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追魂之術
“混蛋,我怎麽能這樣?”馮哲拿著滅火器躲了將近十秒鍾後,暗罵起自己來。他並不是什麽良心發現,而是突然想通了。
這天城裏,他人生地不熟,處在這荒郊之中,殺手們都知道他們在這裏,如果張少死了,他還不是要等死?想到這裏,他恍然大悟了,與其幹等死,不如一拚,也許還有生的希望。大步流星的向上衝去,剛衝出樓梯口,他又趴下了。
麵前的場麵實在是有些詭異得過份。麵對張少這個身無二兩肉的書生,一圈八個猛漢手拿利刃,卻遲遲沒有動手。直到他趴下後又看了一分鍾,仍然沒有人行動。以目力測量,張少這小子也就一百三四十斤,一米八的個子顯得有點兒晃當。馮哲覺得自己有個三兩下,絕對就可以把他放倒。但現在看來,事情可沒這麽簡單了。離著近二十米,馮哲看不太清。但他卻還是感覺得到,張少氣定神閑的一動不動,身邊的人卻呼吸越來越重。做為一個普通人,離著這麽遠,他也感覺到有事馬上要發生了,場中將會立即起變化。
果然,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在張少身後的兩人一齊舉起了砍山刀,大吼了一聲:“啊!”。兩人兩刀,如戰時劊子手,齊齊砍向了張少的後背。與此同時,隻聽正對張少的一個圓臉大漢叫了起來:“不要!”。
話剛喊出,已經晚了。馮哲隻覺得褲襠一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鬥場中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當兩人舉刀時,他已經緊咬著牙關心頭一涼,叫了一聲完了。但緊接著,砍向張少的兩把刀卻像是遇到了台風,被吹得左右分開,齊齊落地,直砍進土中一紮多深。可見兩人使出的力量之大。再看張少,卻紋絲未動。
兩人都是行家裏手,一擊不中,立即猛抽刀向後跳開,再次形成了包圍圈。再看先前喊話的大漢,先是靜了一會兒,為自己的手下沒有送命而感到慶幸,緊接著,竟然雙手一抱拳,向張少點頭示好道:“兄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才五金幫開山堂堂主,令狐玨。我們五金幫並無心得罪你這種高人。但我們確實收了錢,今天也不能就這麽回去了。能不能告訴在下,你與林家是什麽關係?”。
張少笑著,笑的是那麽的真誠,沒有一點因為剛剛敗敵而得意的意思,也學著那大漢抱拳示好道:“令狐大哥,我無門無派,一個浪客。跟你一樣也重道義。你拿了人錢財,為人消災。我與林家千金交好,她家有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不是?看你的麵相,並不是窮凶極惡之人,不如,賣我個麵子,這事兒就這麽算了。錢,我相信林家也能給起,雙倍都沒問題。”。
正說著,倒黴的馮哲看出門道來了,也清醒了過來。操著個滅火器衝了出來,還沒到近前已經吵了起來:“操你們媽的,知道我們林氏的厲害了吧?這是我表妹夫,功夫出神入化。妹夫,別說別的,把他們全廢了,再問出幕後。我這就打電話給舅舅,以為我們林氏集團是病貓嗎?操你們媽的。”。
幾句粗口,把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氣氛全都打破了。張少眉頭一皺,已經氣得不想說話。一側頭,用眼神罵起了這個不知時令的敗家仔兒來。同時,也注意到了這八個人的不同反應。做為老大,這個令狐玨確實有兩下子,張少的靈壓之下,其他人都有些發狂的表現,隻有他還沉得住氣。一直等著張少先表態。
可經過馮哲這一喊,幾個剛剛冷靜些的人,又再度燃燒起來。意識一鬆,七條身影向著馮哲奔去。令狐玨顯然也心中有數,沒再阻止。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天天過著在槍口上混飯吃的日子。再厲害的人,他也見過。像張少這樣會些異術的,也不是沒遇到過。隻是自己身上的家夥沒帶夠,對付不了這種人。但以他的經驗,如果有了累贅,可就是兩回事兒了。
馮哲沒想到這些被嚇住的人會出手,也沒想到遠看動作一般的七人跑起來是這麽快。他想躲,已經無處可躲了。眼看就要被追上。突然,人影一閃,一個穿校服的身影後發先至,擋在了馮哲麵前。正是張少,他伸手向前一撥,兩批,七把刀,全都被輕易的擋偏開去。緊接著,張少壓低著聲音抱怨道:“誰讓你出來的?嬌嬌呢?”
