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走了一圈回原點
不請自來的林陌和顏林小逗站在河對岸，目光炯炯地看著顏心的背影，那一刻，顏心心裏的詭異躁動達到了頂峰。
為什麽她有一種不能回頭，卻又非常想要回頭的衝動，這樣突如其來的陌生感覺讓顏心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肖穆一直與顏心並排著走，顏心一停下來，肖穆也隨之停止，滿是關懷地問道。
顏心說不出話來，隻是神情有些恍惚，那眼裏的糾結讓肖穆看的莫名，卻又無端的心慌。
“我……沒事。”顏心眼裏的情緒猶如炸開的煙花絢爛多彩，最終化為一堆灰煙，平靜如水。她隻是下定決心了，將自己內心裏的有所感覺全都拋開。就像是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全當看不見罷了。
肖穆看著她的神色變化，怎麽能不知道她在隱藏內心的想法。
“心心！”顏林小逗臉上一急，它明明感覺到顏心心底已經知道他們來的想法，可現在她竟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這樣離開。
顏林小逗的出聲打斷了顏心的掩耳盜鈴，她的腳步有一瞬間頓下，又極快地向前走去，隻是她糾結的眼神與隱隱作痛的心髒，無一不在戳穿自己的偽裝。
顏林小逗那一聲，不止是顏心，顏尚、莫小蘭以及肖穆也都聽見了。除了顏心，他們三人全都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因為那道帶著距離感的聲音。
可是顏心死死地咬著唇，心裏的直覺告訴她，那個人就在背後看著她，即使不出聲，她也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心心！我和陌陌來找你了！”顏林小逗一看顏心想要逃避的舉動，立馬抬出林陌的名字來，霎那間顏心的身體僵硬了。
那一刻，風停了，萬物就跟靜止了一般，這世界隻剩下顏心和林陌兩人。隔著一條河，顏心背對著林陌，她表情哀到極致卻又用麵無表情來掩蓋，他表情黑沉眼裏卻別開生麵地充斥著期待與喜悅。
“過去吧。”林陌的聲音從顏林小逗的頭上傳出，聽不出他的喜怒。
顏林小逗渾身冷汗，看著顏心不為所動的背影，它的心就跟澆了油一樣的火辣辣，這簡直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不用手勢，不用吟誦，幾乎是瞬間，林陌跟顏林小逗走在那條河麵，猶如行走在平地上麵，腳下甚至沒有一滴水。
肖穆看到林陌的那一刻，臉黑了，看到林陌過河的那一刻，臉更黑了。林陌的實力，再一次地超出了他的認知。
“我來了。”隻是輕輕的三個字，顏心控製不住地轉了身，那一刻，有什麽晶瑩的東西在她的臉龐滑落，消失地無影無蹤。
刹那間天地失色，顏心的眼裏隻有林陌，而林陌的眼裏亦是如此。距離他們分開已有十九天，而他們卻感覺過了好多年。可當他們再相見的那一眼，卻仿佛他們從未離開過彼此。
顏尚拉著莫小蘭走了過來，兩人默契地拉開了肖穆。這個時候的肖穆一副無精打采，一臉的頹敗失意。
“你……”顏心不知道說什麽，在沒看到林陌以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那些傷人的話會對他產生什麽影響，因為她時刻在催眠自己，她是對的。
可當她看到了這個人，看到了比記憶裏更冷，比記憶裏更哀的林陌時，她所壓抑的情感都一股腦地奔了出來，就像是堵不住的洪水，波濤洶湧。
“我給你解釋的機會。”這些天的發泄卻讓他更加記住了顏心這個人，一點一點的，永不褪色地變成了他的心頭砂。他以為自己是絕情冷漠的，卻發現這一點在顏心身上絲毫不起作用。
隻要這個人還在她麵前，他就止不住自己的目光去跟隨。原先他所說的“下一次見麵，就是死期”的言論，更像是一個可笑的flag。這些愛，在挫折過後卻又更加深刻。即使這些挫折，都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
“解釋什麽？”顏心有些顫抖地問，她的眼裏有太多的情緒，而這次已經冷靜下來勢必找出顏心破綻的林陌一眼就看透了她強自鎮定的偽裝。
為什麽上一次他沒看出來呢？明明是這樣拙劣到浮於表麵的演技，而他竟然就那樣相信了，甚至還出手差點殺了她。
不是愛的不夠深，而是他們不夠信任。他們不相信彼此能愛對方永遠，所以，他們隨時喊出退出的口號就會下意識地當真。
“算了，你不用解釋了，那些都是假的。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愛我麽？”林陌執著地看著顏心，那眼神仿佛要刺穿人心，看到人心底的隱秘。
兩人從頭到尾都忽視了周遭的一切，無論是莫小蘭、顏尚，亦或是肖穆、顏林小逗，他們都成了兩人眼裏的背景圖。
“肯定愛啊！心心，你快回答啊！”在一旁看到關鍵的地方，而顏心久久沒有回答的時候，顏林小逗忍不住替顏心回答了，那聲音清脆透亮。
