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懺悔
鬱悶了，以後還是定時傳吧，又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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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偉二話沒說，轉身出去，不會兒就拿來一個大書包來。書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這是？”李飛成不解道。
??沐秋風歎了口氣：“唉，有些事情，做了就沒有辦法後悔，隻能用一些無謂的方式來補救。”放下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換了件外套，帶著魏偉離開了風會。
??找了輛夜班出租，兩人上了車。還好這是在市區，否則這個時間段還真不知道去哪找車去。
??“看來我們要買輛車啦……”沐秋風上車之後，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嗬嗬，是啊，明天我和成子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弄一輛，自己用起來也方便啊。”魏偉點了點頭，道：“對了，你去那片工地做什麽？據說那裏開春就要動工了。”
??“是嗎……”沐秋風望著窗外，默然無語。
??車子開到工地處，魏偉給了司機一百塊錢，讓他在這等等，一會兒還要回去。司機自然是很高興，接過錢之後熄火休息了。
??沐秋風步履沉重的向裏麵走去，看他那身影就好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孤寡老人一樣。魏偉不明所以，隻好背著包緊隨其後，兩人沒多久就走到了當初大戰的那個筒子樓前。沐秋風頓了一頓，舉步走進樓內。由於那天的一把大火，將整個筒子樓裏燒得黑乎乎的，不少磚頭瓦礫還零散的躺在地上。
??地麵上各種樣式的粉筆人形圖還沒有完全脫色，看著這些扭曲的輪廓，還依稀能夠聯想到那時被燒死的人臨死前那痛苦的掙紮。
??“來這裏做什麽？”魏偉終於忍不住問道。
??“放著吧……”沐秋風沒有回答，隻是吩咐將包放在地上。
??魏偉照做，將那個鼓囊囊的大書包放了下來：“這裏都是什麽啊，還挺重。”
??“紙錢。”沐秋風簡單的答道，隨後解開書包從裏麵拿出厚厚的一打冥幣來。借著微弱的月光能夠看出，這些冥幣都是銀紙金邊的那種。
??沐秋風掏出煙來點上一支，然後抽出一把冥幣來點燃。黃紅色的火焰快速燃起，就好像是深夜的精靈一樣不住跳動。
??“唉……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對你們的死，我一直以來都不曾放下。”沐秋風一邊不住的燒著冥幣，一邊悠悠的說道：“這可能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也許你們應該比我更有覺悟。這些紙錢你們拿去花吧，希望下輩子我們能做朋友而不是敵人。”
??沐秋風的話語很是真誠，仿佛那些死去人的亡靈就在身旁一般。
??“大偉，你說如果我沒有與莫俊為敵，如果當初我就可以後退一步，這些無辜的人是不是就不會死？”沐秋風一邊燒著紙錢，忽然間問道。
??“這些不能怪你，以那個莫俊的人性，就算他沒有與你相遇，遲早也會帶著這些人跳進其他的火坑。而且你應該知道，那天他們不死，死的就是你我還有淩夢。”魏偉絲毫沒有半點懺悔的意思，反而有些冷酷的說道。
??沐秋風沉默了好久，才又說道：“總之，身為敵人，我隻有下手無情，因為既然為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許你們已經有了覺悟，但我還是要對你們道歉，對不起了。”說完，將一兜子冥幣全部傾倒出來，頓時火焰熊熊燃起將這個筒子樓照亮。
??那熊熊的火光不住的跳動著，就好像無數冤魂在搶奪這為他們而燒的冥幣，更將這寂靜的地方襯托出一陣陣詭異。
??“不為賭場那邊留點麽？”魏偉見沐秋風將一兜子冥幣都燒掉了，開口問道。
??“哈哈！”沐秋風忽然大笑一聲道：“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害得多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活著便活著，死也就死了，我不後悔。”
??魏偉一笑，並未再說什麽。等紙錢燒的差不多後，兩人緩步走出筒子樓，坐車再次回到風會。
??第二日，李飛成早早就已經將風會的全體成員叫來，當眾說明了這次小組被襲事件，並且把那個接手催債任務的人叫了出來。
??沐秋風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那個人，一雙銳利的眼神好像能夠穿透身體直接看到人的內心。
??“風哥！我……我知錯了！”終於，那個小弟‘撲通’跪倒在地，哽咽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而出賣自己的兄弟，不過我希望你能清楚，有六個兄弟險些被你害死。”沐秋風死死的盯著那人，略帶悲傷的說道。
??“我……我……我一時糊塗啊我……風哥，我知錯了，你懲罰我吧！”那人跪爬到沐秋風身前，哀求道。
