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吐納
東風海域，鬆樹林間，安正和暖一起坐在那個熟悉的石頭上，前麵，是一堆木柴搭起的火堆。
而在安正的腿上，正鋪著一張幹淨的白布，上麵擺滿了他剛剛辭歲換來的收獲——各式各樣的小點心。
現在差不多亥時了，安正從來不會這麽晚來海域，畢竟海域距離他家還是有些遠的，不過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兩個人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著話。
“過了明天，我要離開村子，去鎮上鐵匠鋪當學徒了。”安正十分平靜地說道。
“一個人嗎？去多久？”暖之前聽安正說過要去鎮上找事情做，所以並未有多詫異。
“和一個同學，可能去幾個月，可能是幾年，我也不清楚。”
暖點了點頭。
“最近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除了半夜睡覺總會無緣無故驚醒之外，也沒什麽特別的，另外就是精神差了些。”安正老實的回答著。
“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我現在我教你一套呼吸的方法，不僅能滋養你腹中的我的寶貝，還會改善你的睡眠。”
說著，女子從懷中摸索出一遝亂七八糟的紙張來，她小心地捋了捋，便將它們遞給了安正。
安正好奇的接過它們，數了數，足足二十多張，並且每一張上麵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文字，看紙張的顏色和字跡，似是才寫下沒幾天。
“聚氣髓海神情，聚氣絳火氣順，聚氣關元精旺……”安正隨意的翻開某張，照著讀了起來。
“這個…是你寫的嗎？”安正一臉迷茫的看著暖，問道。
“是啊！說到這呼吸吐納，最出名的就是道家的三聚循環之法了，不過他們小氣的很，不願將此法公諸於世，也不願接受其他的吐納法門，所以有些故步自封，我這幾天集百家之長，再結合本姑娘自己獨有的百慧歸元法，花了整整五天的時間，才最終研究出這麽一套接近完美的呼吸吐納之法！”
暖雙眉一挑，嘴角一揚，滿臉的自豪之色！
“是嗎？雖然聽不大明白，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可是…你這呼吸的方法，我連看都看不懂！不就是呼氣吸氣，搞這麽複雜做什麽？”安正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
“不會吧？我這可都是用的最容易理解的文字來寫的，我還害怕你看到這一篇大白話，會覺得我這吐納法之法很普通呢！”暖一咧嘴，鵝卵型的臉蛋上寫著“懷疑”兩個大字。
“我是真的看不懂！比喻這個‘散氣三陽’，三陽是什麽？還有這句‘逆式吐納’，到底怎麽逆著呼吸？還有這句……”安正基本每看一句就有一個問題，才一小會，他就連續不斷地說了好幾十個問題來。
而一旁的暖，想說著什麽卻一直又插不上口。
說了大半天，安正總算是停了下來。
“完啦？”暖一臉無奈地說道。
“沒呢，還有這個‘周體納靈歸於氣海’是說用身體全身吸……”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一字一句的解釋給你聽！”生怕安正繼續說下去，暖趕緊出言打斷了他。
“要學會吐納之法，先得了解周身穴位，不過初學者不必弄得那麽細，你隻需知道聚氣散氣的大致部位就可以了，先得知道丹田，分上中下三丹田，腦為髓海，上丹田；心為絳火，中丹田；臍下三寸為下丹田。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氣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
暖從頭到尾，一字一句細細的給安正講著，因為覺得新奇，安正聽到倒是津津有味，特別仔細。
這一解釋，便就是到了半夜，安正對入門的東西掌握的還算不錯，接下來，就是如何運用的問題了。
暖讓安正靜下心來，感受周圍的“空氣”，試著引導他們聚集在身體的不同部位，不過安正吸氣呼氣間，根本做不到如何控製它們流動聚集，嚐試了老半天也都無果。
“難道有我的珠子在，依舊不能感受到天地靈氣嗎？”暖眉頭微擰道，似是在對安正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有了！你現在吸納周圍的風，試試看有沒有不一樣？”
“可是現在沒有風啊！”安正迷惑道。
“馬上就有了。”
暖神秘的一笑，隻見她閉起了雙眸，也不知在做什麽，接著，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安正周圍真的吹起一陣大風來，但周圍的林間樹木，卻一沒有一點搖動，好似這股風隻是存在安正的身邊似的。
不過安正並沒有特別詫異，因為在他心中，如果暖表現得正常，那反而是件不正常的事了，他也懶得去問“為什麽”，因為他知道她的回答總是——“這是秘密”。
照著暖教他的，安正同樣閉目感受著周圍的“氣流”，試著用意識控製它們。
“有了！有感覺了！空氣很聽話！”安正驚奇的叫出聲來。
聽著安正的話，暖的臉上露出來一絲喜色。
她在安正耳邊接著說道：“看來隻能感受到精純的靈力啊，聚氣眉間。”
安正照著做，他此刻感受到一股清清涼涼的“空氣”，它們似是有生命般，可以隨著自己的意識在身體各處流動，他將“空氣”聚集在眉宇之間，隻覺一陣神清氣爽，本來有些睡意的他，突然間精神滿滿。
“接著試著將氣流散至全身各處，記得不要讓它們跑到身體外麵。”暖在一旁繼續說道。
“做到了！感覺身體到處涼涼的，輕鬆了許多！但還是有很多消失了！”
“最後將它們聚在肚臍下麵，不要讓它們散掉，能聚多少是多少！”
安正按照暖的話，指揮著“空氣”，讓它們聚集在小腹之處，但“空氣”似是遇到了什麽排斥，大部分不僅不能流向小腹，反倒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最後，聚在小腹的“空氣”，幾乎淡若不見，隻在安正很仔細的感受之下，才能勉強發現一點點，它們安靜的待在安正的“肚子裏”，聚而不散。。
……
安正在海域待了整整一個晚上，不過桃村的人們在年夜都有守歲這麽個習俗，通俗說，就是一晚上都不睡覺，所以安正這一夜未歸，倒也不會讓家人有什麽擔心，他們隻當安正是跑去哪個鄰居家和小夥伴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