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兩方戰會
一條冰龍的影像盤旋著升起,隱約間竟有陣陣龍吟之聲。燃燒的鐵騎和弓手們突然亂了陣腳,互相撞擊著,撞出了火星陣陣,從四麵紛紛落下,人喊聲,馬嘶聲,混亂的方陣再想調整好,可就不那麽容易了。如果已經開始與敵人肉搏,倒也罷了,可惜的是,最前排的戰士也離聖域兵陣足有上千米遠,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一下衝到。
“混蛋!這是什麽東西?”驅車握矛的阿使比亞斯驚愕了,手中的火焰長矛一抖,險些脫了手。
由聖域修士們精心準備的龍形陣術,一下就給悶熱的士兵們帶來了一陣冰意,現在他們的心中就隻剩下了兩個字‘舒服’。
“不好!趴下!”張少犯的一聲吼,向身後所有的軍士們用上了秘音傳話之術。
東方家大旗以下的所有軍士都就地蹲倒,能趴的都趴下了,動作整齊,發出了嗖啦一聲。張少也按著風狼王和身邊的東方晨發一起伏了下去。這一舉動讓其他人一陣納悶。布陣成功,正是大勝之時,怎麽東方家的人突然像鬥敗的狗一樣趴伏於地呢?
可剛剛有了這個想法,突然間一道火柱如箭般刺破了冰龍組成的冰封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軍陣中。絕地家的兵士做為後勤保證,雖然必要之時也上場充數,卻都在大後方,見張少他們趴倒,絕地華立即老人精一樣下了暗號,所有後方的士兵也緊隨其後趴倒了。但獨孤家的人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向狂傲的他們也不會認同並不明顯的危險。尤其是在這種‘勝利’的情況下。
“快趴下!”獨孤暴兩袖一揮,已經將身邊獨孤姓的人都推倒。也就是他功力高絕,換了別人,這種速度下控製不好力量,很可能一著急自己就失手把身邊的人打死了。
呼!一連串長長的呼嘯聲在他們的身後傳來,高熱讓很多人覺得盔甲都開始發燙。活下來的人慶幸著自己趴在了最下方,遠離了那平飛的火箭。而已經死掉的人,卻是根本沒機會後悔,他們死得很快,很徹底,直接化成了飛灰一堆。根本談不上痛苦,隻是迅速蒸發了。
“混,混蛋,撤,快撤!!”阿使比亞斯在戰車上向後揮手,一挑獸頭,帶著大隊人馬逃向了後方。剛剛的氣勢何等驚人,現在逃跑時同樣驚人。一個個由極強變極弱的神戰士艱難的邁動著步子,哭爹喊娘的叫個沒完沒了。
阿使比亞斯又一次想到了那次完敗在野人手中的經曆,這一次,是多麽像呀。又是由於他的輕敵,又是出現了這種意外的事件。本以為升為七級祭司,更有著八級水準的自己,已經可以在整個大陸上橫著走了,沒想到,第一次在全軍身上動用了禁忌的力量,還是失敗了。恨恨的回頭看著,他突然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但憑他現在的能力,卻猛的有了一種心靈感應,感覺到了那張臉背後隱藏的,是他所熟悉的另一個人。‘怎麽可能?那個野蠻人,他,他怎麽會在這?成為了聖域的打手嗎?混蛋,又是你,雖然你變了樣子,但我還是認得你,就是你!’。
“媽的,我絕對不會就這麽認輸的,等我能完全控製三保火神長矛時,我要親手把你和你的士兵都幹掉。”當他看到了那頭狼和身後的眾多狼騎兵時,他已經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不會錯。對張少的恨意讓他胸內悶得慌,但今時不同往日,阿使比亞斯得到了強大的力量之後,已經變得成熟了,不容易衝動了。他突然間覺得腦中有個問號,一直解不開。
“元帥,還不下令追殺,他們逃了。”獨孤熬申灰頭土臉的騎著一匹普通的角騎來到了張少他們麵前,看著東方晨發請命著。
“追殺?不,我軍今日損失數萬人,已經很大了。不能再有犧牲。我們要回去從長計議。”東方晨發早在起身前就跟張少商量好了,裝著一副悲傷的臉說著。實際上心裏別提多樂了。放眼望去,至少死了十多萬人,這一矛的威力可真是大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張少提醒,正麵抵抗,就算是他,也不敢保不受傷。局勢就在這一戰中發生了大轉變,之前自己是被利用著打個元帥的頭銜,現在,獨孤家軍隊隻剩下八十餘萬。東方家有五十幾萬。加上張少的十萬鬼軍,實力明顯壓過了他們。絕地家又是自己的盟友,這個元帥,他真是叫得了。
張少這時上來插話,“元帥,人死不能複生,還是快回去吧。看大家被燒得這麽慘,不回去整頓一下,怕是又要有不少人傷重不治啊。”。
獨孤熬申右臉的肉跳了兩下,虎眼一瞪,指著張少道:“大膽,你可知道耽誤了軍機,讓敗軍逃走,是什麽樣的後果嗎?”。
“大膽?我還真不知道我膽大不大。不過,我是前部正印先鋒將軍,掛九品武修級,雖然和你一樣是一員副將,但我在元帥身邊當副將,你在分支將軍下當副將,誰大誰小?敢指著我訓話,你的膽是不是也太大了些呢?!”張少亮出銀亮的盔甲,怒視著瞪了回去。
獨孤熬申從張少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恨意,那種恨意就像是生死敵對一樣,而張少的精神力又太過強大,雖然隻是一個眼神,卻也讓他全身如被冰凍。當張少的眼神移開後,他才如臨大赦,立即轉身開逃,不一會兒,跑回了隊伍中。
張少隻看著獨孤高對他怒喝了幾聲,瞪向自己。張少裝著什麽也沒看到,抬起了頭,輕摸著狼王的耳朵。
