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假死狀態
荷歡殿,這裏距離著皇上的寢宮金鑾殿最近,隻有最討皇上喜歡的妃嬪,才有資格搬入荷歡殿居住。芙蓉剛一入宮,就得到了如此與眾不同的待遇,足以見得景順有多麽愛她。
皇太後,皇後和後宮妃嬪,紛紛齊聚在荷歡殿的寢宮內,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的凝望著躺在榻上的唐月,死人複生,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第一次遇到,難以置信。
隻有景順坐在她的身邊,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生怕一鬆開,她會再次撒手而去。
太醫緊緊地皺著眉頭,仔細的診脈,良久,他摸了摸花白的胡須,起身作揖:“皇上,月貴人的脈象平和,氣血兩順,不像是身患疾病。微臣無能,實在看不出來其中的端倪,還請江太醫來確診方好。”
景順冷著臉,扭頭傳旨:“江少渲呢?馬上命他到月貴人的寢宮。”
“是。”慕容應和道,“宣,江少渲太醫!”
江家,世世代代的醫學世家,江少渲是第十五代太醫,祖祖輩輩效忠於皇室,擁有著先帝賜予的免死金牌,手握先帝遺詔。擁有特許:江家的太醫隻聽命於天子一人,不得背叛。
能夠享受如此尊榮,隻因江家的醫術高明,擁有在世華佗之稱,所以不畏懼朝廷權勢,效忠於皇上。縱使皇太後和皇後,都無權利處置江家太醫。
江少渲馬不停蹄的趕來,進入寢殿隻向景順一人作揖:“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快點過來瞧瞧月貴人。”
唐月不聲不響,一隻手任由景順緊握著,另一隻手搭放在墊子上,把脈的人更換成這位年輕英俊的男子。
半晌,江少渲的麵部表情由驚詫,逐漸的轉變為平淡,最後微微一笑:“皇上,這真是上天的恩惠啊!月貴人的鳳體安康,並無大礙,唯一遺憾的是腹中之子沒能保全,已經小產了。”
“小產!?”唐月大驚。
這副身子骨的主子竟然懷有身孕?自己明明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好不!
“是的,由於跌落懸崖,導致腹中皇子不幸小產,好在是貴人安然無恙,好好調養些時日,還可再次懷有皇嗣。”江少渲款款道。
跌落懸崖!?
唐月的臉色瞬間慘白,腦袋裏仿佛產生一股強烈的衝擊,臨死前的畫麵逐一的浮現在腦海中……
她挺著肚子,滿心的歡喜,在去皇家寺廟祈福的路上,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
忽然之間,馬夫狠狠地抽打了一下馬背,隨即跳下馬車,野馬發瘋的脫韁奔跑,車子飛快的向前衝了幾米,跌倒向旁邊的懸崖……
她扭頭,朝著隨行的宮女和太監呼救……
然而,她看到馬夫,宮女,太監,朝著她的方向驚慌的看了幾眼,慌慌張張的逃走了,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車子滾落,撞擊在岩石的棱角上,胸口的血液差點從口腔內噴發出來,她立刻失去了意識……
“已經死了……”唐月喃喃自語,這副身體的主人,早就死在了懸崖下,肚子都差點撞開花了,怎麽可能活下來!
而自己,正是因為她的死亡,穿越到這個古代的皇宮嗎?
“芙蓉?你怎麽了?回想起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景順一臉擔心的望著她,抓著她的手更加用力,“別害怕,有朕在你的身邊,有朕在。”
“我,我叫芙蓉?”唐月伸出一隻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景順一怔,疑惑的望向江少渲:“這是怎麽回事?月貴人從剛才醒過來,就有些神情恍惚,神誌不清,似乎和以前的感覺大不相同。”
皇後方靜雪見縫插針,警惕道:“她真的是月貴人嗎!?”
江少渲點點頭,緩緩解釋:“皇上請放心,貴人隻是跌落懸崖,身體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另一方麵,‘假死’了七天的時間,身體處於假象死亡的狀態。
所以再次醒來,記憶會丟失一部分,神態異於常人,實屬正常現象。經過一段時間的恢複,慢慢會想起來的,這種案例微臣第一次接觸,不過在江家的醫學史書中,幾百年前,確實有‘假死再生’的記載。”
“既然這樣,朕就放心了。”景順長籲一口氣,“江少渲,你要親自替月貴人開方子,親自監督熬藥,朕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
“是,微臣即刻去辦。”
方靜雪狠狠地瞪了江少渲一眼,他親自證實了尚芙蓉的身份,可見虛假不了,這個原本應該下葬的賤人又活過來了!方靜雪恨得牙根兒直發癢。
皇太後倒是有幾分歡喜,語重心長:“皇上,讓月貴人好好歇息,調理身體。既然知道之前是‘假死’狀態,哀家和眾位妃嬪也就放心了,後宮們各自回去休息,不要打擾月貴人養傷。”
“是。”妃嬪們早就不想留在此地,眼睜睜的看著皇上與月貴人恩恩愛愛的場麵,她們內心猶如打翻了酸甜苦辣鹹五味瓶一般不是個滋味兒。
唐月看著一個個花容月貌,神情各異的女人,陷入了深思:跌落懸崖死亡,根據腦海中殘留的記憶,宮女太監落荒而逃,那麽芙蓉的死亡絕非是偶然,必定是有人設計陷害。
“芙蓉,你還記得朕嗎?”景順一臉溫柔的凝望著眼前憔悴的美人。
唐月搖搖頭,沒有回答。
然後,她清楚的看見,景順的臉龐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失望中,但是,他努力的抑製住內心的悲傷,扯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芙蓉,你的名字是芙蓉,你是朕最心愛的女子。朕的名字是景順,朕是當今的天子,能夠保護你的男子。”
唐月看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噗嗤笑道:“能夠保護我的男子?您真會開玩笑,如果您能夠保護芙蓉,為什麽讓芙蓉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如果芙蓉沒有死,自己也不會意外的穿越到這個世界,也不會茫然無措,看著莫名其妙的人,聽著莫名其妙的話。
如今,自己連如何回去的方法都不清楚。還有閑心談情說愛嗎?
景順怔了怔,過去,芙蓉是不會這般的頂撞自己,更不會說出來這種帶有諷刺意味的話語,她,好像是不太一樣了。
頓了頓,景順心懷愧疚,不責怪眼前敢怒敢言的女子,反而飽含歉意的一笑:“芙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