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溫暖

  何皚月正在屋子裏和孫天心談話，聽天心講她們過去的故事。她講到她們六朵金花的趣事，講到了“潘小姐”，兩人一起笑翻在地。


  “除了我們兩個，其它四姐妹現在都去哪裏了呀？”


  “辛文晴和段新梅都在五年前死了，金蓮失蹤了，王曉萍她……”孫天心滿臉憂鬱，正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王曉萍的事。門外傳來一聲：“媽媽！”的喊聲。


  何皚月微笑著站起身：“我兒子回來了！”


  何小歲跑進門，看到何皚月和一位漂亮阿姨有說有笑的，不禁好奇盯住她：“媽媽，原來你沒事啊，路人甲說你生病了！”


  “路人甲？”孫天心和何皚月對望了一眼，卻看到千秋歲一臉不自在地走進門來。


  孫天心嘿嘿一笑：“恭喜你們一家團聚，我不打擾了！”


  “天心，吃完飯再走！”何皚月真誠地挽留。


  “今晚我還要去接我女兒，不然我媽媽又該嘮叨了！”


  “女兒的大事不能耽擱，您老趕緊去，今天時間不夠，明天放你一天假！”關鍵時候千總裁顯出了自己的大度。


  “我替我們家閨女謝謝千總啊”孫天心笑了。


  “不用客氣，將來讓她給我兒子當媳婦兒就是。”千秋歲開著玩笑，看看表，“沒耽誤你時間吧？要不我騎自行車送你？”


  孫天心瞪他一眼：“千老總，您還是省省吧，好好地陪你家老婆孩子吧！”再囉嗦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孫天心趕緊走了。


  “我去做飯啊！”千秋歲看到膩在一起的娘倆，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何皚月一直瞅著他笑，小歲也歪頭斜眼看著他 ，他心裏發慌了：“我，有什麽不對嗎？”


  “飯早就做好了！我去盛。”何皚月去了廚房。千秋歲嘿嘿一笑，跟了進去：“我怎麽有這麽賢惠的老婆，幾世修來的？”


  她微微一笑：“不賢惠，怎麽做你千秋歲的媳婦？”


  他一愣，想起很多年前，他騎著自行車載著她，她倚在他的後背上，也說過類似的話：“不優秀，怎麽做你千秋歲的女朋友？”


  轉眼已是鬥轉星移，物是人非。隔了很多年，他們空白了整整五年，她依然能說出類似的話。


  兩人將飯菜端出來，何小歲麻利地給兩人盛上飯，千秋歲笑了：“小子，速度挺快啊，一看平時就沒少幹過活。”


  何小歲一聲長歎：“唉！媽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吃飯！”何皚月給他夾了一塊牛肉，“多吃飯才能身體壯，身體壯才能學習好，學習好了才能‘早當家’！”


  千某人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不愧為是何老師，時刻不忘見縫插針地教育。這一句話就能將孩子偏離的主題再次歸結到吃飯的現實問題上。


  看到兩人安靜吃飯的樣子，千秋歲心裏感到有種說不出的溫馨，這樣的日子他盼望了很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路人甲，你不吃飯，在看什麽？”何小歲橫了千某人一眼。


  何老師嚴肅地板起臉對著兒子：“小歲，不可以對你的父親如此無禮！”


  何小歲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拿眼奇怪地盯著他的母親：“媽媽，您說什麽？”


  “他是你的父親啊，難道我說錯了嗎？”何皚月平靜地看著兒子，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千秋歲不是說，小歲是他們的兒子？


  “好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何小歲放下筷子，轉身走了。


  “小歲！”何皚月想要追去，千秋歲將她拉回椅子上：“沒事，你慢慢吃，我去跟他談談！”


  千秋歲將小歲帶到他的兒童臥室，“看看還喜歡嗎？如果覺得缺少什麽，我，再去給你買！”


  “很好！”小歲喜歡天藍色，整個牆壁都刷成了天藍色，連創單被褥都是天藍色，上麵精工刺繡著誇張的星星月亮，都在對他眨著笑眯眯的眼睛。這像夢境一般的環境令他吃驚。


  千秋歲在微笑看著他，看來他和兒子是心意相通的，他布置的兒子都喜歡。室內的氣氛顯得和諧了很多，何小歲猛然回過頭：“路人甲我告訴你，你做得再好，在我眼裏也就一個暴發戶，一個與我毫不相幹的人。”


  暴發戶？毫不相幹的人？ 千秋歲臉色頓時陰暗下來，但看到他倔強的小摸樣，馬上又緩和下來：“小歲，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不能接受我？”


  小歲冷冷一笑：“自從我來到這個世上，就和媽媽相依為命。受盡了小朋友的欺負，他們笑話我有媽生沒有爹養……”


  千秋歲的心像被萬條鋼針紮過一般，疼痛難忍。是啊，這些年他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這娘倆遭的罪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小歲盯著他：“我問過媽媽，我爸爸到底是誰？為什麽我要跟媽媽一個姓，媽媽告訴我，我的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千秋歲腦子轟的一聲，心裏某個地方坍塌了，是的，他早就死了，在她心裏，他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如果不是因為那本《歲月並不都是如歌》，他將她從那窮鄉僻壤的地方挖掘出來，她是不會打算讓小歲認他這個父親。如果不是她意外失憶了，可能這一輩子她都不打算再回到他身邊。


  千秋歲穩了穩心神，走到兒子身邊，蹲下身，仰視著他：“小歲，我很佩服你！”


  小歲撇撇嘴：“少跟我來這一套！”


  千秋歲絲毫不氣餒，拍了拍他的肩：“我是真誠的！你和你的媽媽一樣堅強，我真的很為你們母子驕傲！”


  小歲揚了揚頭，滿臉的不屑一顧。


  千秋歲低下頭：“我跟你媽媽的經曆非常的複雜，走到今天，真的是不容易……”


  小歲盯著他的臉，不再說話。


  千秋歲繼續：“這其中的種種，我想等你媽媽醒來，再慢慢說給你聽。”他抬起頭，看到兒子的目光漸漸緩和下來，“隻是，現在，我想請你相信我一點，我絕對不會傷害你跟你的媽媽。我們一起努力，讓他的病盡快好起來，你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