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地穴

  方正的短發,兩邊看得到腦皮。一雙小眼眼皮已經又腫又黑。胡子兩天沒刮有了些黑點在下巴上。穿著便裝,井上雄言警長吃著禦便當,拿著手中的案件資料,愁容滿麵。一連接到兩起失蹤案,本來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全球聯鎖性的同步發生了很多類似案件,導致各國領導發了威,壓力大大地施加給了下麵。一級壓一級,壓到他這裏,就變成了一周內必須破案。


  “美女,又是美女,全是美女!什麽集團抓這麽多美女幹什麽?難道是古代的皇帝複活了?要後宮的三千佳麗嗎?混蛋!”井上一鬆領帶,汗又冒了出來。


  拿起電話,他催道,“喂!怎麽還沒請來?不是說給我找了個能人嗎?”。


  電話裏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井上氣哼道:“好了,知道了。我這就親自去接。”。


  掛斷電話,他拿起了車鑰匙。一路駛向了機場。


  機場。什麽行李也沒帶穿著一件黑襯衫一條牛仔褲的張少四下張望著,剛下飛機他就接到空守家的通知說有人來接他。人流不斷看向他,露出驚豔的眼光。當然,不會是因為張少長得帥,而是他身邊仍然一身灰土,像撿垃圾的流浪漢一樣的少年沙傑羅。這種超主流打扮實在太搶眼了。


  “先生,買一套五十章卡片吧。我們是捐給國際紅十字會做基金用的。”一個可愛的護士打扮的推銷員,很沒眼光地看到了張少他們。


  她的同事立即用鄙視的眼光看向她,偷笑著竊竊私語。


  “渡瀨真是白癡,找這種人,哪裏會買這麽貴的東西。”


  “就是,大家都離遠點兒,看著都很臭。”


  一陣騷動後,護士裝們四散奔逃。隻剩下傻傻的用可憐眼光看著張少的渡瀨。一分鍾過後,張少仍然沒聽到她的話。而沙傑羅卻隻是一直盯著渡瀨手中的卡片傻笑。


  “先生,買一套吧,是做善事。”渡瀨流著汗對兩個可能是聾子的人又講了一次。


  “唉!張少,你看這小妞,她一直盯著我看,是不是看上我了?我才十七歲,還沒考慮過交女朋友呢。”沙傑羅推了張少一把,將他推醒。


  張少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卡片,問道:“你不會日語?”。


  “嗯,不會呀。”沙傑羅很自然地回答著。


  張少變了一張鬼一樣的臉打了他的頭一下,“你他媽不會日語,還大搖大擺說要來日本?要不是我給你買機票,你是不是打算遊戲過來?”。


  “啊?對呀,這你都猜到了。我遊泳可是很棒的,這可不是修羅之力。”沙傑羅不羞反傲地自誇起來。


  “真拿你沒辦法。她是個賣卡片的,五十音圖。沒看上你”張少說完又向接機的人群看去,都到了六七分鍾了,還沒看到來接機的人,張少也有些急了。


  “那個,張少,給我點日本的人民幣。我要買點兒這圖。”沙傑羅一拉張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張少隨手抽出錢包,遞給了他,“會用提款機吧?自己去提吧,金色那張卡可以隨意提錢。多提點兒出來,我們在這裏也要用。”。

  “哦,這個我會。”沙傑羅一拉小護士向自動提款機跑去。


  張少心急如焚,根本無心理會沙傑羅。過了一會兒,沙傑羅和那小妞吵了起來。兩人語言不通,弄得旁人圍觀起來。張少注意到後,連忙衝了過去。


  “你怎麽回事?”張少一拉沙傑羅,責問著,知道他不懂日語,怕鬧出什麽笑話。


  “我沒怎麽呀,我取了這些錢,問她多少錢一張,她不懂。我拿了兩張,她非要再給我一堆,這不是強買強賣嘛。我當然不幹。就跟她講了起來。”沙傑羅說著,指向了小妞兒手中的一疊萬元大鈔。


  張少一看,差點沒氣死。給了人家十幾萬日圓,卻隻要兩張。那五十音圖一套五十張,怎麽能拆了賣呢。


  還沒來得急解釋,就見一人分開人群走了進來。正是一夜沒睡好的井上警長。他拿出警徽對向張少,問起發生了什麽事。張少一翻解釋後,周圍的人都笑著離開了。一場誤會也解開了。


