著我,“喂,怎麽是你呀,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這女孩竟然是愛紗。


  我頓時有一種人生何處不相逢的感覺。


  “你呢?你怎麽在這裏?”


  這女孩毫無心機,天真得可愛,讓我想逗逗她。


  愛紗:“我來找我爸爸,我爸爸是這裏的合夥人之一。”


  我張了張嘴,頓感這世界不是一般的小。


  “呃……我來這裏上班。”我決定說實話。


  愛紗:“是做保潔還是廚師啊?你做飯挺好吃的,做保潔太可惜了,還是做廚師比較好。”


  我一頭黑線,真想問問這女孩,是哪隻眼睛看見我來應聘保潔和廚師的。


  愛紗走過來,嘟著嘴唇,一臉不情願地說:“這樣吧,我幫你個忙,跟我爸爸說說讓你做廚師,但你告訴我五哥哥究竟喜歡什麽,我追到了五哥哥,會報答你的。”


  我又是一頭的黑線,這女孩兒還就認定了我是要做廚師的。


  “呃,他喜歡的東西我都告訴你了。不過如果你會做麵條,我想他或許會喜歡你。”


  五少喜歡吃麵,這個總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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