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即便是死
“米達亞，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請各位都站起來吧，我給你們醫療用的血漿，是純正的人血，算是我的補償。那個敗類我會好好讓他吃些苦頭，你們還想要什麽就直說。”張少低聲下氣地向躺在地上的米達亞說著，看著趴了一地的吸血鬼，以為他們都在為米達亞的事以絕食來表示反抗。
“我想要公正，公正就是要那人死。你給得了嗎？”米達亞輕輕地說著，兩隻純白的眼中仍然毫無神彩。
張少的心突然一痛，這句話多熟，跟當年的自己多麽像。雖然沒有他那種盛怒的語氣，雖然沒像他一樣血管突顯，但張少完全可以理解，米達亞受了天大的委屈。那種心情，是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懂的。
“我給不了，但我可以給你們自由。”張少思忖了半天，終於給了個相對高的條件。
米達亞慢慢坐了起來，雙手抱膝笑道：“我們？哪來的我們？血族就隻剩下我一個了。你們滅了我的族人，玩弄了我的身體。現在卻來大發慈悲的說讓我們自由？哈哈，哈哈哈。自由我自己就有，用得著你給嗎？”。
砰！一聲爆炸響，米達亞變成了鬥神一樣，全身散發著血色的光芒，秘銀咒紋的手腳鏈被崩斷了。她身上的五根秘銀咒釘也被擠了出來。銀牙所說的吸血鬼的克星，竟然失效了。血光一閃，伶俐的一腳已經踢到了張少的臉邊。
兩手瞬間鬼化，張少將她的腿格開。強大的衝力卻把張少踢得撞碎了牆飛了出去。腳下一發力，張少停了下來。再次回到屋中，米達亞已經消失了。張少就知道要不好，但四下搜索後，卻沒發現她的身影。她也沒有去找邱迪報複，而是直接逃得無影無蹤。
“你猜她會去哪？”張少在腦中問向阿裏斯特，以他惡魔的古老交情，應試對血族有更深的了解。
但阿裏斯特卻想了一會兒，黑霧一閃，出現在張少麵前，“主人，不如去問銀牙。我畢竟是外族，對血族所知也不多。有著製造力量的米達亞與密尼斯特級的大惡魔一樣強大，我之前，是不能與她這種級別相見的。不然就會被抓為奴隸。”。
“也隻有這樣了。”張少看向地麵，心裏恨透了邱迪這個屢教不改的死家夥。
與銀牙的對話讓張少的心像是被冰塊填滿一般的冷。他連退幾步，坐在了椅子上，問向阿裏斯特，“吸血親王是不是相當於愛德活瑟雷級的魔頭？”。
“不！我想，應該是庇爾斯級的魔王。”阿裏斯特的頭仰起，在自己久遠的記憶中搜索著，找到的關於血族親王的傳說，竟然讓他這個密尼斯特級的怪獸嚇得打了個哆嗦。
“庇爾斯級？你是指，巴爾？阿波羅？墨菲索托？”張少的嘴張得老大，一用力，將鐵椅子的把手握出了一個手印。
阿裏斯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庇爾斯級的魔王如果來到人間，不一定能發揮所有的能力。而他們卻能。”
聽完了阿裏斯特火上澆油的補充，張少徹底絕望了。現如今，能與他攻擊力相比的，就隻有邱天和堡壘的主炮。但主炮的速度絕對追不上庇爾斯級惡魔，當然吸血親王也不絕不會是傻到站在那裏讓你連著炮轟的白癡。而邱天比張少強，也隻是強了那麽不多的一塊。但巴爾，雖然死在他的手中，卻是用命換來的根本不能使用的一招。
“帶我去，在親王醒來之前，我們找到神墓。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張少說著，看向了銀牙。
銀牙卻苦著臉訴說著張少的無知，苦頭斟酌著用詞，銀牙說道：“張少，你，太天真了。深睡中的血皇和血後都能將地外衛星全部摧毀。你想想，快要醒來的親王會不會躺著讓你炸？”。
張少氣衝衝地走了出去，“好，反正都是死，我先教訓邱迪一頓再說！”。
