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誰生的

  我急忙扒開那紙箱,看到裏麵赫然躺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嬰兒渾身赤裸,身上都是血跡,臍帶還連著,是個男嬰。不知是哪個做父母的這麽狠心,把剛出生的孩子給扔了。


  而且,連個小被子都沒舍得給。


  我立即將上衣解了下來把嬰兒包住,轉身攔住經過的出租車直奔醫院去了。


  不知這是誰家扔的孩子,真是喪心病狂。身為一個母親的我,看到這氣息微弱的嬰兒真是難受極了。


  出租車在醫院外麵停下,我抱著嬰兒匆匆奔進醫院急診大廳,險險與迎麵而來的人撞個滿懷,那人正是藍珂,他十分不屑地開口:“蛇蠍後媽,紅杏出牆的風流女人,這麽快就跟五少弄出個孩子出來了?”


  這人見到我便出言一陣譏諷。我心頭窩火,卻沒工夫跟他理會,直接繞過他奔急診。


  經過一係列的檢查,那孩子的診斷結果出來了,竟然是先天性心髒病,我一瞬間就蒙了。


  “回去籌錢吧!”醫生跟我說。


  “要多少?”我問。


  “保守估計十萬左右。”醫生回。


  我心一沉,憑我這點能力拿出十萬來可就傾家蕩產了。我忽的想到一人,剛剛他還奚落過我,我何不給他找點麻煩。於是我又回來對醫生說:“那什麽,這孩子是你們醫院藍珂藍醫生的孩子,私生子,你懂得。”


  我遞給醫生一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眼神。


  醫生驚異地看看我,“先去辦住院手續吧。”


  我知道我的話一定會在醫院裏引起軒然大波,但藍珂這人實在可惡,不給他找點兒麻煩,真是對不起他。


  我正辦著住院手續,就見有一人匆匆而來。那人一身白大褂襯著高大的身形,配上一張英俊的臉,特別像偶像片裏的男主。


  藍珂一看到我,便氣急敗壞地說:“你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我哪來的私生子,莫非跟你生的不成!”


  我挑眉,“藍醫生說什麽呢,你想要私生子還不一定生的出來呢!”


  我的話把藍珂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站在那兒直翻白眼。


  我沒再理會藍珂,辦完住院手續就去凱威爾了,那孩子雖然是我撿來的,可人不能見死不救,我得發動同事們捐些錢來救助這孩子。


  一個上午,我在公司裏募得了一萬塊錢,我自己又拿出了幾乎所有的積蓄九萬塊,雖然,拿錢的時候,很是心疼了一陣,但想到那孩子著實可憐,便咬咬牙,來到醫院。


  交費的時候我才知道藍珂竟然已經把錢給交了。


  這倒讓我有些納悶,看起來這小子心腸不壞。


  我又來到兒科,那個被我取名為小愛(希望他以後能夠找到一對愛他的養父母)的嬰兒已經掛了水,此刻正哭鬧不止,而護士們是根本沒時間照顧她的。我看孩子這樣,瞬間就心疼了。跟護士問過上次喂奶時間,尋思這孩子是餓了,便給她衝了奶粉,小心翼翼喂給她吃。


  這時,藍珂進來了,他走過來,看了看嬰兒,撇著嘴,滿臉諷刺地說:“醜死了,也敢說是我藍珂的孩子,八成是你跟那五少的私生子!”

  我嘴角一抽,不由狠狠瞪向藍珂,藍珂卻對我聳聳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他高高的身形又晃蕩到床頭我站的地方,低頭瞅瞅嬰兒,又瞅瞅我,“還真像啊,都是桃花眼,一副紅杏出牆相。”


  “你!”我真是氣結了,這藍珂簡直可惡死了,如果眼睛能殺人,我相信這小子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藍珂挑眉,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表情。


  我又氣又物語,被這小子氣得七竅生煙,恰在這時,主治醫生帶著幾個人過來,“藍醫生,這幾位都是兒科方麵的專家。”


  藍珂已經收起滿臉的奚落,正色道:“我們外麵談。”


  這小子還給請了專家,我倒是對他有幾分刮目相看,看樣子這人心腸真是不壞。


  我坐在床邊等待著藍珂和專家們商談的結果,一邊輕輕哄著嬰兒。


  十幾分鍾後,藍珂進來了,朝我伸出一隻白淨的大手,“錢拿來。”


  “什麽錢?”我一愣。


  藍珂:“手術費以及專家會診費一共十五萬。”


  我瞬間就叫了起來,“你宰人呢!”


