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梅花
在李偉的臉色變得慘白時,在飛走的吞天妖消失在天空中,如果說還有什麽可以讓人期待的,那應該就是奇跡了。隻有奇跡的發生,才會讓這一切有所改變。心髒被徹底破壞的李偉,正是因為剛剛接連救了張少和蘇妍妍,才將自己賴以保命的繼命蠱用光了。又正是因為不放心張少一個人前來,而被擊破了心髒。
“不!不!!”張少抱著李偉的屍體,仰天怒吼。
“還,還沒涼透,還有希望。”廣招子的聲音傳來,聽起來還是那麽讓人討厭。
但張少此時再沒有心情理這兩個不知好歹的死貨。他隻是不停地幹吼著,眼中卻沒有淚珠。當玉機子和廣招子一左一右架住了李偉的胳膊時,張少才回過神來。飛起一腳將廣招子踢飛,剛回身想踢另一腳,玉機子自動就退開了。
“別,別踢呀。我們是在幫他。玄元還魂咒應該可以救他一命。”玉機子連忙解釋著,他可不想掉幾顆牙。
“你說真的?”張少立即雙眼一亮,看到了救世主一樣看著玉機子。
“嗯,不過我們功力不夠,能救下多少就不知道了。我們盡力吧。也算是你們幫我們的忙。雖然我們怕死,但也不能啥都不做。”玉機子說著,揮手叫起了被踢得滾了幾圈的廣招子。
兩人像模像樣地圍坐在了李偉身邊,開始唸唸有詞,兩人的詞調一致,更有了幾分說服力。張少也開始相信他們說的是真話了。一波波白色的光順著李偉的兩臂流向他的心髒處。破開的大洞慢慢合了起來。李偉的呼吸恢複的同時,兩個玄元門道士向側一倒,臉色慘白地昏了過去。
張少突然覺得,這兩個無恥的家夥,倒也長著一顆肉心。再仔細看下去,甚至覺得他們沒那麽可恨了。相反,現在對他們倒有了些感激之情。
李偉蘇醒了,卻由於失血過多仍然處在危險期。當蘇定山等人給李偉做了檢查後,走到手術室外,對張少搖了搖頭。拍著他的望,蘇定山勸道:“你的小兄弟,怕是沒救了。他的心完全損毀了,就算是最強的醫師來了,也不可能救回他。除非,換個新的心髒。”。
“怎麽會呢?東方青龍家不是最善醫術,他們連死人都救得活,李偉還沒死呢。”張少急不擇言,又講出了讓蘇定山對他刮目之事。
“小兄弟,你究竟是什麽人?連除靈協會都鮮有人知的事,你竟然知道這麽多。難道……”蘇定山猜來猜去就是猜不透張少的身份,但對他短時間內靈力大幅提升,倒是有了很濃的興趣,再加上這些秘密,他已經把張少當成神秘的高人了。
“蘇會長,我說的事您可能不信,但我們以前認識。我曾經在邱天後下做過事,教過敗家的邱迪,救過麗迪亞,還打敗過蒼之封印裏的修羅魔煞。當然,我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裏這些事還剩下多少。但無論如何請您相信我,我是你們一夥兒的。為了除妖,我的朋友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的女兒妍妍,也是吃了他的繼命蠱才活下來的。你不能放手不管。”張少一口氣講出了很多讓蘇定山難以接受的事。
蘇定山消化著這些事,舌頭打了結,什麽也說不出來。以他的沉穩老練,卻在一個孩子的麵前丟了臉。雖然有些事他沒聽過,但能講出這麽我禁止傳播的名字來,就已經證明了張少所言可信度很高。
“李偉醒了,他要見張少。”一個醫師從手術師裏走了出來,對蘇定山匯報著。
“好,我這就去。會長,你一定要想辦法。”張少說著,已經奪框而入,進到了手術室內。
看到李偉手腳上都掛著血袋,他再次心中發酸,但卻沒有哭出聲來。
“張少,去興城的天福山拿著這個,找梅花……,繼命蠱。”李偉的嘴唇幹裂著,外麵泛著一層白色。用盡全力,也隻說了這些話,閉起眼,又不省人事了。
張少從他的手中抽出一棵小桃核,無言出室,立即準備出發。但他卻擔心,到了遠在千裏之外的興城後,再回來,這段時間會不會要了李偉的命。
蘇定山看出了他的心思,與他溝通後,拍胸脯保證著:“我給你錢,坐飛機去。一切包在我身上。至於李偉……”。
正在他們犯愁之時,一個清亮的男聲從走廊處傳來,“老蘇!可想死我了。聽說你們遇到吞天妖了?B級的?這不,邱老派我過來看看!”。
蘇定山聞言立即麵帶喜色,迎過去就是一個擁抱,然後拉著那說話的男子就向病房裏衝。
“唉,幹什麽?”那男子被猛拉,不知所措地問著。
“快想辦法救個人。在對抗吞天妖王時受的傷。”蘇定山急切地說著。
這句話又給張少的心帶來了新的希望,看著匆匆向前的男子背影,張少覺得他特別的高大威武。想來是個特殊的人物。一身白色西服,頭發梳得整齊,身高一米九左右,像模特一樣的身材,難道,會是一位特行使?