“唉。”銀牙歎著氣，也不阻止張少，他身為曾經的血族，沒人比他更了解將來到來的是什麽樣的災難。如果說月族與血族這幾年的戰鬥是小行星撞地球，那親王的加入無疑就會變成小行星群毀滅地球。
酒醒之後，邱迪跪在了地上，主動向張少認錯。但張少的臉卻一直像鐵鍋一樣黑。直到最後，他看到了邱天那心疼的神色，為了這老頭兒能多活幾年，張少才罷了手，沒再給邱迪吃些苦頭。
“師父，就讓我去贖罪吧。她恨的是我，把我交給她，肯定能起些作用的。”邱迪抱著張少的大腿，哭得稀裏嘩拉的，但從他的眼神中卻能看出，他是真的想去送死。
張少一推，將他推倒在地，“滾！從此以後你不許沾一滴酒，不許再強行與女人發生關係。讓我知道你有違反。就算對不起邱老，我也不會手軟！”。
“對！”邱天連忙搭腔，之事馬上拿出了一件不錯的東西。
看著邱天手中閃閃發光的鏡子，張少就明白，那一定是邱天看家的寶貝。還沒等他說，張少就搖頭拒絕道：“邱老，用不著這個。我們要對付的是吸血親王。也許，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你能有什麽辦法？要是跟巴爾一樣的家夥，在人間就是不可戰勝的。哥哥，你不能再犯混了，你死了，我們怎麽辦？”小櫻說著，撲到了張少後背，眼淚很不值錢地使勁向下流。
“放心，我不會死的。妍妍用命換來我的再次生命，我哪會不珍惜。”張少安慰著，眯眼認真地想了起來。
每到夜深人靜時，張少總是願意一個人到最高的天文台去看星星。沒有了工業汙染，山城上空的繁星又恢複了原貌。雖然可能已經有幾顆永遠地消失了，但人們卻不會察覺。就像每天走在聖魔城地下的大街上，不會知道上百萬人中有哪個陌生人死掉了一樣。
但張少不同，他已經是公眾人物。他是人們心中的英雄。邱天，張少，兩尊純銅像屹立在聖魔城中心，連長老們都沒有的待遇，隻有張少享有了。這已經充分證明了大家對他的肯定。抱著這麽大的責任，張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尤其是麵對這麽嚴峻的考驗時。
躺在地板上，張少的眼睛不停地轉換著焦點，查著天上的星星數目。直到查不清為止，才閉起眼休息一會兒。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寄托在他一直沒用過的神秘聖器‘閃’身上。如果能用上這個東西。閃曾經消滅過茵陳，曾經炸死了巴爾，對庇爾斯級的惡魔在地獄來說，都是致命的武器。但張少卻一直不明白它是怎麽用的。也許，這武器就是硬用力量放在敵人身上，直到將其擊敗。但同時麵對兩個吸血親王，張少沒有把握將閃一一地打中他們。問題，就卡在這裏。
想著想著，張少跑向了野外，到了一塊巨大的風景石前，突然一伸手，掏出了閃。兩手鬼化，用上全部的力量向風景石丟去。隻見那閃光的小球飛行著接連加速旋轉，張少都沒反應過來，石塊已經消失了。而石塊消失後，多餘的力量變成了風，一下向天空中吹去。張少點了點頭，“果然是不管什麽東西都毀滅即止。難道，隻有用引爆那一招？”。
說著，張少再次想起了自己強行提升力量使用的死亡之書中的禁術。將靈力引爆，炸得閃也發生了爆炸，才能將巴爾和該隱一起消滅。這次同樣是兩個親王，要麽，想辦法將他們分開，一個個對付，要麽，隻能用這一招。
“或者，如果有個強大的不怕犧牲的幫手該多好。”張少突然懷念起地獄裏的暗戰士們。不知道巴爾死後，他們過得如何了。當初他交代的命令就是聽從巴爾指揮。沒有了他的指令，那些注入了他靈力的暗戰士將變成一堆廢物。
“暗戰士！閃耀戰將。如果能十個閃耀戰將，應該可以暫時讓吸血親王停頓一下，隻一下，就夠了。”張少自言自語著，但馬上又笑起自己來。
兩個親王就要二十個閃耀戰將。而現在，他連一塊中等的黃晶也沒有。更何況二十個？
“阿裏斯特，你知道什麽方法回地獄嗎？”張少在腦中傳喚著自己來自地獄的仆人。
阿裏斯特嗡的一聲現了身，跪在地上，“主人，要回地獄除非回地獄之門。但那門的有效期已經過了。除非您再召喚出九位安伯沙級的惡魔。最後用您無比強大的力量發動那個尤金曾經用過的陣法。”。