  手術費我已經打聽過了估計十萬塊能打住,專家會診費要五萬塊嗎?

  藍珂挑眉:“多出來的是你損害我名譽的賠償款。”


  我狠狠瞪了一眼藍珂:“我怎麽損害你名譽了,這孩子說不定還就是你的種!”


  “藍珂?”外麵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接著進來一個漂亮女人,那人一身限量版範思哲女裝,手拿愛馬仕女包,眉眼精致漂亮,竟然是藍玥。


  藍玥看見藍珂和我在一起,十分驚訝,手指著藍珂“你”,又看著病床上的嬰兒,忽然生氣的開口:“原來外麵的人說的都是真的,你竟然和這女人生了孩子!”


  我瞬間瞠目結舌,這孩子哪裏像我呀!


  藍珂也是一臉古怪表情:“姐,那什麽,你弟我還是童男一個呢,別亂說。”


  藍珂說他還是童男,我差點沒憋住笑出來,這小子看起來怎麽也有二十六七歲了吧,竟會是童子身,這倒是讓人意外。


  藍玥冷著臉,目光極度銳利:“那孩子是哪來的!為什麽外麵的人都在說他們的藍醫生有孩子了!”


  藍珂:“呃,這件事你問她比較清楚,她是這孩子的媽媽。”藍珂說完,竟然顧自走了。


  這賊小子!我心裏罵了一句。


  藍玥目光森冷森冷的瞪著我:“你到底要幹什麽?不是已經和莫子謙複婚了嗎?幹嘛還來勾搭我弟弟!你倒底安的什麽心!”


  “等等!”我製止藍玥再說下去,“你聽好了,我沒勾搭你弟弟,這孩子是我撿來的,他有先天性心髒病,你弟弟非要說這是他的私生子,我有什麽辦法。”


  藍珂這小子臨走時都不忘了黑我一把,我不如讓他把這黑鍋背到底。


  藍玥被氣的臉色鐵青,上前幾步看了看病床上的嬰兒,又疑惑的盯了我一眼,轉身走了,我知道,她定是去找藍珂了。


  病房裏不準家屬陪伴,而我還要上班,我匆匆走了。晚上還是去了五少那裏,那五少讓我給他做一個月的飯,現在才做一個星期而已。

  “少爺,你今天想吃什麽?”站在五少的家門口,我問。


  五少睞了我一眼,眼神又陰又冷,“你和藍珂那小子怎麽扯到一起的,你喜歡他?”


  這少爺消息簡直太靈通了。


  “我林笑是那麽沒眼光的人嗎!”我一臉鬱悶開口,打死我,都不會和那人有瓜葛。


  五少神色稍有緩和,“炸醬麵。”說完就轉身走了。


  我去買了食材回來,五少站在窗邊打電話,又在談什麽股票的事,我便隨口問了一句:“最近哪隻股票會漲?”


  五少回頭,眼神有點冷,“問這個幹嘛?”


  我嘴角一抽,“幫朋友問的。”


  五少:“別人不管,你自己買了再來問!”


  好吧,我吃了癟,很有些鬱悶的拎著食材進了廚房。


  炸醬麵,就做個木耳和肉炸醬吧!我把木耳泡發,開始炸醬,木耳才一放進鍋裏,便劈裏啪啦爆開,飛爆出來的木耳碎塊崩到我的臉上,我驚叫一聲,瞬間感到火辣辣的疼。


  “怎麽啦?”五少身形一閃,已經一步並作兩步奔了過來,他大手直接捧起我的臉,看到我臉上被燙壞的地方,當時皺了皺眉:“怎麽這麽不小心,不就是炸個醬嗎,搞得像殺人現場!”


  五少直接從櫥櫃上的紙巾盒裏抽出一張紙巾在我臉上擦拭起來,動作笨拙卻又小心翼翼,我疼得吸涼氣,卻不經意間看到他的漂亮的眼睛裏那深深的東西,是憐惜嗎?


  我忽然一陣恍惚。


  五少發覺我看他,怔了一下,忽然就撇撇嘴,嘴裏咕噥了一句:“什麽味兒,你幾天沒洗澡了,臭死了!”


