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家教
“這就是你逼出來的！我的，我的聲音？”張少指著範海辛怒罵著，卻發現他的聲音變得又粗又啞，就像是一聲聲悶雷。
“你果然是魔鬼，我早就該想到。”範海辛辯認著，卻突然跪在了地上。
“求饒嗎？你把我逼成這副鬼樣，現在想求饒了？晚了！”張少摸著腰上一圈黑，感歎著幸好有死亡之書在那裏，阻止他完全變身。同時，也開始恨起了範海辛等人，教庭的黑暗讓張少心寒，本以為約翰森信仰的神會帶出一些好人，沒想到卻讓他這般的失望。
“主啊，請您賜予我力量，滅去這世間的邪惡，我，您最忠誠的仆人範海辛，願意用生命去守護信仰，願意在世間散播您的愛。讚美我主，阿門。”範海辛不管張少如何說，自己小聲祈禱著。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周圍一下變成了一個黑暗的武台，白光像聚光燈一樣，讓範海辛成為了焦點。一聲聲唱詩聲響起，古老的鍾聲接連不斷。範海辛就在那光中慢慢站直了身子，頭向後仰去，像白光是雨露，而他正在舒服地沐浴。隱約間，他的身後形成了一對展開後十多米長的潔白羽翼。
“你也要進化嗎？成全你，就讓你永遠去見你的上帝吧。”張少用雷般的怪聲說著，慢慢走到了範海辛身邊。
卡卡！天空被一道橫閃的紅色閃電分成了兩半，一團火從地麵升起，瞬間變成了一個高達數十米的巨大半球，向前滾動著，燒毀了所過之處的一切物體。張少的手剛打到範海辛的身體，就感覺像觸了電一樣。
“主人，快走！”
阿裏斯特的聲音從張少腦中直接響起，他急促的語氣是張少從沒聽過的，好像麵前的範海辛是不可戰勝的一般。張少心中不服不奮著，兩手加力硬是將範海辛從白光中拉了出來。啪啪紅色電弧傳遍了他的全身讓他感覺到一陣麻痛，一下將範海辛扔出二十多遠遠去。
“魔鬼，在主的力量麵前，還不快快受降，讓我把你送回地獄去吧。”範海辛飄在空中，像飛行般回到了張少身邊，麵色神聖，表情木然，指著張少，像是在唱詩。
張少鬼臉一沉，悶聲道：“地獄？那裏不屬於我，相反，我正想對你說，滾回你的天堂去吧。那才是你待的地方。”。
“無知的邪惡呀，你不感懷主的仁慈，我隻能以主之神力將你殺滅，永遠的殺滅。張少，這可怪不得我了，我勸過你了，是你自己找死。”範海辛語調一轉，恢複了原有的神態。
黑色的箭從他的手掌中旋轉著飛出，箭頭處，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黑色光圈，整個箭到了張少身邊時，已經化成了一顆一人多高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將地麵滾成了無數飛沙碎石。
張少嚴肅地看著這流星，突然在最後一刻向上跳起。剛剛完成了進化的張少還沒適應自己的力量，全力的一跳讓他變得像一隻火箭，一下飛上兩百米高空，嚇得他也一愣神。低頭向下一看，城市已經變得十分渺小。而這時，一個黑色的小光球在他飛起處炸開。轟轟之聲在這麽高的地方都聽得清清楚楚。
“主人！快跑吧，你麵對的是熾天使。雖然你現在很強，但仍然不是他的對手。快，乘現在，紅衣主教剛剛死掉，他們一定會分神，這時我們逃走，不會被查知。”阿裏斯特說著話，突然出現在張少身後。
他不由分說，架起張少像一架飛機般快速向前飛去。又過了一會兒，遠離了大教堂後，他才施展了傳送之術，將張少一下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嗯！”張少身子一晃，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變成了黑色失去了意識。
當！當！當！喪鍾一聲聲敲著，由十六人抬起的巨大木棺裏，被重新拚在一起的紅衣大主教安祥地睡著。樓上，七十七位天使裝扮的小朋友向下灑著紅白兩色的花瓣兒。道路兩側，擠滿了前來悼念的教徒。他們悲傷以及，黯然落淚。
當棺木走出教堂，走向墓地，場麵更加恢弘壯觀。道路兩旁沒有任何空位，公路上，隻有靈車和護送的執法者，所有車輛都自覺地靠在外圍遠離這條道路。電視台的記者們一直都很有敢死隊的精神，但這個葬禮，他們卻隻能遠觀，不能越雷池一步。
直到一片修得比古代國王墓地還豪華的大靈園，在人山人海中，主教的葬禮才開始了。
頭帶四角皇冠，手握鑲滿各色寶石的純金權杖，在兩個保鏢的攙扶下走到墓穴前的教皇，一身潔白，象征著純淨與正義的白袍上，也是奢華滿目，珠光寶氣。以至於他的閃耀程度讓人無法直視，當然也不會有人敢那麽直接地看著神的最高代言人。
“感謝他曾帶給我們的幸福，感謝他曾供獻給神的一生。他是榮譽的化身，他是人間的天使，他默默地把神的愛散播在了人間每一個角落。他至死仍與魔鬼做著抗爭。……”一陣冗長的悼詞後，大教皇擠出了兩滴眼淚。
唱詩班的歌聲有如，人們輪流走來，每人一鐵鍬地向巨大的坑洞內填著土。一位偉大的神仆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與世長辭了。而葬禮的最後，大教皇對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麽，那人立即點了點頭。