正想著,門已經被推開了。張少跟了進去,卻發現那位特殊人物拉起李偉的右手後就連連搖頭。
“我隻能用推脈閉氣法讓他暫保性命,但最多隻能維持一個月。他的命脈已經損耗,靈力枯竭了。”神秘人的表情凝重,略有歉意地向蘇定山說著。
“一個月足夠了。我想,他留了一手。我這就去找繼命蠱,應該可以來得急救他了。”張少聽到有希望,頓時忘了矜持,自來熟地跟神秘人交談起來。
神秘男子不滿地看了張少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你算什麽東西?跟會長談話時你也能插話?’。
一種微弱的不滿感從張少心底升起,但想到他能救李偉的命,就馬上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低著頭,慢慢退到了一邊。
“這位是另一個小英雄,他以身困妖,讓我們能將妖物重瘡。不過,依我看來吞天妖王已經完全控製了那肉身,那肉身想來也不簡單。”蘇定山介紹著,同時回憶起戰後的最後影像。
“放心吧,有我盧江在,沒什麽妖物是擺不平的。”神秘人自吹自擂著,右手抬起在蘇定山麵前握緊了拳頭。
“他是大象吧?那就好辦了,會長,你快幫我準備機票,我得加快腳步去興城。”張少從這男人敢在定山麵前張狂,就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全球一共就那麽些,隻要他們出現,基本上就沒什麽解決不了的。
蘇定山笑眯眯地打起了電話,看向盧江的眼神卻一點也不解釋。盧江倒是一副鎮靜相,看著少年張少穩健而老成的背影,他猜不透地笑出聲來。
張少出發了,坐在頭等艙,身著破校服,引來旁觀者無數。但他毫不在乎這些,一個看破一切的老人的靈魂正裝在這個年輕人的體內,他根本不會因為這些事而去攀比,而去自卑。他緊鎖的眉頭保是因為要去取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救李偉。李偉的半句話,讓他心裏很是沒有底。
而與些同時,盧江已經帶著山城的精英除靈師一起在牛角山布下了陣術。一場引妖入陣的戲,就要開始了。
盧江一身西裝一塵不染,在陣法的中心開始閉目凝神,右手做劍指按在了印堂穴上。刹時間,風雷大作,所有的靈氣都向這個陣法的中心卷去,就像是一陣龍卷風。這是引靈陣的加強版,合靈大陣。那妖物剛剛受了傷,又獲了新生,一定需要大量靈力來讓身體達到妖人合一的狀態。而這種陣法聚起的靈力漩將會導至山城所有靈力都聚在一起。那妖物自然會像狗聞到肉一樣,尋跡找來。到時,盧江就會聯合所有除靈師將其一舉擊殺。
“哦?有大人物在!那麽,你們是想誘殺我嗎?”
溫天的黑氣將一半天空變成了陰天,由西向東鋪到了牛角山上空。烏雲閉日,迎合著陣中的風雷,形成了陰雨天。豪雨傾盆而下,將隱藏在陣周圍的除靈師們拍成了落湯雞。但沒有一人因為寒冷潮濕而動容,都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你明知我在此,還敢來。有膽量。那我就給你個痛快,看招!急生相眾,萬夫合和!雷!”盧江兩手合十,口唸決咒,右腳連跺兩下,向天一指,發動了殺招。
轟隆隆幾道紫色狂雷如長了眼睛一般,正劈中了天空中月色光罩中的吞天妖。頓時將那光球劈得向下墜落。連雷不止,一直將光球推得飛轉著進入了山體,將四周的樹木全都燒成了灰。
雷過,一切恢複平靜。眾人停了一陣,發現已經沒有了動靜。這才出來。可誰知剛一露頭,突然就覺得腳下的地麵一陣晃當。一道道銀亮的光從地麵射出,所到之處,除靈師非死即傷。盧江也站力不穩,連晃了幾下,險些跌倒。
“不行,這妖物是有相克之物聯動的。快,你看看能不能發動這個!”蘇定山這才想起之前張少他們說過的話,順手一扔將鎮妖玉牌拋給了盧江。
盧江集中精力,靈力全數向玉牌中注入。登時,玉牌順著花紋裂成了幾片,分別形成了不同的形狀。這鎮妖符果真是寶物,感應著妖氣,自己就飛了過去。
哢哢幾聲,已經化成五個圈形。五個玉色的圈將吞天妖的脖子和四肢套住後,又向一起靠襲,立即將他拉成了躬身形,五圈合一,再也無法分開。而吞天妖此時的妖力也大幅減弱。
“是時候了!狂雷!”盧江抓住機會,再次用上了全力。
雷過,灰飛,玉牌恢複原狀。盧江委頓倒地,眾除靈師也大汗淋漓,開始治傷,打掃戰場。而此時,張少則已經到了天福山。
“大哥,真的沒有天福洞嗎?我是別人介紹過來的呀。”張少問著掃地的老頭子。
老頭兒白了他一眼,“你多大?這麽沒禮貌?叫誰大哥呢?我在這掃地三十一年了,有沒有天福洞我還不知道。就有山,沒洞,要找洞自己挖去!”。
一句話把張少擱在了當場,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卻沒有李偉說過的地兒,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