“媽的，這個不行。人間的災難夠多了，我不能再召出九個強大的家夥來。別的方法沒有嗎？”張少問著。
“別的，那就隻有身為惡魔的我，被聖經的祈禱之力趕回去了。”阿裏斯特流著汗說著。
“嘈，全是沒用的偏方。我的黃晶，要是當時能帶些回來，該多好。”張少後悔地說著，跺了兩下腳。
“黃晶就不知道了。不過當年卡卡莉殿下的那塊水之心，不是還在她頭上？”阿裏斯特突然冒出了一句。
張少瞪大雙眼，狠狠地盯著阿裏斯特，半天才說出來，“你真是個天才！”。
“啊？”阿裏斯特木然。
神墓，一排八個大石棺古老到超過了人類文明的年份。其中三個已經敞開，裏麵空空如也。另外五個中，有兩個上麵的灰塵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白眼的米達亞站在了兩個石棺中間。低頭雙手合十開始用血族的原始咒語吟唱。
咒語結束，她將兩腕劃開，血順著棺材縫流入了石棺中。哢哢哢一陣石頭磨擦的響聲傳來，石棺蓋慢慢移開，最後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兩個看不清的肉團直立了起來。如惡魔般的肉翼向兩邊一分，露出了裏麵包裹著的兩個恐怖生物。尖大的耳朵，青色的皮膚，兩眼一睜，放出了森森的綠光。
“達酷拉，我感覺到了。你說你的愛永恒不變，可她卻不能。她剛剛還與男人交合過，我聞得出，這氣味兒。”一個怪物扇動著肉翼飛上了半空，側頭看向米達亞，向另一個怪物說著。
“伯明翰，你太多管閑事了。他不是你的新娘，你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冒死前來喚醒我們，血族，已經有大災難了。”另一個怪物回答著，踏出石棺，隨著他慢慢站定在米達亞麵前，已經變身成為一個身著華麗紳士裝的帥氣年輕男人。
輕輕托起米達亞的下巴，他深情地看著她，“親愛的，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說著，達酷拉抱住了米達亞。米達亞滿足地笑著，也伸手去抱達酷拉。但突然，她的眼睜得大大的，裏麵充滿了恐懼。慢慢從達酷拉身上滑落，趴在地上，沒有了呼吸。
“天呀，我以為你的愛有多偉大，你還是用精神殺術殺死了這個不純潔的賤人。”伯明翰諷刺著，走到了達酷拉身邊，低頭看著慢慢化成灰的米達亞。
達酷拉一伸手，尖利的指甲變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伯明翰的脖子，伯明翰的脖子上立即多了幾個血坑。他也死死地盯住了達酷拉。
“我警告你，你不明白，就不許亂講。否則，你知道的，同為親王，我絕對有能力殺了你。”達酷拉惡狠狠地說完後，鬆開了手，眼中的淚光閃了兩下，沒哭出來。抹著棕色的長發，他向天長嘯，震得神墓裏的灰塵都掉落了不少。
伯明翰的身形一變，也成了一身深藍衣著的金發美男子。隻摸了一下脖子上麵的血印就消失了。惡毒地吱了一下牙，他沒再對達酷拉說什麽。
兩人走出神墓，突然騰空，再次變成了有著巨大肉翼的恐怖怪物。飛行在夜空中，飛向月亮的方向。消失不見。隻十分鍾後，數百公裏外，高空中閃出兩道血光，兩個怪物突然出現。對麵一架人類的偵查直升機正在空中盤旋。
飛行員突然見到兩個怪物立即開了火，打了幾下後，馬上跳傘，並同時拿出對講機，“呼叫總部，呼叫總部，我……”
他的兩眼前兩道綠光一閃，腦中立即沒有意識。接著，一個沒有任何傷口的屍體向下飄落。達酷拉快速跟上，拿起了他的對講機。
裏麵的人正在問著：“黑鷹，黑鷹，收到請回答，你怎麽了？”。
“他的精神太脆弱，已經死了。”一個怪聲回答著，接著，對講機壓碎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