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夜半鬼叫門
小雨過後,繁華的中心區裏一片悶熱,一場更大的暴雨正潛伏在天空中,隨時準備拍向地麵。路人急匆匆地走著,都想早一點回到家裏,打開空調,洗個熱水澡,避開這場大雨。
一個美女與眾不同,隻穿著比基尼,光著腳走在大街上,把這裏當成了渡假區的沙灘。美女的身材不錯,長相標誌,自然引來不少目光。也有人偷偷拿起手機或相機,留下這美好的風景。
巡街的警察走了過來,將這大搖大擺的美女攔住。
“小姐,您不能這種打扮在這裏走。”說話的警員眼直勾勾地盯著半遮式胸圍,那內裏的春光隨著美女的呼吸總是躍躍欲出,讓人心跳加速,暇想連連。
美女輕笑,用甜美如甘泉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了,你是說,要這樣?”。
說著話,美女手向後背一伸,竟然當街解開了最後的遮攔。玉兔跳動,粉紅雪白風光無限誘人。警察咽著口水,都忘了要阻止她。當她再次放開尺度把最後的遮羞布也退下後,對著嘩然而圍的路人大膽地轉了個圈,展示著自己。
“你,我是說,你要多穿一些。”警員紅著臉,轉過了頭,但時不時地,總偷著那她那裏瞄上兩眼。
“我記起來了!你不是前不久家裏受害的全美子小姐嗎?難道受了過大的打擊,進三,她瘋了。快打電話叫醫院吧。”另一個警員突然認出了那張清純的臉,說罷脫掉外衣披在了全美子的身上。
寬大的警員服變成了短小的連衣裙,將所有春色都掩蓋了起來。很多路人也掃興地發出噓聲。警員聯係了醫院,開始驅散人群。人群漸稀,從後方追來的張少突然一轉身,發現了警員護著的全美子。
“又變成了全美子嗎?該死的家夥。”低語著,張少衝了上來。
全美子裝得一臉驚慌,拉住了兩個警員,“是他,殺人凶手。他來殺我了。”。
警員注意到了張少,看到他凶神亞煞般衝來,立即拔出了手槍。瞄準張少叫道:“停下,蹲在地上,雙手抱頭。你被捕了。你這個變態殺人魔,殺了她家人還不夠,還想殺掉她嗎?”。
張少整理了一下思路,聽得半懂半不懂的,想了想說道:“我日語不太好,但她是怪物。她不是全美子。”。
警員一聽,怪笑兩聲。兩個警員一起向張少慢慢走來。突然,他們身後的全美子麵帶微笑,揚起了手。揚手之間,身上的皮肉一陣脫落,瞬間變成了光身的張少。右手黑刀形成,照著兩個警員就要攻擊。
到了這時,張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鬼手啟動,體力馬上翻了三倍,一加速就衝到了兩個警員身後。警員們還沒來得及開槍,發現目標已經穿過了他們。驚嚇之餘,立即轉身尋找目標。但轉過頭後,卻兩眼亂轉。兩個張少,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全美子消失了,兩個張少正在火拚,每一次打鬥都發出轟轟的悶響,就像電影裏的氣功高手。
“打,打哪個?”一個警員問著。
“我哪知道,這太奇怪了。”另一個警員回著。
說話間,光身張少猛地向後一跳,跳出了五米遠。一轉身,繼續逃跑。張少緊隨其後,這次可不想再放過他,誰知道一轉眼他會變成什麽人?