林陌依然耐心地等候，顏心猶豫躊躇地看著林陌，兩個人一致忽略了著急開口的顏林小逗，這一幕詭異地和諧。
“真是我特麽造了什麽孽，不僅要操心他們兩個的實力問題，還要操心他們兩個的感情問題，不僅是伴讀，還要兼職紅娘……真是日了哮天犬了！”被忽視的顏林小逗遠遠逃開，沒有眼力勁的它口中念念有詞，羊蹄子在地上畫著圈圈，一臉幽怨。
“林陌，不是說好了，不要再相見麽？就算愛，也不一定要在一起。”顏心深呼吸了一口氣，她無法否認或者欺瞞她的感情，但她可以換一種方式拒絕和林陌繼續下去。
即使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對她來說，也付出了全部心力。
“你好像沒有問過，我同不同意。我們兩個的事，你一個人做決定怎麽行？！”林陌笑了，這一笑卻是這些天以來他第一次笑的開懷，笑的真心實意。
他能看出顏心的答案，那就行了。記憶裏那天顏心不也是這樣，口是心非，明明很想和他在一起，卻故意拒絕他，推開他，獨自傷心。
“你……你什麽意思？”顏心驚訝了，這個反應她有些預料不及。她還記得那天她說分手，林陌差點沒掐死她啊。今天，怎麽笑了？
難道是林陌已經不喜歡她，所以無所謂了？不得不說，顏心胡思亂想的能力要比她的智商高出一大截。
“意思就是――我不同意我們分手！沒有我的允許，你的決定根本不算數！”林陌一把將顏心按入懷中，她的頭椅在他的胸，那隔著衣衫的體溫驚嚇了顏心的感官，顏心直接懵在當地。
肖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似乎是意料之中，卻又無比的失魂落魄。在他知道是顏心還喜歡林陌的時候，他就知道也許會有這麽一天，隻是這是他最不希望的結局罷了。所以，他將這種可能在自己的腦海抹去，自欺欺人地守著顏心。
顏尚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眼裏十分複雜，目之所及，仿佛透著深海的神秘。而莫小蘭的目光從頭到尾都在顏尚身上，她的心在顫抖，顏尚這樣的表現點亮了她心裏的懷疑，讓她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
“顏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還會在一起。”莫小蘭臉色微暗，聲音有些不可捉摸的低沉。
顏尚有些詫異，莫小蘭有多久沒有對他直呼其名了，似乎是在和他在一起後，就再也沒有這樣陌生的稱呼。莫小蘭的疑問顏尚本來沒想回答，隻是在他看到她眼裏的了然的那刻，他卻脫口而出了心底的想法。
“我知道。”顏尚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隻是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不可能收回來了。他隻好仔細地看著莫小蘭，不敢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那一瞬間，莫小蘭眼底閃過的失望，刺痛了顏尚的心。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心心是你的妹妹啊，為什麽要利用她？”莫小蘭終於還是問出了口，壓抑到了現在，她再也沒有為顏尚開脫的借口。
就是“利用”，莫小蘭在之前看出了這個苗頭，卻用雙手把自己的眼睛蒙上黑布，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不會傷害她的……”顏尚聲音嘶啞，這樣的反駁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反而讓莫小蘭更加心涼。
精神傷害不是傷害？難道偏要是身體傷害才算得上傷害麽？可笑……這樣的謊話，不知道是在欺騙別人，還是在欺騙自己！
莫小蘭的手從顏尚的手中抽了出來。一開始她抽的時候，顏尚握的死緊，但是當莫小蘭麵無表情雙眼漆黑透明的時候，顏尚主動鬆開了手。
肖穆突然給了顏尚一拳，顏尚的頭被打歪了過去。這一聲驚醒了沉迷在林陌懷裏的顏心，她驚慌失措地推開了林陌，朝著顏尚他們走去。
臉上的紅霞，越來越深。顏心感覺自己一腦袋的漿糊，頭都快熱的冒煙了。
顏心逃離的舉動那麽明顯，林陌也不在意，隻是跟在顏心身後，一步不離。
眼前的一幕讓顏心一頭霧水，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為什麽肖大哥好端端地打了她哥一拳，而小蘭在一旁漠視不管。
她隻是走個神，怎麽世界就玄幻了？愛慕她哥多年的小蘭突然對她哥黑臉了，跟她哥是竹馬竹馬的肖大哥對她哥動手了，WTF？
“發生了什麽？！”顏心不敢置信地問道，想要去扶起顏尚卻被莫小蘭給阻止了。
顏林小逗極快地湊了過來，好奇的眼神在這一群人身上轉來轉去，眼裏的八卦色彩不要太明顯！