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花市遇險
歌詞被譜上曲,依舊是那首《歲月如歌》的曲子,何皚月支著頭,坐在窗前靜靜地聆聽,她真的很佩服千秋歲,兩首長短不一的詞,可以共用同一首曲子!就像他們兩個,有著雲泥之別的人,也能奏出和諧的樂曲,一起過著快樂的生活。
她不懂高雅藝術,卻聽得如癡如醉,不是她甘於附庸風雅,是他將高雅藝術轉向了通俗,人人都能聽得懂的詞,卻一點不顯庸俗。
他彈得如此專注,琴鍵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美妙的音符緩緩流淌在修長的指尖。她被感動了,她感覺到她的心離他越來越近,他在一步步向她走近,她在一點點向他靠攏。她覺得,他們之間已經是零距離。
刹那間的恍惚,使她生出不真實的感覺,這樣的生活是真實的嗎?她真的已經完全融入他,屬於他了嗎?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琴聲、歌聲長長的尾音將她所有的喜憂參半最後撫平成一條平坦的直線。
她忍不住輕撫了一下琴鍵,發出一長串“叮咚、叮咚……” 的響聲。這亂彈琴也能發出這麽好聽的聲音?看來這鋼琴不是一般的鋼琴,擱這兒這麽長時間,她竟從來沒有注意過!
千秋歲從後麵環住她的腰,扶她坐在鋼琴前:“喜歡這琴嗎?”
“嗯!德國的斯坦威並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
“這是我過十八歲生日的時候父親送給我的!”
“你父親,千董事長?”
千秋歲輕輕地、滿含深情地撫摸著琴鍵:“是的,我的父親,他非常非常的愛我,也非常的愛鋼琴、愛音樂……” 他的眼睛凝聚成一個點,投注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仿佛這幾個鍵盤承載了他全部的情感。
她的手敷上他的大手,傳遞給他微不足道的溫暖:“過段時間,我們回去看看你的父親吧?我們一起祈求他的原諒,好不好?”
“他不會原諒我們的!”
猶如在漆黑的夜裏躑躅行走的人,剛剛似乎看到了一點亮光,因為了這句話,瞬間熄滅,她的心再次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輕拂開他的手,她搖搖晃晃著站起身:“我知道了!”
扶住她的雙肩,將她重新按到鋼琴前的椅子上:“因為我們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麽!”
“哦?”她回過頭,不確定的審視著他,“秋歲,這隻是我們兩個的想法!”
“也是他的想法,”他真誠地注視著她的眼睛,“他一直承認我們的感情的,就像他懂音樂,尊重我和我的音樂一樣。隻是現在……”他忽然打住,盯著她亮晶晶的眸子,“不說了,相信我,誰也不能阻止我們!”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這個世上還有人理解他們的感情,而且還是他的父親!憂的是她明白了千秋歲未說完的後半段話,千行文是害怕傷害趙知秋,還有葉家的人。
欲速則不達,聰慧如她,不會逼他,他在與母親和葉家的這場暗暗戰爭裏,隱忍得太多了。為了她的學業,他對清昳大學作了怎樣的努力,才能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要不然,趙知秋不會被逼得無計可施,直接出麵勸她知難而退。
她深深地撫摸著琴鍵:“秋歲,彈首理查克萊德曼的﹤童年的回憶吧﹥!”
他笑笑,將她的小手放在琴鍵上:“我來教你彈!”
“哎呀,你這是彈得什麽呀?克萊德曼聽了還不被你氣死了!”這是何皚月在嚷嚷。
“傻妞兒,誰說這是﹤童年的回憶吧﹥?這是貝多芬的﹤致愛麗絲﹥!”
“天哪……”何傻妞兒趴在琴鍵上哭笑不得,笑得是她也可以彈大師級的曲子了,哭得是自己將兩位大師天壤之別的曲子竟能混淆了。
看來高雅藝術的殿堂還是離她很遙遠,隻有千某人的通俗歌曲才是她的菜!
