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肚婆婆
安夏北隨意的收拾下行禮,金銀花幫著她提著兩個拉箱,下樓。
她注視著整個房間,她住在這裏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從一個單身媽咪到嫁為人婦,短暫的一年多的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也改變了太多……
過往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想再去追憶。
唯有那四個兒子,會時時刻刻的牽扯著她的心,提醒著,還有一份牽掛在這裏。
安夏北撫摸著平坦的腹部,似乎能感覺到鮮活的小生命在其中的運轉,那種喜悅,讓她久久不忘。
半晌,她在轉身之時,桌子上放著的那張支票,像黑暗中的指路燈,閃爍著刺眼的光芒,吸引著安夏北,一步步的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拽過那張支票,塞進皮夾裏。
“喂,夏北,走啦!還要趕公車的!”金銀花在樓下扯著嗓子大喊,一點也不優雅。
安夏北唇角挑笑,她喜歡這種感覺,原始的像曾經的自己,甚至也眼前時而能浮現出夏西的影子,看到她撅著小嘴喊,“姐姐,你的幸福要自己抓牢呦,我在天堂祝福你!”
每當這個時候,夏北總是笑的很燦爛,她感覺夏西一直都沒有走,她擔心自己會寂寞,所以才願意留下來,天天陪著她。
“我這就下來,銀花。”夏北回答著,快速的跑下樓。
金銀連忙扔下行禮,上前扶著她,說:“哎呦,我的寶貝,你可慢著點,一切都要為了肚子裏的baybay著想,是不?”
安夏北大笑,之後又重重的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說到這時,阿麗娜正好端著兩杯飲料,迎麵走了過來,恭敬的道:“太太,您這是要去哪兒?出差嗎?”
“也算是吧!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會回來了,這裏就給你們住吧。”安夏北聲音溫和的說道。
“啊……太太,可是裴先生那邊……”
“隨便和他怎麽說都行,反正我要靜靜,不要來找我,我不想被打擾。”安夏北說完,就和金銀花拖著行禮,走出別墅。
阿麗娜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心裏很茫然,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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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客車的一路顛簸,近八個小時後,安夏北和金銀花終於到了R市附近的一個小縣城。
從客車上走下,安夏北赫然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泥土摻拌著空氣的清香氣味,是那種城市中不曾有過的。
她閉著雙眼,深深呼吸,感受著空氣中的那種清香。
可安夏北睜開雙眼時,頓時就傻了,這個小縣城,似乎完全已經與外麵的先進化的都市脫軌了,除了空氣清香之外,遍地的蕭條衰敗,街邊的小攤已經算是這裏最富有的街攤,匆匆過往的路人,全像安夏北和金銀花拋來詫異的目光。
路人愕然的盯著她們身上穿著的衣服,吃驚的表情好似見到了什麽稀有動物。
“嘖嘖,銀花,這裏……我們是不是來到了什麽古城?這裏怎麽……”
安夏北一時,茫然,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金銀花拉著她的手,自顧自的向前走,邊走邊解釋說:“夏北呀,你現在的身份,可不同於以前了,雖然你給麗姐留下了消息,說你要退出演藝圈,可是誰能相信啊?不還是會有無數的狗仔子瘋狂的追擊,拍你的生活照嗎?如果讓他們看見了你過幾個月挺著大肚子,裴黎昕還不在你身邊,不定又該亂扯什麽呢,所以我就帶你來這裏咯。”
安夏北猛的咽了咽口水,錯愕的看了看四周,小聲說:“可是……可是這裏是不是也太誇張了?”
“誇張什麽啊,這裏隻是比較遠古,保留著一定的民風而已,但最少你住在這裏,沒有狗仔的打擾,也沒有人來打擾你,是不是?”金銀花停住了腳,轉過身說。
安夏北左看看,右看看,不得不低了低頭,“嗯,這點倒是,而且聽你這麽一說,感覺這裏也蠻好的嘛,隻是這裏的人……怎麽用那種眼光看我啊?”
“哎呀,生人,對生人都是這種眼光,習慣就好咯!”
金銀花一點也不在乎,帶著她左拐右轉的就來到一條街道,全都是二層小樓,比較老舊,七零八落的轉頭,和樓上的油漆,顯得十分不規整。
他們隨便找了個二層小樓,因為樓上住著一對年輕的男女,所以房東就將樓下便宜的租給了他們,租金每月隻需要五十塊,這還真讓安夏北大吃一驚。
晚上,銀花收拾好了行禮,安夏北坐在小椅子上,磕著瓜子,俏皮的說:“銀花,如果可能的話,我倒是希望能住在這裏一輩子,多便宜呀!也不用買房子,一個月的租金剛五十塊錢,這裏的空氣還那麽清新,真好。”
“嗯,是唄,不然我幹嘛帶你來這個地方住啊?”金銀花邊疊著衣服邊說。兩人正說著,忽然樓上傳來一陣悅耳的男女愉悅之聲……
吱嘎……
吱嘎嘎……
嘎吱吱……
樓上的的搖床之聲,久久不絕,響聲幽遠。
安夏北黑線滑落滿頭,無奈的上推推黑線,淡淡的說:“金銀花,我們是不是租錯了房子?或許我們應該再找找的。”
“嗯,深有同感,這個地方,恐怕對這個未出生滴小baybay不太好啊!”金銀花指著夏北還很平坦的腹部說。
兩人說說笑笑,勞累了一天,就早早的熄燈,睡覺。
小縣城的夜裏很安靜,沒有那麽多車輛吵鬧,安夏北睡的很快,也很沉。
夢裏,她夢到了錢串和錢袋,還有錢包,錢罐,四個孩子圍著媽咪,吵著要喝奶奶水,模樣可愛的不像樣。
可是突然……一雙大手鉗住了她,將她拽到一側,壓製身下,太陽的光線很刺眼,正好照射在男人的臉上,弄的安夏北一時睜不開眼睛,無法看清男人的麵目。
但男人的大手在她身上遊走,動作還是那樣的熟悉,就在男人最後一聲喘息時,安夏北猛地坐起身,推開了男人。
安夏北腳丫使勁的一蹬,醒了。
恍然間,房間裏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外麵的月光暗淡到不行,給人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安夏北摸摸的拽著毯子,翻過身,她不想打擾酣睡的正香的金銀花,徹夜,輾轉難免。
這樣過了一夜,以至於到了第二天的清早時,安夏北盯著兩個大熊貓眼,渾渾噩噩的出現在金銀花的麵前。
金銀花很無奈,悲催的笑笑,就低頭開始忙碌。
時間過的很快,安夏北幾乎每夜都睡不著,似乎失眠已經成了她的一種習慣,如影隨形的牽絆與她過了整整六個月。
“喂,大肚婆婆,這個樓道本來就很窄,你不要擋著我的路好不好?靠邊!”一個頂著滿頭三四樣顏色的女孩衝著安夏北大叫。
“哦哦。”安夏北一手抵著後腰,挪動著纖細的小腿,往旁邊靠靠,“這樣可以了嗎?你應該能過去了吧!”
“過去什麽啊,你也不看看你那個肚子有多大,還有這個過道有多窄!”花頭發的女孩繼續大吵大鬧。
安夏北抿了抿嘴角,有些無奈,她努力翹起一條腿,單腳獨立,又說:“那這回呢?你總可以過去了吧!”
“你……真是敗給你了!大肚婆!”女孩喋喋不休的咒罵了兩句,從安夏北身邊躋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