他偷偷地打了個電話，接著，不到三分鍾，天空中布滿了烏雲。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砸向地麵。人們都被淋了個落湯雞。教皇卻在這時憤怒地大吼了一聲：“這是神的憤怒！這是主教在天堂中的警示！一個魔鬼從地獄中爬了出來，他殘忍地殺害了我們的愛人，他正計劃著毀滅掉整個世界。想想吧，他會讓大家都上不了天堂，讓你們失去至親，至愛。這是多麽大的罪行呀！大家行動起來，我們不能再忍耐了，做為上帝的戰士，你們要勇往直前，團結一心，齊力消滅魔鬼！”。
“消滅魔鬼！”人群中，早已經安排好的眼線放聲怒吼，揮起了拳頭。
傷心後被大雨淋醒的人們當然也‘明白’了一切。齊聲的叫喊響徹天際。警界，政界，宗教界，除靈界，各界人世都接到了一張照片。他就是殺害了紅衣大主教的凶手，他就是很多除靈界的人都認識的張少。
張少再次醒來，全身一陣酸疼，突然過度的進化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看著現在的身體狀態，想起最後的昏迷，他也擔心起來。如果不是阿裏斯特帶走他，將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後果。
而隻過了一天，張少的電話就被打爆了。接二連三的朋友們打電話來勸他快躲起來。張少聽到這消息後，腦袋像被卡車撞了一樣，嗡嗡響個不停，頭疼欲裂。他記得清清楚楚，最後的爆炸，將教堂毀掉的就是它。當然，殺掉一眾執法者和主教的，也是它。而那爆炸絕對不是自己引發的，是範海辛，是他的黑金之箭。
但想到範海辛的為人，張少立即明白了。躲過了生死劫，卻被諂害了。一切罪過都歸在了他的頭上。而不久後，各路能人各展神通，張少的電話與外界失去了聯係。突然間出現在他家的殺手拚了老命衝進來用特製的子彈把張少的家打成了蜂窩。最後被張少一掌打暈。
所有朋友陸續趕到，都是麵帶苦色。
銀牙低著頭說道：“這次不好辦了。幾乎全球所有力量都發動起來了，你惹怒了上億人。他們已經有了你的信息，即使把你藏到天涯海角，也有人能找到你。你……”。
張少一伸手叫停道：“我明白，你們，遠離我。我自己承擔。即使我必死，我也要拚得一條命去把範海辛幹掉。這種小人竟然打著神的名號到處橫行，隻要他活著，我就死不瞑目！”。
“死什麽？！你傻了，你還有這麽多人要養活，你還不能死！”菲雅指著張少身後三個默不做聲的美女，對張少叫了起來。
“不！主人，你必須死。你現在是全民公敵，如果你不死，你身邊的人就都要因你而死。”阿裏斯特沉思著，突然說出這麽一句。
這一句引來眾人的白眼，小櫻甚至抽出了妖刀村正，就準備把這個醃羊再醃得幹淨一點兒。但張少卻阻止了他，他與阿裏斯特精神相通，當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惡魔，最自私的生物。你以為他會傻到自殺？我死他就死，他的話別有用意。阿裏斯特，說說看，我要怎麽個死法？”張少笑著問向阿裏斯特。
阿裏斯特搖了搖頭，“也許，你要叫尤金來。我沒有辦法。首先要讓大家都看到你的死，要讓大家都知道你死了。然後要讓你的氣息突然消失，因為有的人已經知道了你的氣息，他們會一直追查下去。這些複雜的程序，我還沒有能力辦到。”。
“不能讓尤金見到你，你已經開化得太過了。如果尤金見到你，完全有可能利用你的力量。那樣，世界將以更快的速度滅亡。”
一推門，走進來一個人，他的身後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片殺手。而他，則凝眸看著張少，板著臉提醒著。
“約翰森神父，你也是來……”張少當然明白他的立場，做為神父，他對上帝的信仰甚至不輸給教皇。教庭發布的追殺令，他當然無條件響應。
可約翰森卻搖了搖頭，“不！我相信你，是他們誤解了你。除了尤金，還有一個人能幫你。無知道他有這個能力。”。
“誰？你嗎？”張少期待著，聽到神父相信自己，張少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畢竟，麵前的老神仆是跟尤金同時代的聖魔載體，如果他發飆，這裏根本沒人能阻止得了。
“我的能力是保護和講述。我辦不到。邱天，他可以，據我所知，他有著偽造和隱藏的能力，超過任何人，連尤金也比不上他的技巧。”約翰森講出了這個名字。
張少卻立即張大了嘴，一擺手道：“誰都可以，他不行。”。
“為什麽？”約翰森眯眼問了起來。
“你不明白，他不會幫我的。我也不屑與這種小人為伍。”張少仍然對邱迪的事耿耿於懷，也知道威脅過邱天後，他們之間的仇恨甚至不會比教庭與他的仇恨少。
“不見得，我這次來，就是要帶你去見他的。”約翰森突然笑了，神秘地說著，準備帶張少離開。
“我不去！”張少固執地說著。
突然，一聲聲防空警報拉響。轟的一聲巨響，張少所在的整條街一下變成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