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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畫中有你

  林立的高樓上,零星地亮著幾盞燈。喧鬧的夜生活過後,剩下的隻有午夜場的身體工作者和遊俠。路邊的排水溝裏,幾隻老鼠緊張忙碌著,最近一段時間,它們幾乎天天都有肉吃。不是垃圾箱裏的剩飯爛菜,而是鮮美的活人的肉。


  腥臭的垃圾堆邊,四個穿著得體的精瘦男子低聲細語。他們手中的割肉刀鮮血淋漓。誰會想到這種地方,這種時間,竟然會有人施展著邪術呢?


  地麵的五角星形圖案上,被綁著的除靈師仍然清醒著。他努力大叫,卻發不出一絲聲響。他的身上已經被割了數十刀。為的隻是讓他更加痛苦,更加絕望。


  再次把手中的肉片扔向路邊,看著老鼠出洞搬回戰利品,一個邪術師笑道:“嗬嗬,老鼠愛吃肉,惡鬼愛吃痛苦的靈魂,我們喜歡得到力量。多諷刺,在這個角度來看,我們竟然和老鼠是同類。哈哈哈。”。


  “各得其所,這才是真理。與其一輩子努力都達不到什麽高度,為什麽不痛快地用最好的方法,讓自己先得到力量,再快活地度過一生呢?”另一個邪術師詮釋著。


  “這麽殘忍的行為,都能說得這麽有哲理,怪不得都說你們不是人。”


  “嗯?”四個邪術師一起齊刷刷轉身,看到突然出現在路邊的陌生人。


  “怎麽?每天抓一個人就夠了嗎?不想體驗一下一天多升幾級的快感嗎?來吧,我是特別活動大禮包。”說話的正是張少。按著調酒師的說法,在午夜,人們遺忘的角落時,真的找到了這些邪術師。


  四人互相對視了一下,立即分散開來,一陣跑動把張少包圍在中間。


  “真是無奇不有!還真有人主動送死。我們正以為,這個城市的狩獵就要結束了呢。連抓這一個家夥都是很不容易。”一人說著,左手並做劍指開始在空中畫符。


  “去死!”張少隻一說話,右手上的惡魔之眼立即張大,瞬間右手化成了黑色的長刀。


  與張少的長刀相比,邪術師手中的割肉刀變成了玩具。但他們四個卻完全沒有一點恐懼的表情。相反,正加興奮起來。


  “看哪!居然是一個強大的術士。格鬥形的術士,我們還是第一次抓到吧?看來,今天我們的靈力又要升一個檔次了。”一個邪術師興奮異常,幾乎要唱起歌來。


  不料,張少的身子突然一閃,立即衝向了一個邪術師。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張少手起刀落砍下了拿刀的手。血立即從手腕處噴湧出來。疼得邪術師大叫出聲。


  “好家夥!還是個高級貨,看樣子是個高級除靈師,至少有D級上位實力。”看到同伴受傷,另外三人完全沒有同情或是害怕,相反卻對張少更感興趣。


  “你們真是無可救藥!”在張少看來,這些人就是瘋了。


  他身形連動,一個跨步又到了另一個邪術師身前。這次下了樣手,一刀砍掉了他的腦袋。再一轉身,小碎步連點,一刀直刺過一人心口,又一個邪術師倒下。前後隻有兩秒鍾,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現在,如果你不想死,告訴我,你們抓到的除靈師都在哪?”張少以刀尖指地,慢慢來到了最後一個邪術師麵前。

  尖瘦的臉映在燈光下,竟然還是帶著笑意。看著張少的目光就像是一個饑渴的漢子發現了的表子。他腦袋轉了一圈,脖子扭得哢哢連響,“他們?他們都在老鼠的肚子裏,連骨頭都沒剩下。不過你不用急,很快你就跟他們在一起了。”。


  張少看到水溝邊偷看的老鼠們,頓時明白了一切。憤怒的張少高高舉起了黑色的長刀,對準他的頭劈了下去。這刀要是劈中,這人立即會變成兩半。但就在這時,張少的胳膊突然被人抱住。


  回頭一看,張少的心就是一麻。剛剛被他砍頭的邪術師又活了。此時,他變得力大無窮,連張少都甩不開他。緊接著,左臂也被抱住。怪笑著,那邪術師的胸口還在向外流血,但卻越來越慢,有漸漸複原之勢。


  “唔”當最後一個邪術師勒住了張少的脖子,他才意思到自己輕敵了。


  呼吸越來越困難,張少的頭被拉得向後仰去,看到了天空中的滿月。月亮是那麽美,那麽明亮。但在它的照耀下,自己卻要死了,死在這些癟三手中。不甘心的張少努力想找回意識,但身體已經不再受他控製。


  就在他的眼就要閉起的一刻。六層樓的頂端,一個人影背對著月亮出現了。張少眼看著那人從六樓直接跳下,心裏苦笑道:‘完了,已經出現幻覺了。沒想到我臨死前卻想著有超人出現。’。