周六,花市裏熱鬧非凡,各種花兒爭奇鬥妍,美不勝收。何皚月的慧眼千帆過盡,暮然回眸,目光卻停在了一棵蘭花上,那狹長的葉子向四周伸展著,不急不緩;淡藍色的小朵兒夾在鮮嫩的綠葉中間,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何皚月被一種意境所感染,仿佛這株蘭花來自寂靜的山穀,汲取了空山上流淌下來的清泉,不然她不會開出這般的芬芳淡雅。
她就這麽盯著這株蘭花,靜靜地看,仿佛看到了那個在大山深處隱居了二十幾年的女人!
“空穀幽蘭!”她驚歎!賣花大姐笑眯眯地走了過來:“看來姑娘是跟這花兒有緣,今兒個這花我也不賣了,就送給姑娘得了!”
何皚月給賣花大姐留下了一百元錢,就要端著蘭花回家。
“站住!”一聲陰森森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何皚月轉過身,看到一位戴大墨鏡的男子。
“把花留下!”
“我已經付過錢了!”
“付過錢了也是我的,我看上眼的,就是我的!”男子毫不講理,劈手搶去她懷裏的蘭花。何皚月撲過去搶,男人一閃身拐進路邊的胡同。
那是空穀幽蘭,對她有著特殊的意義,絕不能放棄!何皚月奮起直追進小胡同,越走越遠,男子暮然停住了腳步,是條死胡同!
“何小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既然是你自己非要來這裏,我也沒辦法!”大墨鏡男人回過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手心裏玩轉著。
“是誰派你來的?”何皚月預感到事情的不妙,貼著牆根向後退去。
大墨鏡嘿嘿笑著:“有人給錢,我就替人家辦事!”
“你是想殺了我?”
又是一陣狂肆的佞笑:“如果想殺你,剛才在花市你就沒命了。”大墨鏡捏著匕首,步步緊逼,“有人想讓我劃爛了你這張臉……”他一把抓住她,匕首拍在她嬌美的容顏上,“這細皮嫩肉的,我還真有點兒舍不得……”
他的身子緊貼著她的,呼吸噴在她臉上。
“真惡心!”何皚月裝作厭惡地將頭一偏,迅速反手去抓他的臉,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膝蓋用力向上一頂。
“啊!”大墨鏡慘叫一聲,蹲在地上,同時,手裏的匕首像長了眼,虎虎生風地向著飛跑的何皚月追去。
何皚月被迎麵而來的人狠狠地拽進懷裏,順勢帶著旋了一個圈,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氣侵入鼻息。同時,“叮當!”一聲,匕首被擋落到地上的聲音,格外驚秫人心。“秋歲!”她摸到了粘糊糊的東西,何皚月轉過身,看到千秋歲的胳膊在汩汩流血,“秋歲你沒事吧!”
“死不了!”他笑著搖搖頭,目光落在地上泛著寒光的匕首上。
“啊!秋歲,你不要動,我們去醫院!”
“回家,馬上回家!”他撿起地上的匕首,費力地掏出手帕,笨拙地包紮湧著鮮血的傷口。何皚月含著淚,撕下裙子的衣角,硬生生地給他將傷口纏上。
“我扶你回家!”她緊緊捂住他不斷向外湧著鮮血的傷口。
千秋歲回頭,大墨鏡早就逃之夭夭了。看到那盆摔在地上的蘭花:“帶上它吧!”
多虧花市離錦園小區不遠,回到家,何皚月找來藥箱,給他上上止血藥,纏上繃帶:“你確定沒有傷到骨頭?”
他點點頭,起身去看那株空穀幽蘭:“快找個花盆將它栽上!”
“嗯!”她不禁納悶,他怎麽不去關心自己的傷口或者那個殺手,心思竟然全放在這株蘭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