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野種種
錢串點了點頭,小臉繃的很認真。
“我可是你的爺爺啊,怎麽能說沒關係呢?”裴如遠說。
“哎呀,當然知道你是爺爺了,可爺爺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錢袋把剝好的橘子遞給錢串。
裴如遠瞬間恍然,心裏暗想:黎昕說過,這兩個孩子從小長大身邊除了媽咪就沒有別的親人,現在他們不知道我這個爺爺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能怪他們!
“喂,爺爺,你想什麽呢?”錢串推了推裴如遠問。
錢袋咀嚼著涼絲絲的橘子,猥瑣兮兮地說:“老錠,你是不是在想色色的事呀?”
轟然間,裴如遠額頭上黑線稀裏嘩啦的滑下,他黑著臉道:“去去,不要亂說!”
“亂說是怎麽說呀?那是用舌頭說呢?還是用小嘴巴說呢?”錢袋厚著臉皮嘻哈。
“那不都一個意思嗎?”裴如遠走過去,兩手抱起錢袋,說:“小家夥,你能光用舌頭說話而不用嘴巴呀?”
錢袋黯然的搖了搖頭,表示實在不能。
“爺爺,抱我,抱抱我啦……”錢串在一旁伸著兩個小胳膊吵嚷著也要抱抱。
裴如遠和藹的一笑,大手一提也抱起錢串,“好呀,爺爺也抱我們錢串。”
“嗯,爺爺真好!”錢串親昵的在裴如遠的臉頰上親一口,稚嫩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
忽然,裴如遠定睛看著這兩個孩子,頻頻蹙眉,目光凝神。
“你看什麽呢?我臉上有花呀?”錢袋反問。
裴如遠很鎮定的搖搖頭,恢複了愣愣的神情。
他把兩個孩子死命的往懷裏一攬,道:“你們兩個小家夥,肯定是我孫孫!哎呀,五年了啊,可惜爺爺才看見你們……”
說著,裴如遠老淚縱橫,淚水流淌到兩個孩子的臉上,鹹鹹的,參辦著一點的苦澀。
“你這時腫麽了?為什麽要哭呀?”錢袋邊說著,邊用小手擦拭著爺爺臉上的淚。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錢串掙脫了裴如遠的懷抱,蹦到地上,紮個小馬步,很威風地道:“如果有人敢欺負你,那老錠就告訴我,我串串可是有身手滴,絕對幫你擺平那個人!”
裴如遠笑了笑,招呼過來錢串,兩手撫摸孩子的頭,歎息說:“傻孩子,沒有人欺負爺爺啊,我也不是因為傷心才哭的。”
“那是因為啥捏?”錢袋仰脖問。
“是因為高興呀!這叫喜極而泣,爺爺盼了孫子好多年了,從兒子長大就開始盼,卻沒有想到,早在五年前我就有了孫子,而時隔了這麽久我才和孫孫們團聚……”裴如遠黯然神傷,低頭垂淚。
錢串拿過紙巾,遞給裴如遠,小嘴吧唧著說:“好了,老錠呀,別哭了,夏北說過男兒有淚不彈,我們都是男人,不應該這樣滴!”
“對呀,雖然你是有點老吧,可好歹也算個男人吧!”錢袋也說。
一句話,雷的裴如遠止住了流淚,愕然的看著兩個孩子,“我當然是男人啊,就算我老死了,也是個男人!”
“對咯,有這種骨氣才算得上是我錢大串的爺爺嘛!”錢串兩手托著小臉,自我陶醉中。
裴如遠擦擦額頭的汗珠,“我本來就是個男人,聽你們這兒話怎麽就有點別扭呢。”
這時,錢袋拉過錢串,兩個孩子肩並著肩,手挽著手,身體搖晃著唱道:“好的老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孫孫受一點點的傷,更絕不會像陣風東飄西蕩在謊言裏流浪……好的老男人不會讓寶貝的孫孫等媽咪等太久,也不會讓我們孤單單看不見安夏北回來的方向……”
一滴滴的冷汗從裴如遠的額上流淌而下,他努力的擦了擦,表情抽搐道:“你們兩個小家夥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說?”