??“有些事情不是懲罰之後就能解決的，一念之差便會鑄成大錯。也許你是因為錢？或是因為威脅？這些其實你是可以說出來的，自家兄弟誰都會幫助你，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難道那六個兄弟的命，在你心中就真的無足輕重麽？”沐秋風沒有理會那人的哀求，依然一臉沉重的說道：“兄弟，真的就是拿來出賣的嗎？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可偏偏我身邊的兄弟不光背叛了我，還險些害死我其他的兄弟。這些，你要我如何原諒？原諒了你，我又如何向其他兄弟解釋？”
??那人聽完之後忽然哽咽的哭了出來，淚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落在沐秋風的鞋上。他為了什麽而背叛兄弟？也許是根本就不服這位年輕的大哥。自從上一次出去執行任務歸來，忽然間風會裏就多了這麽一個大哥，而且還是一個比他年輕好幾歲的大哥。
??對於他這個摸爬滾打好幾年的人來說，這個年輕的大哥實在讓他無法接受。尤其是其他的兄弟還那麽的信服這位新大哥，雖然他聽說這位大哥身手極其了得，但畢竟沒有見到，所以一直以來這成為他的心病，一個永遠不能釋懷的心病。
??洪武道場不知怎麽找上了他，答應給他十萬塊錢，並且還保證弄死沐秋風之後幫他當上風會老大。這是一次機會，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他抓住這個機會，就可以不再做小弟，而是當一個堂堂正正的老大。於是，後麵的事情便不用多說了。
??沐秋風聽完他的講述，沉默了好久好久，一個老大的位置而已，居然能夠令手下如此渴望。
??“唉……名利，名利……”沐秋風搖了搖頭：“你……走吧。”
??“什……什麽？”不光是那人，風會在場的所有人同時一驚，誰也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是這麽一個結果。
??“風……風哥，我……”那人跪在地上，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就算他再傻也應該很清楚，任何一個幫會在處置叛徒的時候都會相當狠，就算不丟掉性命，起碼也要斷手斷腳。可現在這個年輕的老大居然讓他走，這簡直不合常理。
??“你走吧……”沐秋風長歎一聲，重重的靠在椅子背上。
??“不行！”這時，一旁站著的李飛成忽然開口說道：“幫會以義字當先，對待叛逆絕對不能輕易饒恕。這麽輕易就放過他，以後風會威信何在？”
??沐秋風無奈的歎了口氣：“可是我不忍心對兄弟下手……”
??兄弟，簡單的兩個字頓時令那背叛者淚流滿麵，他做了如此錯事，若是放在其他幫會，此時恐怕早就已經拿來立威了。但是沐秋風居然還稱他為兄弟，這可讓他的臉往哪放啊。
??魏偉也是搖了搖頭，他很了解沐秋風，後者在對待敵人時是那麽的果斷決絕，但是在對待自己人時卻又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不得不說，這樣做很能夠收攬手下的心，但是無疑會讓風會的規矩蕩然無存。
??最終，沐秋風轉頭問道：“成子，按照幫規應該如何處置他？”
??“因他叛逆而導致其他兄弟死掉，立判死刑！但若無兄弟傷亡可從輕發落，但最少也要一刀斷義，逐出風會。”李飛成昂首說道。
??“一刀斷義？”
??“對！自捅一刀，恩斷義絕，從此與風會將再無瓜葛。”
??沐秋風點了點頭：“那好。”說完，從腰間將青鋒刃取了出來，在手中掂了掂：“既然如此……”
??‘噗！’沐秋風胡音剛落，青鋒刃劃出一道銀光來直直的刺了下去，聲音並不是因為捅進肉裏發出的，而是直接貫穿了厚厚的桌麵。
??全場赫然間鴉雀無聲，因為他們能夠看得見鮮血在桌麵上攤成一片。但是這血不是那個叛徒的，而是沐秋風的。沐秋風居然一刀貫穿了自己的手掌，將手掌釘在了桌麵上。
??“這一刀我替他挨了，讓他走吧。”沐秋風抽出青鋒刃，顫抖著說道。
??“小風！”
??“小風！”
??“風哥！”
??“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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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整個風會亂了起來，誰也沒有想到沐秋風居然會來這麽一手。李飛成立刻跑去將醫藥箱拿來，為沐秋風處理傷口。
??“你！趁我沒有改變主意前，快滾！”魏偉一邊扶住沐秋風，一邊指著那個叛徒，惡狠狠的說道，那表情簡直就是要吃人了。
??“風哥！！啊！！啊！！”那叛徒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哭了起來。
??“我隻給你五秒鍾，不滾，就死！”，魏偉那管他哭的是不是真傷心，雙眼布滿血絲，發出了最後通牒。
??“是啊，你這個叛徒趕緊滾蛋，別讓我再遇見你！”
??“快滾！快TM滾蛋！”
??……………………
??風會所有小弟同時暴怒起來，大聲的呼喊著，如果不是風哥在場，恐怕早就上去將這小子爆捶一頓了。
??那人也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留在風會，‘咚咚咚’為沐秋風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灑淚而去。一個這麽好的幫會，一個這樣好的大哥，但是，從今以後，他再也不能追隨左右。悔！他真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悔之晚矣，可無論怎樣，這已成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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