  五少將手裏用過的紙巾隨手往垃圾桶一拋便走了,看著那人結實又有些慌亂的背影走出視線,我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被這人給嫌棄了,氣道:“你才沒洗澡,你才臭!你們全家都臭!”


  外邊沒有聲音,不知道五少聽到沒有,氣鼓鼓的想繼續做飯,卻在一抬眼的瞬間,看見對麵房子的窗前,有道身影靜靜佇立。莫子謙,他就站在那裏,想必剛才的事他都看到了。我心情一瞬間變成了蕭索。


  莫子謙在那窗前站了不知多久,我做完飯的時候,他好像還在。我沒有再向那邊望,這輩子我們兩個,注定是陌路了。


  我端著炸醬麵進屋的時候,五少不知在跟誰發脾氣,對著手機又是吐髒字,又是讓那人做不好滾蛋,這人,哎,像個大老粗。


  我把炸醬麵放桌子上,等他打完電話說道:“飯好了,吃吧!”


  五少抬起眼皮撩了我一眼,把手機揣兜裏走了過來。


  難得的,他沒說我做的炸醬麵難吃,我像跟木棍似的杵在他身邊,一臉諂媚,“少爺,您覺得這麵還行嗎?”


  五少:“湊合吧!”


  我:“既然湊合,能不能把這個給簽了?”


  我把早就準備好的新法務合約推到他麵前,五少當時就眼色一陰:“現在什麽時間!”

  我:“吃飯時間。”


  五少:“既然知道是吃飯時間談什麽合約,拿開!”


  我:……


  很不甘心的把合約收了起來,坐在五少對麵的位子上雙手托著腮,滿心鬱悶,這樣拖下去,我什麽時候才能去加拿大和強強團聚。


  “藍珂有找你麻煩?”五少忽然開口。


  我搖頭,想到藍珂那家夥我就渾身不舒服。


  “沒找你麻煩,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做什麽!”


  五少沒好氣地說。


  我頓時無語,少爺,我為啥唉聲歎氣,這不得問你自己嗎?


  “少爺,您就行行好,別為難我這等小人物了好嗎?”


  五少陰了我一眼:“回頭再說!”


  我實在無語了,拿起手包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溫逸如打電話問我事情辦的怎麽樣了,我歎氣:“那少爺不肯簽字。”


  溫逸如道:“不簽就不簽吧,你也別求他了,直接解約就好,強強還在等著你過來呢!”


  我:“那怎麽行。解約是要賠錢的。”


  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任何未經雙方協商同意的合同變動都要由變動方支付違約金的,違約金額等於一年的律師費用的雙倍,等於凱威爾一文錢還沒賺到便要倒拿幾十萬給五少。


  溫逸如道:“賠就賠吧,錢財身外之物,何況那筆錢對凱威爾來說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數目。聽話,這幾天就過來,別讓強強等急了,那邊的事情我會叫專人去處理。”


  溫逸如把電話掛了。


  我尋思著急怎麽能讓五少快點把字簽了,幾十萬不能就那麽白白丟了。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停在溫逸如寓所樓下,我上了樓,換了拖鞋卻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莫子謙,他不知什麽時候來的,此時,正低著頭凝視著一張強強的畫,在他腿邊的茶幾上,還放著另外一些。我望著他的時候,他把手中的畫放下,又拾起另外一張,嘴角浮起淡淡笑顏,還伸出細長的手指在畫麵上的小男孩臉上摩挲了幾下,眼神憐愛。


  “莫先生等你很久了,”王嫂似是怕我埋怨她讓莫子謙進來,有些不安的開口。


  莫子謙側過頭來,幾日不見清顏透著幾分憔悴,他靜靜如水的目光凝視著我:“五少有找你麻煩?”


  “沒有。”我淡淡的回,思思的事情衝淡了我對莫子謙曾熾烈的愛,此時見到他,我除了心頭蕭索,竟是不想說話。


  莫子謙走過來:“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就說一下,我去和他說。”


  “不用了,沒什麽可幫忙的。”我淡淡的回。


  莫子謙輕握了我的手,“彎彎,再給我個機會。”


  我能感到他清眸流露出的一抹乞求,他是一個高傲的人,從不會為誰而低頭,可是現在,他放下了他的高傲。我搖頭,輕歎一聲:“子謙,我們都先冷靜一下吧,把一切交給時間。”


  莫子謙沉默了一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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