事後,戰場上的神戰士屍體也被點燃,燒成了灰。兩家分別開起了會議。而東方晨發的頭腦,加上他現如今的實力,根本無需擔心什麽,張少無需跟他一起參會,獨自猜起了這奇怪的火矛的來曆。戰車和戰矛都有些本事,加上那人本身也不弱,發出的一招可比九品聖修士,而身體不知道能不能跟九品武修士相比。這人究竟是誰,張少記不起來了,他對阿使比亞斯的印象可不如阿使比亞斯對他那樣深刻。
“二弟,我查過了戰場的火跡。這人不簡單,他的法術中,竟然有大地戰場時的影子。換句話說,他很可能得到了大地戰場中的力量。”宇龏拉開帳門,走了進來,一進屋就對拿著手中的一小撮灰土對張少說出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現如今宇龏已經變成了一個臉色微有些發青的普通中年人,須發皆黑,隻是眼睛有時會突然變成怪異的顏色,不仔細看,已經不會有人發現他與普通人有什麽區別了。他那發白的手掌中,托著灰土與普通的不太一樣,一顆顆如人工打磨過的圓石子,很光滑,很圓。被火燒過之後的人和盔甲,是不可能直接形成這種形狀的。張少明白,裏麵一定有特殊的力量,就像前世時佛教裏有的高人圓寂時,體內的力量還在,被火燒屍時就會留下舍利,各種奇怪形狀的骨灰。看起來,這裏也有些異種能量,如果按宇龏所說,就是大地戰場的能量。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神域的這個藍眼紅毛的鬼子這麽厲害,也就不難解釋了,有了這種人才,也難怪神殿會重新奪回自己的領地。
“看起來,這個時代要提升一個戰力等級了。大哥,我現在就向第三重衝進,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如果真的應付不過來,還要你出手幫忙。”張少說著,已經躺於床上,運起了心法。
宇龏眼光一閃,笑了起來,沒說什麽,隻是在張少的周圍特意的印下了幾個腳印兒,然後離開了帳棚。
與此同時,阿使比亞斯也剛剛完成自己的休息,恢複了九成力量後,他才精神飽滿的走到了議事殿中。剛一進去,就聽到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停!為什麽鼓掌!你們是在羞辱我嗎?”阿使比亞斯的臉如火燒,臉拉得老長,對一眾貴族吼了起來。
魯卡爾的眉毛一橫,立即出人群行了個大禮,“總督大人,你在戰爭中表現出的強大,深深的讓人折服。剛做過戰場報告,我們隻損失了九萬神戰士,都是低等的三等戰士為多數。而敵方卻是被您的一擊就殺掉了十一萬餘人,我們大勝而歸呀!”。
“放屁!對兩方軍隊都有百萬之數的戰鬥來說,九萬多和十一萬,有什麽區別?這也叫大勝,我看你的精子又噴多了,腦袋沒電了吧?魯卡爾,我問你,為什麽敵方會知道我的火焰魔附咒?”阿使比亞斯強調著,指出了問題的關鍵。如果不是那冰龍,真的起來,說不定他今天真的可以大勝而歸。但這冰龍陣法破壞了一切,讓他顏麵掃地,根本沒臉向神殿報告,更沒臉見她,那個真正的他背後的人。
“這個……,也許是巧合,對,一定是這樣,也許他們本來想用陣法殺傷我們,沒想到隻是破去了火焰,這是巧合,沒錯。”魯卡爾說著,已經低下了頭,心虛的小眼睛直轉,頭上的冷汗直流。
“巧合?哪有這麽巧的,所有的殺傷陣不用,連聖域人最善長的雷係法術也不用,隻用冰冷的陣術,大規模的全方位的包蓋式的打擊我的焰魔附軍。該不是,我們的神徒中,出了奸細吧?魯卡爾祭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我的焰魔附計劃處於實驗階段時,你曾經很巧合的出現在了我的臥室外,數年來,你第一次關心我的生活質量,這也是巧合嗎?”阿使比亞斯單刀直入,說著話,手中已經運起了一股強大到可怕的力量。
“這……,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麽也沒做。我甚至連城都沒出去,以我一個貴族的身份,怎麽會傻到去敵方陣營裏報信呢?而且,這麽做對我來說也沒有好處不是嗎?我是個怎麽樣的人,你應該最清楚了,艾斯,我真的沒有。”魯卡爾強辯著,眼內甚至帶上了淚花兒。
“滾出去,我是最後一次念及親情。從今天起,你就隻是個貴族,好好做你的種豬,別再出現在任何不該出現的地方,否則……”阿使比亞斯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一抹而過的動作,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是,我這就滾。我滾。”魯卡爾已經嚇傻了,憑他的精神力,根本無法抵擋住阿使比亞斯的精神攻擊,剛剛在對視一眼之時,他已經知道自己被看穿了。阿使比亞斯是個少有的重情義的貴族,如果換了是自己知道有人背叛,肯定已經動手把那叛徒幹掉一萬次了。他不敢再多想,就跌跌撞撞的離開了議事殿。
“那麽,下一次議事時,我希望聽到更多的計劃和意見。有問題吧?”阿使比亞斯眼中無人的看著門口說著。
有著親戚關係的老人都被罵成這樣,哪還有人敢多事?一個個都應是退回了家中。
“該死的野蠻人,你喜歡玩我,我就跟你幹到底。”阿使比亞斯咬著牙,又一次想起了張少的身影,那個看起來對一切都不在乎的小白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