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被抓了把柄
荷歡殿東側寢殿，唐月回到房間，發現江少渲一直默默地跟隨在她的身後，詫異道：“天色已晚，江太醫不打道回府，到我這裏有事嗎？”
江少渲麵無表情：“微臣有要緊的事，不知貴人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要緊的事？莫非是當初詢問他‘假死一事’，有了新的資料？
唐月頓時困意全無，精神抖擻，吩咐婉兒：“帶著其他的奴才宮女出去候著，我和江太醫有重要的事情談，有人來記得馬上通報。”
“是。”婉兒不清楚是何事，也不多嘴多舌的詢問，聽話的退了下去，把門關好。
唐月的眼光轉移到了江少渲的身上，她麵帶微笑，禮貌而謙遜：“江太醫請坐吧，現在沒有其他人在場，你有何事告知於我？”
江少渲沒有就座，隻是用懷疑的目光凝視著唐月，年輕俊朗的臉龐露出了思忖的神情：“皇後娘娘並沒有在貴妃娘娘的胭脂盒裏下毒，貴人知道嗎？”
唐月怔愣了下，收斂笑容，搖搖頭：“這是皇後和貴妃之間的恩怨糾葛，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江太醫若是好奇，大可以出門右轉，親自詢問貴妃。”
江少渲有著十足的把握，永遠都保持著他一張麵癱而毫無表情的臉孔：“貴人應該很清楚才對，因為此事您有參與，微臣之所以沒有當眾揭穿你們，並非是為了貴人，或者偏袒貴妃。微臣，隻是不想讓皇上再因為你們而費心了。”
“好忠心的臣子，我真感動啊。”唐月抿唇笑了笑，幽然的眸光望向一旁，似乎說著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那般，語氣淡淡的，“江太醫的推測很有意思，可惜，皇上不會喜歡聽。
正如你們所言，皇上是個明君，他要的隻有證據，隻有真憑實據。如今，皇後下毒，證據確鑿，事實不會因為江太醫的推斷，而發生任何的改變。
徒勞江太醫費心思了，時候不早，請回吧。”
“貴人不害怕嗎？”江少渲立於原地不動，一身正氣浩然，“貴人不擔心微臣去奏請皇上，揭發你和貴妃沆瀣一氣的陰謀嗎？”
唐月瞧著他信心十足的樣子，內心動搖了幾分，莫非江少渲真的有證據在手？否則，他怎麽會鬥誌激昂，胸有成竹呢？
“江太醫為何要懷疑我？難道過去，我們之間有過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或者我得罪過江太醫？”
江少渲坦蕩蕩道：“貴人多慮了，微臣不是懷疑，貴人做過的事情，心裏一定很清楚。有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貴人的小聰明，恰恰露出了馬腳。”
唐月有點心虛，表麵上仍然鎮定自若，泰然一笑：“哦？江太醫有話，不妨直說。”
“貴人為了證明，貴妃的胭脂盒和你的藥盒內，放置了同樣的毒粉。所以用貴人的聰明才智，把藥盒內的毒粉，剝了一層放到了貴妃的胭脂盒內，這樣一來，貴妃摸到臉上，症狀自然與貴人中毒的症狀完全相同，便可證明下毒是同一人。”
唐月不再辯解，江少渲所說的話全部是事實，她期待的是下麵的解釋。
“然而，貴人忘記了微臣的身份，微臣是江家世代的神醫，那盒胭脂粉，雖然有很濃烈的胭脂香味兒，但經過微臣的檢驗，裏麵除了毒粉之外，還有藥膏的成分。而這種藥膏，隻有貴人您有，就是讓您中毒的那一盒，江家世代行醫，這點辨別的能力，微臣綽綽有餘。
皇上，會相信微臣所言，這個證據，要遠遠勝過貴妃的證人。”
唐月暗自唏噓不已，豈料想江少渲的行醫能力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測。千算萬算，竟然忽略了江少渲的存在。如今，自己抵賴不得了。
“貴人請放心，微臣是皇上的太醫，微臣深知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微臣所做的一切事情，所決定的一切選擇，都是對皇上有利，效忠於皇上。今夜之事，微臣不會告知皇上，這是為了皇上靜心處理前朝事。”
唐月困惑而心疑：“江太醫真的沒有其他目的嗎？那樣的話，為何要特意的告知我呢？”
“微臣不希望再出現類似的事情，驚擾皇上休息。”江少渲不假思索。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唐月漠然的一笑，姑且相信這個男人的話，他沒有當場揭發，也許真的是一心效忠於皇上。
再盤旋的詢問，恐怕也不會得到另外的答案。
江少渲離開了，婉兒端上一杯漱口茶：“小姐，您的臉色不太好。”
“恩，江太醫的為人怎麽樣？”
婉兒抓了抓耳朵，想了想：“宮裏沒有關於他的任何不好的傳聞，聽說他不接受所有嬪妃的賄賂，曾經丞相大人看中了他的醫術，江太醫都不為之動容，他是個一心隻輔佐皇上的好太醫。”
“這樣啊……”唐月眯起了亮晶的眼眸，他不亂說話，不代表可以信任，有必要抓住他的一個把柄，這樣才能夠堵住他的嘴巴。
“小姐開心一些，咱們今日扳倒了皇後，實屬一件大喜事。皇後一向絕頂聰明，沒想到也有栽跟頭的時候呢，哈哈。”婉兒開懷大笑，總算是報了當日掌嘴之仇。
唐月喝了漱口茶，咕嘟咕嘟幾下，吐在了痰盂裏，揚起綿長的羽睫：“皇上很聰明，貴妃也很聰明，她們二人的相同之處，都是富有心機城府的女人。
可是，皇後的聰明永遠伴隨著小心翼翼，她的內心自卑，沒有顯赫的家世，隻有一個靠不住的太後，所以她算計別人的時候，也時刻擔心自己跌進去。
她越是過度的小心謹慎，越容易露出來馬腳。
而貴妃的聰明，永遠伴隨著狂妄自大，她天不怕地不怕，有了丞相的榮光，她堅信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有一個靠得住的父親。因而，她算計任何人都可以不擇手段，不會掌握力度。
她考慮的不縝密不細心，反而容易讓人抓住漏洞，加以利用。
要對付她們，隻要抓住她們的弱點，知道她們的利益關係，就足夠了。”
婉兒驚歎不已：“小姐好生聰慧，怪不得貴妃娘娘敢用小姐的毒粉，原來是她堅信著，哪怕真的毀掉了容貌，也有她的父親想辦法醫治好自己，天大的風險都不害怕了。”
唐月的嘴角掛著讚同的微笑，脫下外麵的錦袍，心中還是擔心江少渲，腦海中過濾他的話，話鋒一轉：“說起貴妃的父親……丞相大人煽動什麽躁動了嗎？江太醫口口聲聲說，皇上憂心，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