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鼠狡與十五年狂言
“三十五年前,我三十五歲。我和金前進,黎包等七個人,都是一事無成的普通獵魔者。而有那麽一次,黎包和金前進兩人不知從哪弄來了一隻黃皮子。殺雞弄蛋,讓它吃了個飽。之後,我們七人一起供養了它足足一年。我三十六歲時,靈力突然突飛猛進,我們七人一隊,辦了好幾件大案子。一下就在當地小有名氣。我們也得意起來。而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那是一隻成了精的黃大仙。我們的靈力,就是靠它才提升起來的。我們對他的供養,隻是跟它交易的一部份。一年之後,黃大仙離開了我們的房子。留下了一張字條。再見我時,行不過十裏,必定送命。”古力波老人哭述著,講出了真正的任務。
“那你為什麽要等了這麽多天才讓我們開始任務。我想,你接到這些毛已經不是第一天了吧?見毛如見黃大仙對不對?”張少猜測著。
“嗯。我是在等,等別人的消息。我們七人同時接到信。不信邪的金前進第一個死掉了。接著,又有兩人隻出了次家門,也死掉了。我膽小怕事,一直守在家裏,等著看有沒有人能打破這十裏之限。但昨天,黎包也死了。至此,七人裏就隻剩下我自己。”古力波道明了原因。
張少微一想,就立即點頭保證道:“放心吧。隻是個成精的黃鼠狼。有我在,不用怕。我保你能過這十裏。”。
“我已經做了最壞準備,請到幻影兵團的人,也是我的命好吧。這裏離市立第二醫院正好十裏多一點兒。妖精就是這樣,就好像一個死規定。如果我能過去,就算挺過。如果我過不去,那就麻煩你們把我送到醫院的停屍間吧。”古力波哀歎著,像是在交代身後事。
“出發吧。我連魔界的大修羅都幹掉過,隻怕它見到我就不敢來了。”張少吹噓著,隻為給古力波定心打氣。
再不多話,陸風幾人按張少的指示拿著裝了鹽彈的槍支,把老獵人護在了正中。張少在身後斷著後路。摸著黑,他們就開始趕路了。
小鎮的路燈並不比大城市,二十米一個,但有時連續一百米都是壞掉的燈。四周沒有高樓林立,沒有燈光照明,整條路就像是通向陰間的黃泉道一樣陰森恐怖。風吹草木發出嘩嘩的響聲,蟲鳴鳥叫不時傳來,如果一個人走,就是陸風這種半大小夥子也會覺得害怕。但張少偏偏就挑了這麽個時間。
“老大,我們走了多久了?怎麽好像在原地打轉一樣?”陸風問著,拿槍看向四周。道路上,車輛每十幾分鍾才過一次,行人更是隻有他們幾個。
“鄉下地方就這樣,看起來都差不多,實際上已經走出挺遠了。”張少解釋著,但他心裏也開始盤算起來。
直到兩小時過後,張少突然衝到隊伍前麵,一伸手止住了眾人。
“古老,你確定我們沒走錯?”張少懷疑地問著。
“沒錯,肯定沒錯。去市裏就這一條路。怎麽了?”古力波一路戰戰兢兢,魂都丟了半條,哪有心算路程。
張少可是算了很久了。即使他們走得再慢。短短十裏路,不過五千多米,竟然走了兩個小時還沒看到市內的高樓和早該到的第二醫院。張少一拉背包,取出了一袋鹽。揮手道,“沒事,大家繼續走。”。
說著,他走在了隊伍後麵。一行八人慢慢前進,都開始擔心起來。雖然不說,但他們都能猜到,張少發現了什麽異常。張少一路走著,將鹽小心地慢慢灑在了路邊不易被踩到的地方。一路走著,一路灑著,做了標記。
直到一袋鹽都灑光,張少才喊停。接著又拿出一袋鹽,繼續灑,繼續走。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張少攔住了眾人。
“大家別走了。”張少說著。
“怎麽了?為什麽要停下?”陸風有些緊張地問著。
張少一指路邊的鹽道:“我們被困住了。”。
“鬼,鬼打牆!”古力波立即道出了這怪事的專業名稱。
張少點了點頭,“應該是吧。鹽已經灑了一路,但還是沒看到頭。我們已經走了不下十五公裏了。再走下去也沒什麽結果。”。
“那怎麽辦?”古力波急了,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事實證明,真的有黃皮子盯上了他,要至他於死地。
“那就這麽辦。”張少突然左手一晃,拔出了左輪手槍,向著四周一陣亂射。接著,大搖大擺地說道:“走吧。沒事了。”。
突然,一個極為細小的異響被張少超人的聽力收入了耳中。那是笑,不像人類,但絕對是笑聲。張少馬上鬼化,業火戰刀揮起烈火斬正對那笑聲發出之處。
呼!一陣燒灼後,一大片草地被燒黑。眾人突然覺得眼前的路麵晃了幾下,出現了三個重影。接著,重影消失,就像是空氣被淨化了一樣,讓他們眼前一亮。
“出來吧!你的約定已經打破了。十裏之約,我們走了三十裏。如果你不服,就現身說話。”張少大喊起來,麵向著剛剛被燒黑的地方。
滋溜一下,一條黃鼠狼拖著尾巴到了路中間。搖身一變立即成了一個全身黃皮衣的男子。鼠眼,小尖鼻子,嘴上像漩渦鳴人一樣長著六條小貓胡子。嘴唇薄得幾乎看不到。兩手交叉在皮衣袖子裏,他笑道:“嘿嘿嘿,小古子,你的狡猾的家夥。找了這麽強的幫手,不過,你們欠我的,就得還。不是嗎?”。