  接著,張少閉起了眼,腦中不斷浮現自己一生的各種經曆。痛苦的童年,失意的青少年,甜蜜的愛情。愛情!蘇妍妍還在等著他。突然,張少睜開了眼,再次劇烈地掙紮起來。但那邪術師們的身體就像是一座座大山,無法撼動。


  “第三塊聖魔碎片也出現了?真是讓我意外。看來,你還不太會用自己的力量。讓我來幫幫你吧。”說話之人聲如洪鍾,嗡嗡的回音在樓道間回蕩。就連幾乎失去聽覺的張少也聽得清清楚楚。


  一隻熟悉的鬼一樣的大手出現在自己麵前。隻不過,這隻手是骨白色的,而且,明顯是一隻左手。鬼手的食指點在了他的眉心處。一股冰涼立即透體而入。張少剛剛的難過全部消失了。緊接著,他二目圓睜,一下震開了三個邪術師。


  眼前,世界變得格外清晰。黑夜在他的眼中變成了白晝,連每一個人的每一個汗毛孔他都可以看得清。張少來不及思考,就覺得體內有一股力量,不吐不快。一聲長嘯後,張少跳了起來。兩手用力一拍,將一個邪術師的腦袋拍得粉碎。


  而這時,他才發現,左手,右手,兩隻手都變成了鬼手。再向身上一看,張少的心立即狂跳不止。他的衣服已經撐破,褲子也短了一截兒。全身上下爆漲的肌肉看起來都像鐵鑄的一樣光亮結實。青綠色的皮膚外被一層淡淡的黑霧包圍著,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身體。


  正想著,張少的身子自己動了起來。不受張少控製地向後轉身,邪術師們逃跑的動作在他眼中變成了八倍速慢放。他的兩隻大鬼手接連揮舞,像撕紙一樣將邪術師們都撕成了碎肉。四個強大的邪術師在一瞬間被他變成了一堆碎肉片。緊接著,張少又看到了站在角落的一個人。那個左手骨白色的人。

  一身破爛的布衣,帶著紅色的披風。銀白的頭發,看上去四十來歲。黑濃的粗眉下,一雙眼像萬年古井般深沉平靜。連毛大胡子圍著的嘴唇上下輕啟,好像在對他說著什麽。但剛剛好用的聽力卻又消失了。張少什麽也聽不到。


  他的身體又自己動了起來。飛撲過去就要攻擊這個中年男子。但剛剛無比強大的鬼手,卻被那銀發人用一隻鬼手輕易格擋開。接著,骨白色的鬼手在張少的眼前瞬間放大。砰的一拳,張少恢複了平靜。


  “原來《死亡之書》在你這裏。也好,以後多看看書吧。學海無涯苦做舟。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已經可以使用一半的力量。那樣,我們就可以完成最後的大計了。”銀發人站在倒地的張少麵前,盯著不能動彈的他說著。


  很奇怪,張少又可以聽到了,又可以看到了,但就是不能說話。他心中瘋狂的大喊著:“你是誰?為什麽我會這樣?”。


  誰知銀發人隻看著他的眼睛,就好像讀懂了他的思想。


  “我跟你一樣,是被選中的人。隻不過比你早一些。你可以叫我尤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一切。記住我的話,學會使用自己的力量吧。”


  ‘尤金!這人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大英雄尤金。’張少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身子搖晃了一下,試圖起來,但一陣陣針紮的刺痛傳入他的大腦,讓他再度昏迷。


  柔軟的床單上,張少睡得很香。突然一皺眉,張少大叫著坐了起來,“別走!你別走!”。


  守在一邊的調酒師立即衝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張少,“不走,不走,你作夢了吧?”。


  一愣神,張少看了一下環境,是自己剛租下來的那間酒吧客房。再看了看調酒師,他低下了頭,“嗨~”。


  “為什麽歎氣?”調酒師急問著,生怕張少有什麽不滿。


  “沒什麽,對了,昨天,我好像……”


  “我們都知道了,馮會長親自帶著人把你接回來的。我都聽說了,謝謝你為我報了仇。”調酒師感激地使勁抓著張少的手。


  “對不起,如果我能早點兒到。如果……,但我猜錯了,他不在這。”張少的目光失去了焦點,又一頭躺在了床上。


  “好了,我沒事。我休息一下,接下來,就要出發了。”張少晃了晃調酒師的手,給了他一個代表友情的微笑。


  第二天,馮會長親自帶著所有領隊級的除靈師送張少到了車站。臨走時,馮會長千恩萬謝。最後在售票處問道:“小張呀,你這一去是要到哪呀?”。


  “不知道,哪裏有大事發生,我就去哪。白虎任家的事您聽說了吧?”張少靦腆地笑著,心情十分不好受。


  “嗯,沒想到任家會有這種敗類。看他們家的英雄們,真是為他們不值。”馮會長感慨著,搖頭晃腦。


  張少回過了身,看著去往各處的車次。突然,他那許久未來的預感又出現了。直盯著去往舊豐的車次,笑了。


  “好了,大家別送了。我要去舊豐,我想過幾天你們就會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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