“啊?我怕你一個人不行,我出來幫忙。嬌嬌被我打暈了。”馮哲解釋著,再次被妹夫的勇猛表現所折服。
“打暈了?你這個混蛋,你敢動手打你親表妹?我不是說過了,讓你們躲起來就好?嘈,老子好久不罵人了,讓你氣得壞了規矩。滾!”張少說著,用力向後飛踢。
一腳踢在了馮哲肚子上,馮哲隻感覺到了巨大的力量,卻不是衝勁兒。像有一頭牛一直頂著他向後推一樣,噔噔連退了十幾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場中,七人已經失了控,再不管張少多邪門兒,一齊分七路,做著漂亮的配合,非要把他劈成肉段兒不可。可遠處,令狐玨卻快步跑了過來,邊跑邊喊:“住手,都住手。小兄弟手下留情!”。
喊聲一過,張少化成鞭影的手停了下來,跳開兩步,退到了一邊。再一看,七個人就隻剩下了一個,六個人隻在一句話的功夫裏,已經被抽得暈倒了。力道剛剛好,不至於造成大傷害,但足夠讓這些硬漢子倒地睡一小時。至於最後那一個人,也已經感覺到了耳邊的惡風突起,剛閉起眼,就聽到了老大的求饒聲,接著,一陣涼意掃過,他打了個哆嗦,沒被打中。
令狐玨衝到時,敗家的馮哲也回來了。這時,他已經笑了出來,搶在兩人前說道:“現在如何?還叫不叫喚了?八對二,你們都贏不了,二對二,還不跪下說真話?!”。
直到最後的曆聲吼叫,令狐玨都沒再變過表情,在他眼中這個馮哲不過是一條會叫的狗。而張少,則是一隻鐵打的老虎,砍不動,還咬人。想了想,馮哲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回去開車。自己則將刀尖向下一折,對準地麵刺了進去。彎腰九十度行了個大禮道:“今天不知有高人在場,多有得罪。多謝你手下留情,做為回報,我開山堂退出此次行動,我甘願回去受幫規處罰。但小兄弟,你身手雖然好,卻太年輕。我托大自稱一聲大哥,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幫中能人異士也不在少數。而且,幫主是個寧人,他接的買賣就不會放手,直到做成為止。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最好還是跟林家脫離幹係。如果不然,快逃吧,逃到沒人見得到的地方才好。”。
見這人比較厚道,張少也不再多說,微點頭回禮,轉身又推了一把馮哲對他剛剛的表現十分不滿。
不一會兒,車開來了三個人被抬了上去。小弟再跑去開另一輛,令狐玨卻坐在第一輛中的駕駛位,對張少以眼神告別後,開車離去。
一場風波平息後,張少叫醒了林美嬌,並早已經叮囑了馮哲,不許多嘴。護著林美嬌,三人一起回了學校。剛一到住處,馮哲就不滿起來。
他像來買房的人一樣,左右看著,對任何家具布局都十分不滿,“這什麽破地方?這裏是狗窩嗎?操,看樣子不到一百平吧?你們倆就住這裏?”。
財大氣粗的馮哲很快惹怒了另一個人。當的一聲,田如玉摔門走了出來,挑著八字眉叫著:“哪來的野狗亂放屁。老娘還是學生,能住這已經不錯了。你上學時一分錢不掙,能住得起這種房子嗎?”。
“妹夫,這你可就不地道了,我妹妹哪裏長得不如這個臭娘們兒?嗯,除了胸沒她大。”馮哲打量著田如玉,眼神一掃,習慣性盯上了第二性征。
“嬌嬌,張少,你們倆交的是什麽人?帶回來亂叫一氣,讓他滾!”田如玉激動的大叫起來,她一個貴家小姐哪受過這種氣?他們家馬明奇都是千依百順的對她。
“表哥,你再亂說,你就滾吧。你這臭嘴從來就不討好。這是我室友,我們合租的,我在上學,又不是出來顯大款的,能有個房子住就不錯了。再說,這種精裝的80平套間,已經不是一般人能住起的了。”林美嬌辯解著,她也明白馮哲話裏的意思。她們家有用不完的錢,想住別墅都行,這種房子真是有些寒酸。
“哦,原來是同學。我說的嘛?那,你們?”他又指了指張少。
張少舉起了右手,做勢要打。馮哲連忙兩手抱頭蹲在地上,“妹夫,我錯了,我知道你是正經人,不會玩這種下流遊戲的。我開個玩笑,是玩笑。”。
看馮哲的膿包相,田如玉和林美嬌都被逗笑了。田如玉不明白,這傲氣公子,卻怕這個零能力的張少。林美嬌也對表哥前後態度變化這麽大而吸引。為什麽剛到車站時,還說張少這不好那不行的,被人追殺歸來後,就對張少像看神一樣看了。難道?……。
林美嬌想著,拉起張少的衣服進了屋。關門後開始嚴刑逼供。馮哲在外也裝起了紳士,對田如玉有意無意的吹著自己家裏多有錢。田如玉也是富商之女,一聽他說的話,就明白不是在電影裏學來的假詞,都是些真正‘上流’人士才會知道的學問。不由得也開始裝起了上流來。
張少正想辦法搪塞著,突然兩眼一瞪,連忙衝出屋子。可還是晚了一步。隻聽啪的一聲,一支箭穿破了玻璃,正中馮哲的後心。緊接著,馮哲的身體裏飄出好幾個白色和綠色的鬼火一樣的小團團。
伸手連抓,張少將那些別人看不到的團霧抓起,到廚房找了個穿瓶子,塞了進去。蓋好蓋子後,才麵帶難色的走了出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事嗎?現在,就告訴你。我是個靈能者。就是抓鬼那種怪人。而你表哥,很不幸中了招兒。這箭上有特殊的法術,把他的魂都射出來了。”張少說著,向外看了看,根本查不到一點兒信息。用上靈力檢測後,發現這箭是從好遠好遠之外飛來的,不由得驚歎了一聲:“追魂之術?”。
“什麽術?你是抓鬼的,我就說你神神秘秘的,原來一直以來,你的弱都是裝出來的。”與地上像死了一樣的馮哲比起來,田如玉對張少更感興趣,連聲問著。
林美嬌卻在張少說出真相時白了臉,蹲在地上扶著表哥,一摸還有呼吸,才放下了心。但馬上注意到那箭好像隨著他的呼吸在向裏鑽,就又擔心起來,指著箭道:“快,它還在向裏鑽。”。
“別急,我來看看。”張少稍一施法,已經將箭穩住。
又過了一會兒,張少搖了搖頭,無奈地看著林美嬌期待的雙眼。
“真的沒辦法救他了嗎?”林美嬌乞求著,聲音已經快要哭出來。
“有,不過我不行。我知道有個人行,走,跟我去男生宿舍。”說著,張少已經打定主意,背起馮哲,就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