  “你們來長崎旅遊嗎?”警長問著。


  “不是,我來找人的。”張少說著。


  沙傑羅在一邊幹瞪眼,日語不會,他隻能拿著五十張卡片,以為張少向惡勢力屈服了。


  誰知張少一報姓名,警長立即拉住了他的手。


  “你總算是來了。不過,你這麽年輕,就你一個人能行嗎?”警長有些激動過份,臉憋得通紅。


  “哦,不是我一個人。還有這個,我的朋友,破案的高手,沙傑羅。對了,他不懂日語,所以必須跟我在一起。”張少介紹著。


  不明不白地沙傑羅就被張少拉著跟那老頭兒走了。他突然緊張地收起卡片,一抖手,一把鐮刀手伸了出來,乘警長不注意就要劈下他的腦袋。張少冷不盯一回身,連忙抓住了他的手,用嘴吹氣小聲道:“快收好。你這個白癡,你要幹什麽?”。


  沙傑羅恢複常態問道:“他不怎麽厲害嗎?為什麽怕他?”。


  “誰怕他了?人家是警長,求我們幫忙找失蹤的女孩兒的。我們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別給我添亂了,我沒叫你出手,你就別動,行嗎?”張少說著。


  “哦。”沙傑羅臉一變,立即開心地玩起手中的卡片來。


  這時,那個叫渡瀨的女孩追了上來。手裏拿著一大堆卡片,送到了張少他們麵前。交給沙傑羅後,行了個禮,又拿出了好幾張大鈔。


  “你們真是太有愛心了。不過,用不了這麽多錢。我把姐妹們所有的卡片都拿來了。這是找給你們的錢。”渡瀨誠實地說著。


  警長看著找來的錢,足有他兩個月薪不那麽多,吃驚地張大了嘴。而張少的臉上也瞬間布滿了黑線。


  坐上了警車,沙傑羅抱著一大包卡片來回看著,很是高興。張少則閉著眼坐在副駕上,分析著該如何下手。感覺中,隻過了不一會兒,他們已經到了警局附近的餐廳。

  吃著飯,警長問道:“那麽,你們需要看看資料吧?然後幫我分析一下,我隻有失蹤者的資料,其它什麽也沒有。上頭壓得緊,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嗯。資料還是要看的,但首先是要找長崎最近發生的怪事。這事沒那麽簡單,失蹤直接跟怪事有關。”張少分析著。


  “怪事?您是指?”警長問著。


  “離奇死亡之類的。或人們突然變得暴力,銀當。有沒有?”張少猜想著,用山城所見問了起來。


  警長仔細想了想,“暴力,銀當,這個嘛。現在的年輕人本來就很暴力。而日本,銀當……”。


  不用他再說,張少也明白了,世界第一的銀當國,這個不算什麽怪事。


  “不過說起來,前不久開始,倒是有不少人死得很奇怪。目擊者也都沒提供什麽有用的線索。對了,昨天還有一具被吃空了的屍體。”警長回想著。


  “走,帶我去看看。”張少一拉正在猛吃的沙傑羅,起身就要走。


  沙傑羅拿著兩個飯團背著一袋子卡片,到了停屍間。張少用鉗子打開了那吃空的屍體後,沙傑羅仍然大吃特吃,這讓警長佩服得五體投地,也開始相信他們是在辦案界混跡多年的少年老成者。


  “這是什麽?”張少突然指著一個很小的透明的褐色蟬翼。


  “這個,好像是某種蟲子的翅膀。”警長也不確定。


  “他在哪死的,帶我去看看。”張少又轉變了想法。


  不久後,他們來到了死者的家。敲了半天門,卻沒有人來開。張少立即覺得事情不對。一腳踢開了三道鎖的大門後,不顧警長的驚訝,就衝了進去。


  警長隨後跟上,看到了另一具屍體,男主人死後,女主人也被吃成了空殼。內髒,血肉,全不見了,皮包著骨頭,沒有任何傷口。


  張少摸著下巴想著,打了個電話,準備去空守家取些測靈設備。日本的除靈師協會,他是沒臉去的,雖然任千流已死,但陰影仍在。


  “蟑螂!看,這人被蟑螂吃掉了。”沙傑羅突然指著屍體說著。


  張少低頭一看,可不是,兩隻吃到最後的蟑螂剛剛從那屍體的眼窩裏爬了出來。張少一把抓住一隻,沙傑羅抓住了另一隻。


  兩人相視一笑,張少開口道:“我們要好好利用一下它。”。


  “嗯!”沙傑羅卻一張嘴,把活蟑螂吞進了肚子。


  一反胃,張少差點兒吐出來。警長的抵抗力差些,已經幹嘔著跑出了屋子。恢複了一陣,張少才平靜下來。一指惡心的沙傑羅,沒說出話來。誰知他故計重施,一張嘴,把張少手中的蟑螂也吃掉了。


  “你!你這個惡心的東西。”張少罵著,向門外走去。


  “啊!放手!媽的!”警長的叫罵聲從門外傳來。


  砰!槍響隨後而至。張少連忙加快了腳步,一個健步衝到門外。見到警長,他就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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