“當初是金前進跟你訂的約,我啥也沒幹。你已經錯殺了其他人,就不能放過我嗎?”古力波強辯著,向前一挺,又立即躲回了人群中。
“喲嗬,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當你們同意讓自己變強時,就已經跟我定約了。你們哪一個沒在我麵前說過想變強?想出名。”黃鼠狼精怪聲怪氣地說著。
“我,我……。但十裏之約已破。你應該放過我了。”古力波據理力爭,講著張少的道理。
“不!不!不!你們一直在我的障裏走,實際上,你們一步也沒走出去。從他們到你家開始,你們已經一直站在原地了。”黃鼠狼精解釋著,伸出食指搖了搖。
“那就是說沒得商量了?”張少反問著,業火戰刀一下形成。
“當然,除非他死。”黃鼠狼精麵對強敵也毫不退讓。
“他隻有30000多妖力,不是你的對手。幹掉他,快!”古力波偷偷拿著靈力測試機掃了下黃鼠狼精,馬上興奮地叫了起來。
張少揮刀迎頭劈下,正劈中了黃鼠狼精。黃皮衣被一下點著,黃鼠狼精被燒成了灰。古力波一下鬆馳下來,坐在了地上。
“終於,終於解決了。”古力波抬頭望天,長歎著。
“哪裏那麽容易解決?嘿嘿嘿。”黃鼠狼精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他突然又出現在了隊伍的後方。
砰砰砰!槍聲響起,鹽彈紛飛,將黃鼠狼精打得連退了幾步。但他一拍身子笑道:“看來你們沒少跟小鬼幽靈之類的打交道。但我不同,鹽傷不了我。我是實在貨,有血有肉,可以化成人形的。”。
“那為什麽還要躲開我的業火呢?”張少持刀走到了他的麵前,再次與他相對。
“躲?這不是躲。而是你眼濁。你以為,所有妖魔都隻是有些蠻力,動作快點兒,能噴噴火,吐吐水什麽的?那些雜耍演員都是些笨蛋。真正的精怪是在人間苦修的。你們人類的奸詐狡猾,我們學得快,更能加以擴大。到現在,你連我的真身都沒見過,又何曾打到過我呢,我又怎麽算是躲開?”黃鼠狼精手上連連比劃,像是一個百家講壇的講師。
“打不到你嗎?那這樣如何?”張少說著話,鬼盾化沒,業火收起。突然間隻留下了一隻火紅的鬼手。鬼手五指彎曲,緊繃的手筋根根突現。
“兩年了,我一直阻止著它的進化。今天,就讓你看看進化後的聖魔手。連我也沒見過,你真榮幸。”張少說著話,好像很吃力地按著右手,不讓鬼手抬起太高。
突然,黃皮子變得精慌失措,向後連退同時口中唸唸有詞。呼的一聲風吹來,黃沙漫天飛舞,將所有人的眼睛都遮住了。
而這時,張少的右手突然強光一閃,一片片綠色的鱗片向手腕上伸去。接著,整個右臂一下都變成了青綠色,堅硬的鱗甲讓手看上去像是一條大蛇。右手掌部,巨大的鬼手連連縮小,直到變回了正常大小,變化停止了。張少喘息著,抬起了右臂看了看。變化到了最後,即變回了原有的大小,隻是右臂上多了層鱗甲而已。但一連串的信息卻憑空出現在張少腦中,他笑道:“哦?這就是我的新能力嗎?看來以後連槍都省了。”。
說著,張少右臂伸直,右手做了個八的手勢,看上去像一把槍的形狀。一團業火從手背上的惡魔之眼中吐出,聚在了張少的食指尖。
“那麽,接招吧。這一招讓你避無可避。看我打不打得到你!”張少說著,嘴唇微碰,學著小時玩打槍遊戲的聲音。
砰!
瓶蓋大小的業火球飛射出了張少的手指,向前衝了不到五米遠,突然急速向後轉彎,畫了個U型,向著陸風等人跑去。陸風嚇得手足無摸,捂著臉等著挨揍。但突然間,那火球繞過了他,飛向身後,正擊中了坐在地上的古力波。
呼的一聲,古力波的胸前被燒出一個大洞。張少慢慢走了過來,到了嚇傻的古力波身邊笑道:“原來就是這幾根毛嗎?我想,應該不止吧?”。
說著,他立即舉起右手,向天連續發射了幾個火球。
“鬼彈,去吧!將那個黃皮子給我烤熟!”
“吱吱!!”一陣尖叫聲響起,路邊不遠處黃皮子左右亂滾著跑了出來。好不容易滅了身上的火,卻已經變得滿身焦黑。
趴在地上,哆嗦著,黃皮子口吐人言:“大仙,大仙饒了我吧。你已經毀了我五百年的道行。我的苦修全白費了。”。
“五百年?苦修?你修了五百年卻學會了害人性命?”張少的鬼手指向黃皮子,逼問了起來。
“我是不得矣的。本來山城的靈源很足,我修練很方便。但自從東洋的家夥來到了這裏,我就沒了地盤。而城市裏,又有一個強得不像話的紅眼睛。我隻能,隻能找以前供養過的人討些好處吃,這也是沒辦法的。我發誓,我從前根本沒用過偏方,以後也不會用了。我去找別的山林修行。您放過我吧。”黃皮子聲調雖然怪,但卻聽得出很是誠懇。
張少回身看了看古力波,眯眼向他征求意見。古力波手拿著靈力測試機,看了看,“33,他連隻凶靈都比不了了。我想,算了吧。”。
“算你走運。任務結束了。現在,我來問你,東洋來的家夥是什麽?在哪裏?”張少見事已了,追問起了剛剛得到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