“呃……就是安……”
“啊,沒什麽的,暫時什麽也沒有,爺爺,你先自己玩哈,我們小商量下!”錢袋打斷了錢串沒說完的話,並把他拽到了沙發後麵。
兩個寶寶坐在地上,俯著身子麵麵相對。
裴如遠坐在沙發上擰著身子望著他們,心裏湧起一陣的好奇。
“串串,你剛才想說什麽來著?要先和我說一遍!”錢袋發號施令。
錢串搖頭,“不要,為什麽要先和你說咧?”
“竟敢不聽我的話?那你想不想要夏北回來了?”錢袋神秘一笑,又恐嚇著說:“錢串,如果你想要夏北快點回來的話,就要聽我滴命令,曉得嗎?”
“聽你的?不要!”錢串擺明了自己的立場,用力的推開錢袋,怒道:“我可是哥哥耶,你要聽我的才對呢!”
“哥,哥什麽哥哥呀,現在是什麽重要你不知道啊,我在重複一遍,是夏北的安危最重要!”錢袋有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漸漸地,他的話折服了錢串,他撓撓頭發,道:“你說的也對哈!”
“當然咯!”錢袋兩隻小胳膊交叉在胸前,嘀咕說:“串串,難道你不想媽咪嗎?你想做個沒有媽咪的野孩子嗎?”
“呃……即便有了安夏北,別人不也是叫我們野孩子嗎?還說我們是野種種呢。”錢串有些抱怨。
這麽一說,倒提醒了錢袋,他小手摸索著下顎,道:“野種種?現在我知道他們為什麽這麽叫我們了,一定是當初夏北和個野人生滴我們!”
“嗯,一定是這樣滴,袋袋你真聰明,連這種事情都能猜明白!”錢串稱讚弟弟。
接著兩個孩子傻乎乎地大笑,此起彼伏。
可坐在沙發上,聽著這一切的裴如遠卻深深地被觸動了,頭上黑線無數,久久揮之不去。
他把心一橫,探頭說:“你們兩個小家夥,和我說說你們的媽咪吧!她到底怎麽了?丟了嗎?”
頃刻間,兩個孩子愣住了,錯愕的互相看看,反映過來後,錢串和錢袋立馬小跑過來,單膝跪倒。
錢袋哭天搶地道:“青天大爺爺呀,你可要為俺做主呀!”
“就你那個破兒子呀,他強搶民女,把俺們唯一滴媽咪安夏北給搶走了,我們找不到啊!”錢串悲情地哭訴。
“什麽?竟有這種事?”裴如遠拍案而起。
“沒有錯,夏北曾說過,兒子闖禍那都是做爹地的錯,爺爺呀,你兒子那麽淘氣弄丟了我媽咪,你也應該有責任吧!”錢袋將了裴如遠一軍。
“這……”裴如遠被這個五歲的小孩子問的是啞口無言。
錢袋趁著這時的好機會,給錢串使了個眼色。
立馬,兩個孩子心領神會地挪到裴如遠身邊,一人抱住他一條腿,哭嚷道:“救救俺滴媽咪吧!你就行行好啊,俺們都是野種種,可就這麽一個媽咪呀!”
“俺也不像那個裴黎昕的媽咪那多,丟了一個還有好幾個等著呢,俺就這麽一個,可是很寶貝她滴!”錢袋又補充說。
“誰說黎昕的媽咪多了?他……他不就那麽一個媽咪嗎?”裴如遠一時氣的鼓鼓的。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當然是裴黎昕自己說的!”
“什麽?不孝子!怎麽能這麽說啊?他把我當成什麽人了!”裴如遠暴跳如雷,眼眸中怒火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