可事與願違,眼見就要追上時,假張少突然向旁一縱,跳進了一條小河中。夜空中的烏雲讓河麵沒有一點反光,看上去黑黑的,連有多深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看得到裏麵的人向哪遊了。
等了五分鍾,也不見有人露出水麵。張少明白那怪物逃走了。氣憤地拍了一下河邊的護欄,張少轉身向回走去。過了一會兒,他回到了全美子的家中。此時,康夫已經救出了被打暈在浴室裏的龍少。
“追丟了。他不止能變成我,變成龍少,連全美子都變得出。剛剛還在大街上裸奔。”張少氣憤地拍著桌子。
“什麽?太不像話了,竟然裝成我裸奔!”龍少恨得直咬牙。
張少眨了兩下眼,“你?不是你。剛開始是變成全美子,脫光後騙了警察。然後變成了我。”。
“啊。”全美子羞得臉色緋紅,連忙拉住衣襟低下了頭。
靈姬調笑道:“那全美子姐姐的身材好不好?”。
張少正在想事,聽到問話也沒注意隨口回道:“嗯,挺不錯。”。
“夫君!你居然看了全美子姐姐的全身。你還把全身都露出去給別人看!我生氣了!”靈姬一叉手,背過了身。
“啊?不,沒有。我沒看清。我隻是,那個。算了,都是那怪物不好。他變來變去的,把我的名聲都毀了。”張少將罪歸於怪物,假歎了口氣,低頭翻起了腕表。
“資料傳來了!變形怪,生來就沒有自己的形態,看到第一個人就變成他的樣子。隻要跟他見過麵,就會被他完全模仿。連記憶都能模仿。”張少讀著,開始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跟變形怪有過接觸。
扭頭時,看到了桌上的一麵小鏡子。張少突然一愣,“龍少,你是怎麽暈倒的?”。
“我正在上廁所,突然覺得背後有人,剛要回頭,就被打暈了。”龍少回憶著,捂住了仍然發暈腦袋。
“你身後是不是有一麵鏡子?”張少急忙問道。
全美子做出了回答:“是的,我家浴室的鏡子正對著便器。”。
“那就對了。大家遮起一切反光物。這家夥不一般,我在男裝店買東西前,照鏡子時就感覺到過那股邪氣,當時不知道,所以也沒在意。現在想來,他應該就是利用鏡子。以防萬一,把鏡子都拿出屋子。”張少說著話已經將看得到的反光之物都劃拉到一起。
“他能複製記憶,會不會變成你我去做什麽壞事。比如傷害朋友之類的?”龍少擔心地問著。
張少一哆嗦,連忙將消息發給了蘇定山。
“從現在起,你們都守在屋子裏。一有事發生立即給我消息。他隻能複製能力,不能複製物品。我的腕表隻有我才有,即使是我叫門,也要先發信息確認一下。”張少想了個萬全的辦法,然後向門外走去。
“夫君你去哪?”靈姬追了過來。
張少說道:“去買些銀製的刀叉,這家夥隻怕銀的武器。”。
一小時之後,張少帶了幾把銀餐刀回到了全美子家。他的日語已經進步得可以自己購物了。一推門,發現門仍然緊鎖著。牆上的大洞也被鐵櫃擋著,窗戶都沒有破損的跡象。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開門吧,信息收到了。”張少抬起左手抖動著腕表叫門。
門打開了,靈姬一下就撲到了張少的懷裏。張少抱著靈姬進到了室內。
“怎麽樣?沒什麽事發生吧?大家把銀刀分了,見到那家夥後就殺了他。”張少說著,取出了一大袋子的銀刀。
“不!有事發生。你剛走,就如你所料,那個假貨又回來了。我們見他沒有腕表,就開槍打他。誰知他竟然有你的能力。一下就轟開了大門。等我們醒來時,他已經逃走了。家裏被翻了個遍,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幸運的是沒人受傷。我們就把門用鐵棍支了起來。”靈姬陳述著,指了指房內的散落的物件。
張少這才注意到,這裏像被打劫了一樣。但隻微想了一下,他就明白過來。將銀刀放在了桌子上,叫來了眾人。 “聽我說,你們其中有一個不是本人。已經被他複製了。他要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是來這裏找東西的。這隻是個障眼法。如果他要什麽,早在殺害奶奶和妹妹時,就已經拿走了。”張少說明著,眼神掃向了每一個人。
但憑肉眼,根本分不出連基因都能複製的怪物。張少最後也失望地打消了能看出他的念頭。
“那怎麽辦?”四個人互相看著,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他怕銀刀,我就用銀刀捅他。我現在還不知道,但一旦知道,就會給他一刀。所以,你們都不能離開。”張少講出了這個奇怪的辦法,自己也覺得荒唐。
