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
縱然千思百轉,亦無法道破期間各種,彥琉真心道,罷了,總是回去再說。遂抬頭對夏似風說道:“既然如此,公子怎麽在此地幹坐著,卻不進去?”夏似風幹笑道:“實不相瞞,我到這裏已經有半天功夫,可就是尋不到入口,隻能幹等著看有無人出入,”說到這,看了看天色,笑了笑,繼續說道:“看來運氣還不壞。”
彥琉真點頭,傲然一笑,說道:“原來是這樣,也是難為公子了,若非本教中人,實難找到入口。”
“哦?這是為何?”
彥琉真卻不再回答,隻是轉身對手下的弟子揮手示意了一下。那弟子點點頭,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
夏似風見她不答,正準備再問,卻見其中一個弟子拿出一個像火折子一樣的銅管,隻見她對著空中吹了一下,一聲尖銳的嘯聲,以極快的速度劃過天際。不久後,原本毫無裂縫的石頭震動了一下,緩緩移開,赫然出現一個黑洞。借著外麵的白光,能看到下麵的台階,再往後就全是黑暗,看不真切了。夏似風才恍然道,原來這門根本是不能自外麵開的,難怪找了半天卻無任何收獲。
另外一個弟子已經掏出火折子,將它點燃,走在了最前麵。彥琉真伸手一請:“公子,請。”夏似風抱拳一笑,跟在那弟子後麵。等到四人都進了洞裏,走在最後的那個弟子往旁邊按了下,石門緩緩又合起。頓時,四周除了那一點火折的亮度,一片黑暗。隻是,這種黑暗沒有持續多久,漸漸的,兩邊都被火光照亮。夏似風才瞧清,兩邊一排都是油燈,走在前麵的弟子一路上燃過去,就成了一條通亮的道路。
心中又開始疑惑,明明是同一個地方,怎麽出來的路和現在進去的路完全不同了。出來的時候明明走的是水路,也沒有暗道,忍不住發問道:“這裏是不是還有第二個通道?“
彥琉真一挑眉,不知他緣何有此問題,避重就輕道:“公子對這裏很好奇?“
夏似風笑了笑,開口道:“也不是好奇,隻是出來的時候在下明明是與幾位姑娘乘船離開的,到了岸上隻開啟了一塊石門,便是剛才我們所站的地方,可是現在走的卻是另一條不同的路,所以,就多次一問,”借著火光,看了一眼她的臉色,又笑道:“若是覺得在下問的唐突,就當在下沒有問過罷了。”
隻見彥琉真的臉色變了變,抿緊了嘴唇,卻不答話,步子加快了幾步,走到前麵去。夏似風在原地呆了呆,不知道怎麽惹到她了。走在最後的那個弟子正好趕上來,看見了夏似風的樣子,再瞧瞧走遠的彥琉真,輕聲道:“公子方才所說的應該是瓊花渡,一般我們都走那條水路,因為比較便捷,甚少在這裏行走。”
“那今日。。?”
那弟子似乎極怕彥琉真,一手半捂著嘴,湊近了夏似風,用極輕的聲音說道:“那是因為彥護法怕水。”
才說完,看見彥琉真突然轉頭,喝道:“磨蹭什麽,還不快走。”
那弟子被嚇的抖索了一下,忙應道:“是,”說著,回頭對夏似風催促道:“公子,快些走吧。”
夏似風再怎麽也想不到原因居然隻是彥琉真怕水,隻因平日看著太過於強悍,如今這個小小的因由讓夏似風忍不住感歎,看起來再厲害的女人,也是有弱點的。本來還覺得彥琉真冷酷無情,是個沒有血性的人,如今聽到了這個缺陷,夏似風突然覺得她真實了點,思及此,嘴角掛起一抹笑意,跟了上去。
出了地下通道,夏似風深深吸了一口外麵的空氣,剛才在下麵走,全是一股潮濕的黴味,此刻出來,方覺得這新鮮空氣委實是世間最好的東西,任何金銀珠寶也是比不上的。
已是晚間,星辰四散在天空中,點綴成最華麗的網,晚風吹過,帶起樹葉唰唰聲。彥琉真她們三人不作停留,急步往前走,夏似風連忙跟上,心中又不停打鼓,待會兒見到西門淺恨要如何對她說。
若是叫夏似風選擇,他自然不想再見那西門淺恨,因為她早已不是夏似風認識的淺憶,當一個人變化的別人再認不出時,以前的舊識寧願永不相見,也不至於破壞過去的美好記憶。
還是那個西門淺恨,一襲紅衣,妖豔的鳳眸斜挑過堂下一人,慵懶倚靠在睡塌上,柔媚的聲音自朱唇開啟:“回來了?”
彥琉真垂眸直立,雙手抱拳道:“是,教主。”
拂過手腕玉鐲,笑道“先回去休息吧。”
明顯一震,抬頭欲說,又將話咽了回去。
朱唇勾起一絲動人魂魄的笑容:“還有話說?”
猶豫一下,平靜的聲音回道:“教主,屬下一事不明。”
西門淺恨也不瞧她, 徑自拿起桌麵酒杯,淺淺啜了一口。
彥琉真又說道:“教主是否另派了人前去誅殺那個女子?”
突然,碎裂聲震地傳來,彥琉真卻仍是一動不動,直直站立堂中,西門淺恨眯起了鳳眸,冷笑道:“你這是在質問我?”
彥琉真半跪在地,硬聲道:“屬下不敢。”
隻見紅紗揚起,原本悠閑半躺的人已飛掠至彥琉真身側,手起掌落,彥琉真臉上留下五個紅掌印,西門淺恨冷哼道:“誰也不可以懷疑我的話,下不為例,滾出去。”
房門開啟又合上,房中的紅色聲影卻還在原地,伸手繞過頰邊細發,瞳眸寒光一現:“你們果然都要背叛我麽。”窗外涼風吹入,帶起紅紗翩飛,黑夜中月光照耀下的深紅,顯得格外妖媚。
彥琉真走出來,看見一邊的夏似風,就當沒看見似的自他身側走過,夏似風本來還想笑著打個招呼,被她這樣的態度弄的摸不著頭腦。也是今晚月色明亮,夏似風看見她的臉腫了一邊,心中自然明白這是西門淺恨所為。隻是他亦非一般好奇之人,別人的事情,還是少管為妙,可現下又猶豫了,不知是否應該要敲門進去。
正在他猶豫不決之時,隻見房門被打開,這下子,卻是連躲都沒處躲了,隻聽裏麵的聲音妖妖柔柔的傳來:“既然來了,怎麽就不敢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