四人對望,沒人反對。大家並成了一排。小心地看著張少,多少都有點兒緊張。張少在他們麵前來回踱步,手中拿著把銀刀,卻無從下手。氣質,眼神,外貌,衣著,無論哪一點,他都分不出那怪物來。對誰下手呢,如果刺錯了,乞不是殺了自己的朋友。
搖著頭,張少停在了龍少麵前。龍少打了個哆嗦,但看了看張少,他輕鬆地閉起了眼。
“你已經被複製過了。很可能是你,不是嗎?”張少問著,手中的刀貼在了龍少的胸口處。
“不是我。”龍少很鎮定地回答,仍然閉眼任張少宰割。
張少搖了搖頭,“果然不是你。這家夥雖然有能力,但很沒自信。用過你,失敗了,他不會再裝成你。”。
“那會是誰呢?”康夫問著,被張少瞪了一眼。
張少立即快步來到他麵前,從容地一笑,“我當然知道是誰。剛剛知道!”。
“不!”康夫眼看張少麵色一銀,連忙叫出聲來,兩手護著身子向後一退。
噗的一聲,刀身見血,沒入了靈姬的胸口。靈姬睜大著眼睛指著張少,“為什麽?為什麽連你心愛的女人也殺?”。
“心愛的女人當然不會殺,但你不是。說吧,你把靈姬怎麽了?”張少逼問著,將銀刀的把手輕轉了一下。
靈姬立即五官扭曲,她顫抖著指向門外,“她沒事。該死的是你。本來……,如果,你死了……。我就能,即有能力,又有人愛。……,我不想……,做怪……”。
斷斷續續地說完,靈姬死盯著張少頭一垂結束了生命的旅程。張少拔出銀刀,站起身來,“你本可以不做怪物,隻怪你太貪心。能變成更好的,就不會要現在的,如果你不想取代我,也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不是嗎?靈姬絕對相信我不會刺向他,你的內心有太多的人格,你無法做到這一點。你那微小的顫抖和不信任的眼神,出賣了你。你對自己太沒信心了。”。
事後,張少在門外的角落時發現了被綁的靈姬。一切結束。
康夫官複原職,用警車送著張少離開了這座城市。路上,他自嘲著:“原本以為這世上沒什麽鬼怪。聽說了你的故事,才知道我是這麽無知。看來,我的槍法再好,再能打,也還是個普通人。全靠著你們的暗中保護才能平安生存。”。
“康夫,你錯了。沒有誰保護誰。再厲害的人,也有弱點。聽過上帝造人的故事嗎?他是唯一的神,卻還要造出弱小的人,你不覺得這矛盾嗎?其實,一點也不矛盾。他寂寞。那就是他的弱點。雖然隻是一個神話,但卻講出了道理。人活著,隻要找到自己的世界,做下去。你的世界就是做警察,將壞人繩之以法。不是嗎?”張少講述著一小時前才總結出來的人生哲理。
康夫踩了腳油門,車速加快,“你的呢?你的世界就是做地下警察,將邪惡之物趕出人間,對嗎?”。
兩個男人互看一眼,一個肯定的眼神後,兩人放聲大笑。
告別了殺人犯的頭銜兒,張少來到了一個鄉下地方。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隻知道這裏空氣很好,人也很熱情。有大片的田地,急行的河流。身心俱疲的張少突然想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有時,放鬆也是一種鍛煉。
“先生,要不要買花兒?很漂亮,自己家裏種的。買一朵,送給喜歡的人。”紮著兩個八字小辮子,兩個眼睛水靈得讓人想親一口的小女孩兒手提一籃黃色野花兒站在了張少麵前。
此時的張少已經會了不少日語。看到她,想起前不久買全美子餅幹時的尷尬場麵。再次抽出一張萬元大鈔,張少對她說著:“這些我都要了。一萬日元夠不夠?”。
“夠,夠了!”女孩受寵若驚。
“小櫻!你這小鬼頭,弄了這麽多錢。快拿來。”路邊看似陌生人的中年男人突然靠近,一把搶過了小櫻手裏的錢。
“不行,那是我的。我要給爺爺看病用的。你還回來。”小櫻跳著過去搶錢。
啪!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小櫻立即被打得坐在地上哭起來。路過的村民圍過來幾個,一看中年人,好像都認識他,敢怒不敢言。
張少心裏十分不爽,但他可不想再惹事了。對那些警察,他是有理說不通。他陪笑著攔在了小櫻麵前。點頭說道:“這位先生,別生氣。她一個小孩子。看起來您需要些錢。喏,我這裏有,都給您。就原諒她吧。”。
中年人接過了六張萬元大鈔,又看到張少的錢包已經空了。才大蒜頭鼻子一抽氣,橫著張少說道:“你小子倒是識相。認得橫綱大爺是吧?在村子裏要是有什麽事,就找我。價錢公道,保你滿意。”。
張少行禮陪笑著送起了這個凶神。一轉身,看到哭紅了眼的小櫻,張少伸手拉向她。
“不用你管。你這麽強壯都不敢跟橫綱打。你是個廢物。”小櫻哭著跑開。
無奈的張少麵對著路人的冷眼和指點繼續上路。在這個村子住一陣的想法,更加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